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一来二去的,慢慢地两个人就真的熟稔了起来。而四方显然也就是在这段时间里,对林玥有了一个新的认识,他又听她说起自己与族人走失之事,令他觉得她也是一个可怜之人。
四方与林玥正是年纪相当的年轻人,林玥的性子又颇有些古灵精怪,四方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在这一日日的相处中他心中对于林玥的感观就变得越来越奇怪。
他觉得自己也许是年纪到了,真的就如那些前辈所言的,是想女人了。
但林玥是慕轻微的人,是以四方对林玥再怎么心动,他也是不敢动她的,只是忍不住就多关注了点她。
就在昨夜,下面的人来向四方禀报,说林玥不知为何已经整整一日没有用膳了。府中负责照料她的丫鬟去敲她的门,虽然听得到她的回答声,可是她却就是不肯开门。
四方怕她出了什么事,便决定亲自去看一看,而当他来到林玥的住处不顾她的反对让人撞开了那扇紧闭的房门时,才发现林玥原来是病了。
她受了风寒,可是却不肯去看大夫,只自己将自己关在了屋子里,还说什么自己这只是个小病,只需多捂几层被子就能好。
四方见此自然是不可能让她真的就这样熬下去,于是便命人请来了大夫,为林玥看诊。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了病的缘故,林玥看起来比平时可怜多了。也许真的就是看在她可怜的份上,后来在小姑娘可怜兮兮地拉着他衣摆请求他不要走的时候,他才会那般不假思索地就答应了。
只因她说她不喜欢太多的外人待在自己的房间外,所以他便命原本该守在林玥房门外的侍卫先回去休息了,就只自己留下继续给她看门。
后来到了后半夜,林玥从自己的房间里端了一杯热茶数来,说是秋日天凉让他暖暖身子,他不疑有他就真这样喝了下去。
但他着实是没有料到,那林玥居然不知道从哪搞到了迷药加在了热水之中,就这样一脸无辜地哄骗着他喝下了那加了料的茶。他晕晕乎乎地就这样睡了过去,等他再次醒来之后他才猛然明白,自己就是个傻子,完全着了林玥那只小狐狸的道。
他十分悔恨,可是出了这样大的事他又哪里敢私自隐瞒,是以一安排好了人去寻找,自己便来慕轻微这负荆请罪来了。
就这样说完,觑着慕轻微的脸色,四方还忍不住在后头加了一句。
“夫人,千错万错都是属下的错,是属下鬼迷了心窍猪油蒙了心,才会相信那个女人的话。但请夫人不要怪她,属下,属下甘愿认罚……”
听着他那满怀悔恨的话慕轻微的眼睛也是越睁越大,她真的没有先想到,原来在这件事里还隐藏着这样的隐情。
她更想不到的是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这林玥居然就勾引到了她的人,还手段如此利索地利用了四方对她的感情,就这样轻而易举地从戒备森严的侯府里给逃了出去。
而这在她眼中瞧着并不笨的四方,居然还会是这样一个为爱痴狂的情种,被林玥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给耍得团团转。
眼看慕轻微已经是一脸的火气了,石伯大约是怕她将自己气着动了胎气,赶忙劝慕轻微道。
“夫人您别太生气,人跑了大不了奴才们就再去将她找回来便是,可千万不要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慕轻微压下自己心底的火气,指着四方道。
“你这个账我先记着,现在你马上派人去找。等把人找回来,我再来细细同你算账!”
四方见此,只能深深地拜伏了下去,对慕轻微道。
“属下遵命,谢夫人成全!”
他这话音都还没落下,慕轻微的一本书就从桌子后面飞了过来。
“还不快去!”
四方这才连忙起身,转身脚步匆匆地走了出去。
而等他离开之后,慕轻微又将目光转向了还立在书桌旁的石伯,她对石伯道。
“石伯,我想来想去还是想请你回侯府一趟,看看能不能临时整顿一下侯府。这四方也是太疏忽了,我都不知道侯府在他的治理下到底成了什么样子。”
纵然她与楚峥都出去了,可那宁安侯府到底还是他们的家,无论是什么时候家里可都不能乱。
石伯也是慕轻微这样的看法,想着只不过是回侯府看看而已,想来应该是花不上太多的时间的。
于是他点了点头,回道。
“是,奴才这就去!”
就这样,石伯也离开了。
陡然静下来的书房中,慕轻微一面伸出手扶着自己的肚子,一面慢慢地又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方才听到四方说的那些话,她真是既震惊又生气,但如今静下心来往深了一想,慕轻微又觉得林玥出逃这件事实在是有些蹊跷!
虽然林玥一直都想从侯府里离开,可是每次当她好好地同她解释过之后,她都能理解她的为难。她自己分明明白,当初林氏一族出海的船之所以会出事,是有一群不知身份的人袭击了他们,她作为那次袭击的幸存者,一个人流落在外绝对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
而且她其实也并没怎么限制她的自由,只要她提前告知她,她甚至都能安排府中的侍卫护着她,让她在京城的大街小巷逛逛街什么的。她实在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必要,要在这个时候逃跑。
她现在十分怀疑,林玥是不是已经得到了什么消息,所以才会在这个时候宁愿让自己装病,宁愿将四方拉下水也要离开。
莫非,是她已经有了关于自己族人的消息?
如此想来想去总觉得线索很乱没有什么头绪,慕轻微不由得皱起双眉扶住了自己的额头。
一日之内林玥失踪,周贵妃以躲在齐孝帝的身后悄悄地向她伸出了魔爪。
她现在莫名地就有一种预感,总觉得周围的情势不知是怎么回事,好像一下就变得紧张了起来。
她总觉得心中不安,仿佛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