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何，左不过是一个被命运操纵的可怜人罢了。”澹台烬的命运早就被上古魔神谱写，如果没有知情人或者外来人，很难会被改写。
不巧，她两者都是。
上古魔神曾经在夷月族定下的交易她全都知情，因为魔神根本就没有想过要隐瞒她，甚至是想要逼她现身阻止。
那些话语如今回想依旧觉得他对自己真是能够狠得下心。
“吾之魔胎自当与众不同，他将弑母而生，长于朱甍碧瓦之中，却备受冷落欺凌。”
“吾要他走上云端，尝到高高在上的滋味，一朝春风得意，看尽繁花，再让他一朝跌落谷底，遭遇背叛怨恨，即便膺期御宇，南面临下，仍难逃骨肉相残，夫妻反目，受尽人间苦楚。”
“无论他做什么都只是徒劳，他的生命中美好皆是虚妄，他所爱所求终将消散，苦难，才是真实，他会一无所有。”
“还不够，吾要他进入仙门，以为自己走上了所谓的正道，得到了所谓的师友温情，却发现不过是一场虚妄，最终，弑师、成魔。”
他人或许只以为得到魔神邪骨便能够成为新的魔神，却从不知，邪骨从一开始并不存在，那是魔神自己集世间所有怨气所炼成的。
邪骨其实与神髓相当，只不过这世间太过苦厄，也就造成了邪骨难以消灭，想要毁去邪骨并不难，需要一个和魔神实力相差无几的人用上所有的力量毁去，要么便是魔神自己毁掉。
前者难寻，后者可能性极低。
魔神实力那般强大，又怎么会自取灭亡呢？
“你舍得对他下手吗？”
稷泽只问最关键的。
清芷直起身子，也明白他的目的是来试探自己的态度。
“你是想杀他？”
她目光看向一旁的稷泽，眼神清幽，似乎一下子就能望进他的眼底，让他心中所想全都无所遁形。
稷泽移开视线，不敢与她对上，“他身负邪骨，身死之后必定会成为魔神，若是他再次毁天灭地，于我们而言，只会又是一场大战，到时候的牺牲只怕不会少于万年前，当断不断啊，阿芷。”
“若是因为私情，于天下苍生只会是一场灾难！阿芷，有些事情拖不得！”
他不想重蹈一次万年前的覆辙，牺牲了那么多，可是还要再次面临魔神现世而无动于衷，他真的做不到视若无睹。
哪怕自己真的有些私心在里头，可他也是真的想毁去邪骨，永绝后患。
当年燃尽神髓、舍去身躯封印荒渊，如今即便他还活着，身躯重塑，可是他的修为已经所剩无几，只算是普通的神仙修为，需要重新修炼才行。
“我知道。”
清芷很冷静，她就是有足够的把握才会这般淡定，如果魔神真的想要灭世，她会亲手将他了结。
“稷泽，在你眼里，我便是那种只顾着私情，不顾天下苍生的神吗？”
稷泽有些慌张：“不是这样的，阿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就是……”
“无需多言，我明白你的顾虑。万年前的悲剧就是一个惨痛的教训，你不想再看见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