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在李清韵心里盘旋了很久才平息。
活在这个人吃人的世道,女人何其艰难,她能顾得上的只有自己和身边的人而已。
一九六七年如约而至
元旦一过就正式进入了腊月,天寒地冻,李清韵彻底窝在家里吃吃喝喝。
大宝这个哥哥接过了带弟弟的责任,她负责喂饱这两个小家伙,还有就是把自己的羽绒服做出来,她早已想念后世的羽绒服已久。
自从进入冬天,家里分了肉,她就没再找江婶子买过肉,家里的肉之前虽然给顾庭舟带走了一部分,仍然有很多,之前她一个人消耗的很少。
大宝大半个月没有在家吃饭,比之前瘦了点,她几乎每天变着法的给他搞肉吃,争取让他快点长回肉肉。
这几个月的时间,大宝和二宝在她的投喂下,肉眼可见 的长高长壮了不少。
家里没有外人,李清韵干脆把空间里的包子隔三差五的拿出来解馋,有时候懒得做饭也会直接把空间里的成品饭菜直接拿出吃。
她手艺好,大宝也没怀疑什么,还直夸妈妈做的饭真好吃,每顿饭都吃的干干净净。
空间里的东西,除了水果,李清韵都拿出来给大宝吃过了,果然是小孩子,最爱的竟然是肯德基的炸鸡薯条,老母亲偷笑,原来不管啥时代孩子的口味都是一样的。
水果除了苹果梨子可以拿出来给两个孩子尝尝,其他的李清韵只敢自己在空间里偷偷吃,有一回她偷吃了榴莲。还被大宝说家里好臭,是不是二宝拉臭臭了。
二宝现在对甜甜的水果很感兴趣,一个苹果用勺子刮了喂,可以吃足足半个苹果,边吃边掉口水,挺好玩的。
空间里剩下的兔子只留了两只过年吃,其他的都被李清韵同样加工成了冷吃兔,足足装了两大盆放进空间,想吃就装一碗出来,很方便,可以当零食,也可以下饭。
李清韵做了两个口味,麻辣味和微辣味,大宝专属微辣。
野猪肉实在太多,也取了一些出来做了几十斤的肉酱,就馒头,就饼,吃面,米饭,都能配肉酱,这些肉酱可以吃一个冬天了。
顾父顾母和程杰那边也各送了一碗冷吃兔,一碗肉酱。
秋菊他们都说冷吃兔太辣,下饭吃还好点,程杰倒是接受度挺强,吃完以后面不改色的。
羊肉李清韵也大费周章的给做了一次烤羊肉串,用小炉子烤的,刚够母子两人吃,烤完羊肉串还能烤些蔬菜,蘸上万能蘸料,味道那叫一个美。
大宝没想到肉还有这么多的吃法,这是以前连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实在太满足了。
另一边的田美雪就没有这样的好心情了。
自从被讹走了钱,她本来就郁郁寡欢,结果放寒假回来的儿子,掏出两张皱巴巴的试卷,语文四十五,数学五十。
她只觉得自己的血压蹭蹭飙高,怎么会这样?
以前自己读书的时候成绩挺不错的啊,虽说是半路去的,但是不至于这么差,至少要及格吧。
难道他真的就是一个街溜子的命了吗?
为什么这孩子就不随她,非要随他那个不成器的爸。
她简直失望透顶,特别是在知道李招娣那个女人的儿子,竟然得了双百以后,她的愤怒几乎要实质化了。
她直接把陈毅赶到门外跪着,一边开始心疼起自己给的学费来,明年还要继续供他读书吗?她在心里打了一个问号。
实则陈毅心里也打心眼不想读这个书,他去得晚,跟不上老师的进度,比别人差很多,老师总是批评他,让他极度缺乏自信,心里还有些扭曲的恨意。
再加上母亲最近的一些变化,让他心里很害怕。
经过田美雪这些天对村里人的观察,她大概心里有数自己的钱是被谁拿走了。
别家的人都很正常,除了陈立,她偶然听人说,陈立竟然在相亲,准备开春以后结婚了。
她再一回想那天晚上,那个漆黑的瘦高人影,逐渐跟陈立重合起来。
一定是他,讹走了自己的钱。
这个贱男人,不是让他去骗李招娣吗?
他怎么知道自己手里有钱的?是误打误撞还是有人告诉了他什么?
田美雪有些心惊肉跳,有些后悔怂恿陈立去招惹她了。
这个李招娣到底是什么来头,她想,自己必须跟她见一面,哪怕套一套话呢。
趁着腊八节前夕
田美雪回了一趟娘家,自己一个人,没有带陈毅。
当然不是真的回娘家,她是打着回娘家的噱头,特地想去找李清韵。
她已经几年没有跟继母那边走动了,直接来了哥哥家。
陈勇死了,哥哥还特地过来看过她,所以还念着一点同胞之情。
不过看到嫂子那厌烦的样子,她知道,自己以后可能也要失去这个哥哥了。
人这一生,图什么呢,终究最后都是一个人独自面对风风雨雨,没有人能陪伴一辈子。
没有吃午饭,她就告辞离开哥哥家,看到嫂子松了一口气,仿佛省了粮食的样子,她只觉得好笑。
艰难地踏雪来到顾家沟。
问了路好不容易走到李清韵家门外时,她已经狼狈不堪,浑身被小雪打湿,鞋子里面全是积水,身体的不堪和心里的紧张,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在门口站了很久才鼓起勇气拍了拍门。
出来开门的女人披着一身兔毛大氅,没来得及戴帽子,一头青丝披散在肩上,沾染了几朵雪花,加上本就美的不可方物的脸,活脱脱像是从仙境走出来的仙子。
田美雪心里的自卑到达了顶峰,几乎不敢正眼直视那人,也差点忘了自己想说的话。
李清韵蹙眉问:“你来做什么?”
田美雪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来套话的,竟然被情敌的美貌惊讶到自惭形秽。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嫌我弄脏了你的地方?”田美雪自嘲的说。
李清韵本想直接让她滚,但是好奇心作祟,又很想知道,这么冷的天她跑来找自己想说什么?反正这里是自己的主场,还怕她不成?
于是她侧身让她进来,把她带到堂屋。
“客人来了连杯水也没有,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你配吗?”李清韵讥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