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婆子呜呜的拉着贺婆子的手,“亲家,我也不想的,可是没办法呀,他爹已经三天没吃饭了,几个孙子就吊着一口气啊,呜呜呜.......”
贺婆子站起身气愤地质问:“你家再苦,那也不能卖我儿媳妇!你的儿媳妇,你咋不卖?
亲家,你走吧,不然一会儿闹起来,我怕你的几个儿子要遭殃了。我虽然只剩一个儿子,可是村里薛家人还是很多的!”
林清瑶、有粮、何红红刚到家门口,就看了一场闹剧,幸好人都饿得没力气,也没出啥事。
“妈,我不会跟你走,也不会改嫁,你回去吧。”林清瑶上前,拉着林婆子的胳膊就往外走,“现在是新社会,我还是烈属,只要不同意改嫁,没人敢委屈我,不然就是犯罪,就要坐牢!”
“犯罪,坐牢?清瑶,你乱说啥?”林婆子不信,狐疑的问。
“你回去了,让我哥、我弟去问问村长就知道真假了,妈,回去吧。日子是要想办法过下去,不是靠算计亲人过得。”林清瑶说完,把林婆子送出大门,赶紧闪身进院。
贺婆子看着进院的林清瑶,再次问道:“清瑶,你要走要留,都由你做主,妈就当多了个姑娘。只要你过得好,妈就高兴。”
保军、保民、保家紧张的看着林清瑶,林清瑶笑了,“妈,孩子们,你们放心,我不会走的!”
“哦,妈妈不走了!”保军笑着欢呼。
“哇,妈妈不走了!”保民乐的抱着保国的胳膊直跳。
“妈,抱抱!”保家撒娇。
林清瑶抱起保家,捏捏他的小鼻子,看着和睦的一家人笑了。
晚上,躺在暖和的炕上,林清瑶问系统,“0013,我娘家真的过不下去了,需要靠卖我才能活下来?”
“不是的,主人,是你的哥哥弟弟,打听到外县有人出十袋高粱娶能生儿子的媳妇,他们想到你死了男人动心了,怂恿你妈来的。”
“哦,我说记忆里,娘家的消息那么少,原来人不咋地啊,睡吧。”林清瑶放心的睡了。
干旱一直持续到1961年秋,下了几场透雨,村里人才按时种上了冬菜、冬小麦。
在这两年间,林清瑶偷偷地给村里人送了六次粮食,共拿出来了一千多筐粮食蔬菜,花费积分156分。
系统0013看着积分越来越少,心疼的几次忽悠林清瑶自己送粮食,都被拒绝了。
1962年秋,粮食大丰收,村里人终于每顿吃个半饱,脸上也开始有了红色。
林清瑶说动婆婆,送家里的保国、保军、保党兄弟三去镇上,上小学一年级。回来了,还要求他们把学到的知识,教给家里的大人和弟妹。
保国、保军、保党仨学习的兴趣可高了,既能当小老师教弟妹认字,还能教奶奶、妈妈、叔叔认字,可光荣了,走路恨不得翘着尾巴走。
有粮认字,开始不以为然,可当听清瑶说的,“人家城里招工,都要个起码识字的呢,你不学习,机会摆在眼前,不后悔啊?”从那以后,只要是识字、算术,有粮学的无比认真。
1962年10月的星期天,林清瑶带着保军,挑着两个筐子出了村,步行到镇上邮局,从筐子里掏出几大布包,放在邮局的柜台上,大声说:“同志,我要寄东西,麻烦称一下。”
“这里面都是什么?包裹的太严实了,得打开看看。”邮局里面的一姑娘扒拉着几个布包问道。
“没啥,就是家里晒好的干豆角、干茄子,碾的干辣椒粉。真的得打开看看啊?同志,你摸摸看,打开了就不好再缝了。你看,你这里毕竟不方便的.....”林清瑶看到旁边桌子上的白粗布、针和线,说不下去了。
那年轻姑娘抱着布包细细摩挲,林清瑶尴尬的问:“同志,真的需要拆开吗?”
“不了,我摸出来了,就是你说的东西。里面的东西,大小和体积差不多。要寄往哪里?会写字吗?”年轻姑娘认耐心的问。
“不会,姑娘,你能帮我写写吗?这是地址和名字。”林清瑶笑着掏出一张纸片,这是当初张连长走时留下的,“同志,包裹里能放信吗?我丈夫死了,他的战友送了钱,咱农民没啥,就送点家里晒得干菜,表表心意。”
“行啊。”姑娘尊敬的看了林清瑶一眼,接过纸片,称了重量,“一共重44斤,就是22公斤,三毛钱的挂号费,寄西藏一公斤三毛,我算算,运费是六块六毛,合起来是六块九毛钱,大嫂。”
林清瑶赶紧数出六块九毛钱递出去,接过姑娘给的粗布,小心的用粗布包起来,缝了一个结实的包裹,递给姑娘写地址和名字。
“大嫂,你家住哪里,叫啥?这个也要写上。”姑娘写好地址和名字,抬头问。
“哦,我是咱们薛家坪的,我叫林清瑶。”林清瑶感激的说。
姑娘利落的写好地址,放在旁边的架子上,再次说道:“大嫂,你以后要是还寄东西就找我,我帮你写。”
“谢谢,谢谢同志,你真是个好姑娘。”林清瑶满意夸赞,拉拉旁边的保军,“快谢谢阿姨。”
“谢谢阿姨!”保军尴尬的看着年轻的姑娘,低声道谢。
“哈哈,不客气。大嫂,这是你儿子吗?长得真高,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儿子都这么大了。”姑娘乐呵呵的问。
“哎,那年轻了,大妹子真会说笑,我都快三十了,孩子长得快!”林清瑶客气几句,“大妹子,不打扰你工作了,再见。”
“再见。”
林清瑶拉着保军,挑着俩半筐东西,出了邮局赶往汽车站。
“妈,你和那阿姨很熟吗?”保军好奇地问。
“也不大熟,就是常来取信、取包裹,说过几次话。”林清瑶不在意的说。
坐了两小时的汽车,俩人才赶到了县城,又走了十多分钟的路,终于到了县武装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