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看啊,村里来知青啦!”
“知青来啦!”
大姑娘小媳妇奔走相告,小孩子、婆子们好奇的跟着,呼啦啦的往村口赶。
“清瑶,走,看知青去!”路过的人看见清瑶笑着打招呼。
林清瑶笑了笑:“你们去吧,我不去了。呵呵呵,也就是比咱们长得白净点,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有啥可看的。”
“哈哈哈,清瑶,被你这一说,我也觉得没啥看头了,走了,回了啊!”搭话的路人乐哈哈笑着回去了。
年轻的小媳妇停下了脚步,姑娘和小伙继续赶路去看知青了。
星期六傍晚,保国大包小包回家了,一进院子就大喊。
“奶,奶,我回来了。红糖、奶糖、煤油买回来了,我还买了一些瑕疵布、暖水瓶、洋瓷盆,你快看看,喜欢不。”
贺婆子乐呵呵的上前接过东西查看,满脸笑开了花,嘴里不停的念叨:“好,好,都不错,保国,以后有这样的瑕疵品,多买一些回来。”
“就一点磕蹭,不影响使用,便宜、实惠,多好!”何红红上前,翻看着暖水壶,抬头问:“妈,这个暖水壶放你那里使,我们都有了。”
“好,我用,暖水壶可真是个好东西,前一天烧的水,第二天早上还是热的,真好啊!”贺婆子接过暖水壶感叹。
林清瑶看孩子们悄悄围着,眼巴巴的盯着牛奶糖,笑了笑,过去每人发了两个,才转身对保国说:“保国,村里来知青了,你在村里走动注意点,别被讹上了。”
“讹我?”
“讹保国?清瑶,你快说说,我咋没听懂啊。”贺婆子着急的问。
林清瑶看着迷糊的家人,认真解释:“知青来十几天了,出的洋相还少吗?一个个大姑娘、大小伙子,挣的工分没咱11岁的保民多,像话嘛!
干活不行事儿多,天天在村里闹腾。
挣那么几个工分,肯定养活不了自己。你们说,这个时候他们,他们会咋办?”
“咋办?”几双眼睛紧盯着林清瑶齐声问。
“找人养啊!村里条件好的小伙、姑娘,就是他们下手的目标!”林清瑶严肃的说。
“真的啊,那多好,咱农村人也能娶城里媳妇了,多好!”何红红激动地笑了。
“想啥美事呢!”林清瑶白一眼三弟媳,转头问贺婆子,“妈,要是你,你愿意自己孩子娶乡下媳妇吗?”
“不愿意!”贺婆子坚定的说。
“看吧,聪明人都不愿意。你说,他们明明不愿意,却找咱农村人,图啥?”林清瑶继续引导。
“吃饱饭,有人帮着干活!”保国接话。
“对!你们说,要是有机会回城了,他们会留下来吗?”林清瑶再问。
“不会!农村没城里好。”保国再次回答。
林清瑶笑了,说:“看吧,道理咱都懂,就不要做梦骗自己了。保国,你一定要记得,看见女知青请求帮助,一定要小心,小心被讹上,脱不了身。”
“二婶,不会吧?”保国看贺婆子一眼说。
贺婆子把眼一瞪,严肃的说:“咋不会!要是女知青抓破自己的衣服,说你强迫她,你说得清吗?”
“要是女知青说你们有了肌肤之亲,害她没了清白,寻死觅活的非让你娶她,你咋办?”何红红质问。
“要是那姑娘品行好,娶了也就娶了;可要是那姑娘是个搅家精,你敢要吗?”林清瑶质问。
“我......我没想过.....”保国被问得低下了头。
贺婆子严肃的嘱咐:“那就现在想,你虽然才17岁,还小,可过一两年,也该考虑了。”
保国脸红红的走了,贺婆子悄悄嘱咐两儿媳妇,“你俩上工时注意点女知青,要真有人品好的,想在村里落户的,给咱保国盯视一个。”
过了没几天,武装部的李部长大清早突然上门了,他看了看院 内外,发现没闲杂人,压低声音说道:“今天下午,你们村里要来几个下放改造的老人,有一位姓吴的,是我的老领导,你多照顾一下。”
“吴?你的老领导?好,没问题。”
林清瑶心底乐开了花,哈哈哈,终于来大人物了,还是一条大腿,抱住,一定要紧紧的抱住。
“他可能受伤了,很严重,我带了一些钱票、伤药和粮食,你记得送过去,我去不方便。”李部长想了想,“小心点,别被人发现了。”
“放心,我不傻的。”林清瑶挥手,接过李部长递过来的小包,看了一眼地上的一筐粮食。
上午下工回来,林清瑶在村里碰上正进村的下放改造队伍。
五个革委会的汉子押着三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老人脸色苍白发青,步履蹒跚,有一位老人头上、腿上还有血迹,走路有点跛。
“当当当......”
刚吃过午饭,村里集会的铃铛响了,林清瑶顺着人群,向着村子中心走去。
中间的高台上,三个老人低着头,脖子上挂着大牌子,牌子上写着他们犯得罪行跪在台上。
革委会的五个汉子分别上台,声色俱厉的列举他们的恶行,对着他们扇耳光、吐唾沫、拳打脚踢,引导台下的乡亲们喊口号,激起乡亲们的怒火,上台批判他们。
看着围观的群众激动兴奋的样子,林清瑶灵机一动,悄悄离开会场,把村里养猪场的大肥猪都赶了出来。
大肥猪哼哼的四处撒欢。
林清瑶小跑着赶到会场,猛然回头问:“唉,你们听,啥声?”
旁边的妇女听了一下,摇头说:“没啥声,快看,有人上台扇耳光了。”
哼哼哼......
猪的哼叫声越来越大,林清瑶惊慌的跑上前大喊,“不好啦,咱村的大肥猪跑啦,快来人啊,追啊!”
“猪跑了?不好,快追!”
“走,大伙快走,追猪走!”
哗啦啦,批斗会场的群众一下子散开了,革委会的五个人看着空荡荡的会场,连忙叫住想走的村长和大队长,“薛富贵,这么好的思想教育时刻,你怎么不拦着村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