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在这一群队伍中,会如此想的并不止慕轻微一人。一行人才刚上路不久,就有好几人都自发地落在了队伍的后面。
慕轻微朝她们一瞧,发现其中竟还有两个熟面孔,正是昨夜与慕轻微一同去温泉庄子,早上又在她那处院子外头打闹过的那两名武将夫人。
她们的丈夫都是朝中四品的武将,原本他们的家眷是够不上随侍陛下来行宫的品级的。
但因为这两名武将皆是此次负责行宫守卫之人,念在他们这一趟外出就要将近一个多月光景的份上,皇帝便开了恩恩准他们也带着家眷一起同行。
是以这两位夫人不仅夫君是同僚,两个人看起来好像也早就已经熟识了似的,如今既要摸鱼那也就干脆一起摸了。
而在慕轻微看见她们的时候,她们自然也瞧见了慕轻微。
知晓这位高门出身的宁安候夫人性格温柔平易近人,又是个谈吐十分有趣之人。她们二人双双对着她打了个招呼,然后便各自驱动着各自胯下的骏马来到了慕轻微的跟前。
“侯夫人,你竟然也在这,真巧!”
其中那名喜爱开玩笑的夫人生得一张鹅蛋脸,慕轻微记得昨在去温泉装的路上与她闲聊,曾听她说起过她的夫家姓陈。
还有另外一位娃娃脸看起来很可爱的,她曾听陈夫人唤她做江夫人,于是慕轻微便朝着她们笑了笑,回礼道。
“陈夫人,江夫人,是很巧啊!”
看了一眼慕轻微的周围压根没有一个人做陪,江夫人便有些好奇地问道。
“夫人胯下骑的乃是神驹,怎么也走得这么慢,不与前面那些夫人们一起吗?”
其实按照原本的规定,有资格随着皇帝一起来行宫避暑的人,除了宫中妃嫔与皇室宗亲之外,就只有朝中三品以上大员的家眷能够有这样的资格。
但此次前来行宫的人数量众多了,除了那些人之外,还有一小部分人是因为各种原因而顺带上的。
虽然大家这些时日都住在一处,但三品以上大员的夫人是不会主动与三品以下品级的夫人说话的。这也是为什么江夫人会这么好奇慕轻微为何会落在后面的原因,毕竟慕轻微不仅是侯夫人更是大皇子妃,性格看着也不像差的,按理来说应该不至于像她们一样无人理睬才对。
慕轻微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她这个问题,想了想后干脆便转了话题。
“神驹?江夫人好眼力啊,我这匹马是和我家侯爷借的,他都没告诉我这匹马是神驹,怎就让你给瞧出来了。”
那陈夫人是个热情且精明的人,这一下立马就明白慕轻微不想回答,连忙接了她的话头道。
“侯夫人您不知道,她呀,她家曾祖父曾经是给先皇牵马的御马官。后来无论是父亲还是丈夫都是爱马之人,所以对各类马匹也算是从小耳濡目染,知道一些。不过夫人这匹马又高又壮,马目恫恫有神,就是我等寻常人也一看就知道是匹好马。”
这话倒是不全然是在拍马屁,慕轻微听了也高兴,便伸手摸了摸疾风的鬃毛继续道。
“方才听我家侯爷说二位夫人的丈夫都是陛下器重之人,待会儿去林中狩猎,二位夫人想来一定能满载而归。”
聊天嘛,就是要一团和气才好,你夸夸我我夸夸你大家一起轻松。
“夫人您说笑了,我们哪有那能耐啊,不过是来凑个数而已!”
陈夫人见慕轻微的脸上堆满笑意,丝毫不见计较江夫人的心直口快,顿时也放松了下来。
不过她才刚这样说完,江夫人便不知想到了什么,摇摇头道。
“夫人您人好,我也不怕告诉你,我们二人其实才懒得去打猎呢!我夫君说了,让我好好地在马上待着,想吃什么野味等他晚上带回来就行!”
话音刚落,陈夫人就故作鄙视地瞧了她一眼。
“自己不行就说自己不行,居然还拿出自家男人当借口!”
此话说完,马上的三人顿时笑作一团。
见她说得满脸幸福,慕轻微霎时也想起了方才在猎场外面,楚峥要她结束后乖乖回去等他的那一幕来,脸上的笑容不由得加深。
她随之也轻声叹了口气道,“既然江夫人这般信任我,那我就只好承认自己根本不会拉弓射箭这回事了。”
话毕,又引来了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慕轻微觉得自己和这两位夫人气场相合,想着反正待会儿摸鱼也无聊和她们一起结为同伴说说笑笑也更容易打发时间。于是,便开开心心地同这二位夫人闲聊了起来。
就在她们正在后面悠闲自得的时候,前面的女眷们却已经骑马入了林子。
周贵妃带领的女眷团队并不会深入猎场的内部,只不过是在猎场外围的林子里转悠转悠打些小型猎物便是。但是为了调动在场女眷们的积极性,周贵妃也许下了今日在女眷中得猎物最多者能够得到嘉奖的赏赐。
随着人群走入了林中,所有人都三五成群地四下散开,在这林子中追赶起猎物来。
一身火红色骑装的周贵妃不愧是将门出身,虽然看着娇娇弱弱,但一入林子没有多久便弯弓搭箭,射中了一只灰色绒毛的野兔。
禹王妃今日随侍在她的身边,见状立即殷勤地夸赞道。
“娘娘真是好身法,这才刚进林子没有多久,便就射中了这般大的一只野兔。”
听见她那讨好的声音,周贵妃却也只稍稍弯了弯唇角,然后在宫人前去那处捡拾野兔的时候她突然问禹王妃。
“怎么不见侯夫人,方才进来的时候本宫分明瞧见她跟你是站在一处的。”
禹王妃有些奇怪周贵妃竟会在此时询问起慕轻微,但想了想还是答。
“娘娘说她啊,她方才说昨日许是吃坏了东西腹中有些疼。我便先走了,现在她到底在哪我也并不清楚。娘娘,您可是想要见她,要不然我这就让人去将她寻来?”
周贵妃目中顿时闪过一抹厉色,但还未等禹王妃发现,她就以笑掩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