张氏给贾母顺着气,翡翠、琥珀几个丫鬟,有的试探着给贾母喂水,有的使劲掐着贾母的人中。
贾赦大声喊着:“快,找太医!”
外院的几个管事,匆匆出门找太医了。
贾赦回过神,瞪着王夫人质问:“二弟妹,你怎么这么狠的心,你是做嫂子的人,应该多加爱护妹妹才是。你们姑嫂之间,多大仇多大怨,怎能做出残害妹妹婆婆、丈夫的事情?你太过分了!”
“王氏你这个毒妇,居然敢害我妹妹,我要休了你!”
贾政看到围观的群众对自己夫妻指指点点,羞愧极了,转头对着王夫人大骂道。
“哈哈哈,我可是等消息等了很久了呢!终于等来了。狠?”王夫人疯狂的笑了,眼泪都笑了出来,。
“贱人,我荣国公府哪里对不起你?!我的敏儿哪里对不起你,你要做这样恶毒的事情!”在门房榻上歇息的贾母忽然睁开眼睛,颤巍巍的走出来,凶狠的指着王夫人骂道。
“哪里对不起我?!她哪哪都对不起我!自从我嫁入贾府,贾敏处处和我作对,说我配不上她金尊玉贵的二哥哥,处处挑拨我和老爷的关系,指责我不通诗文......她哪里把我当做她的嫂子尊敬过?”
王夫人疯了一样的说着心里的话,因为她心里知道,有贾珠在,贾母不可能休妻;有自家的哥哥在,他们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
王夫人一边痛快地骂着,一边用手暗中抚了抚腹部,说不定,肚里又有了呢,这孩子,来的可真是时候!
“你——你——你......”
贾母很想狠声说休妻,可是大儿子贾赦废了,二儿子贾政又只是六品主事,在贵人云集的京城,实在不算什么。
王氏的大哥王子腾,最近又刚升了官,政儿以后要升官,还得靠着王家,越权衡利弊贾母心中越气,心里的憋闷发泄不出来,两眼一瞪,再次晕倒了。
贾政顾不得责骂自己的夫人,转身去看贾母。只见母亲的脸色越来越青黑,吓得贾政连声喊:“太医!快叫太医!好大一会儿,怎么还不来!”
贾赦着急地伸长脖子去看贾母,可怎么也看不到,急的大喊:“夫人,夫人,快去看看,母亲怎么样了?”
张氏急急应一声,吩咐阿升阿平几个看护好贾赦,转身向着贾母走去。
贾母双眼紧闭,嘴唇紧抿,面色发青,魂魄已经离体了。
“母亲!母亲!”
张氏靠近贾母喊了两声,见贾母没反应,着急地伸出指甲狠狠掐在人中上。
好一会儿,贾母还是没有醒,张氏忍住伤心,颤抖的探出手指,放在贾母鼻下。
好一会儿,张氏都没有感觉到温热的气息,悲痛的大喊一声:“母亲,你怎么能走了呢!”
“母亲!你不要走,父亲刚走了,你怎么能留下儿子独活呢,母亲......”
贾政急了,猛地扑在贾母的脚边大声呜咽。
“母亲,女儿苦啊,女儿冤枉啊——”
林家的车队里,被绳索捆绑的贾敏再也坐不住了,趁着看押的仆从不注意,猛地从车里滚了出来,挣掉嘴里的布巾子,顿在地上哭得是悲痛欲绝。
“来了来了,快让开,太医来了——”
随着人群让开,一名太医随着荣国公府的仆从匆匆赶了过来。他顾不得客套,赶紧坐下给贾母诊脉。
三息之后,太医遗憾的放下手,站起身,对贾赦说道:“贾将军,请节哀。荣国公夫人,本来已经受了刺激,需要静养。这接二连三的大悲,再健康的人,也承受不住呀!”
太医摇头说完,拱了拱手离开了。
“母亲!母亲!”
贾赦、贾政猛然听得到噩耗,再也忍不住痛哭出声。
王夫人看贾政只顾着伤心的哭,偷偷地往后面站了站。
张氏本来也要哭上一哭的,猛然想到还被绑着的贾敏及她的陪房、陪嫁,只好止住悲伤,上前对贾赦、贾政低声道:“老爷,二弟,妹妹还被绑着呢,那个,一直在大门外面总不大好!”
“都怪......”贾政脱口就要骂贾敏。
张氏连忙大声道:“二弟,事情已经到这份上了,咱还是抬着母亲、接了妹妹回府。有事咱私下了结,没必要弄得人尽皆知,成为别人的话柄......”
贾政张了张嘴,扫了眼荣国公府门前围着的人群,又看了大哥贾赦的伤腿,无奈的点头,起身道:“你照顾好母亲和大哥,我去接休书和妹妹回家!”
“二弟,还有王氏也接进来,请来咱家的族长,和王家做个了结。”张氏低声嘱咐。
贾政走了两步,停了一下,又继续往前走,接过林府大管家的休书,扶起贾敏,解开绳子,道:“妹妹,二哥接你回家!”
“二哥——呜呜呜......”贾敏呜呜咽咽的哭着,跟着贾母、贾赦、王夫人的后面,回了荣国公府。
贾政头也没回的进了荣国公府,低声吩咐身边的大管家:“赖大管家,把那些吃里扒外的陪房先接进来,打上三十个板子,都审一遍,到底王氏指使他们干了哪些事情,留好口供,明日找王家好说理!王氏,禁足。”
赖大吩咐身边的一位二管事,去大门外接受、登记被送回来的贾敏的陪房和有问题的陪嫁。
荣国公府的灵堂又摆上了一具棺木,荣国公的丧礼刚完成,贾政又开始挨家挨户的通知本家、外戚,贾赦和张氏分派仆从开始新一轮的操办丧事。
两个时辰后,王夫人的哥哥王子腾行色匆匆的进了荣国公府。
“大哥、存周,都是我父母去得早,没有教养好妹妹,就让她病逝吧。”
王子腾一得到林府休妻的缘由,又听说妹妹气死了贾母,再三琢磨后,主动说出了处理的办法。
贾政沉默不语,贾赦拿起桌上的一叠口供,道:“王大人有这句话就好!不是我们不容你妹妹,实在是你妹妹干的事情,我们包庇不了。你看看,这是她安排的人,干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