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城,韩家。
“这五年,因为你,我们韩家在别人眼中就是个笑柄,现在让你带着那个拖油瓶找个人嫁,怎么就还委屈你了?”
“你想害我们韩家被别人耻笑到什么地步?”
“公司日渐况下,你既然享受了韩家大小姐的荣誉,就该为这个家赴汤蹈火。”
寻声找去,在一间大开的卧室里,穿着洁白抹胸裙的漂亮女人坐在化妆镜前,面色寡淡,那双眸子深处盛满哀伤。
说话的是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他是女人的哥哥韩海承,在目前的韩家位高权重。
韩淼淼沉默,良久后戴上最后一只耳环,起身,眼神一凝。
刹那间,高贵的气质将韩海承的气势压了下去。
韩海承瞳孔微震,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明明只是韩家弃子,却偏偏自带高贵气场,仿佛她是女王般的存在。
意识到这点,韩海承眼底闪过一丝阴鸷。
再怎么高贵,也只是个二手货!
“这不就好了么?赶紧下去,我已经给你安排了司机,会送你去招亲宴。”
韩海承双手抱胸,一脸倨傲。
经过他和韩老太爷的软磨硬泡,老太爷总算是答应给韩淼淼举办招亲宴,寻求家族联姻。
现在的韩家,急需一笔资金投入。
韩淼淼淡淡扫视一眼,声音中带着一丝清冷,“不要去打扰糖糖。”
“嘁!”
韩海承嘲讽地开口,“谁愿意碰这野种,你没发现就是因为她,我们韩家才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吗?”
韩淼淼攥紧拳头,贝齿紧咬。
五年前,她未婚先孕,让家族蒙羞,每天除了辱骂就是谩骂。
而她则被韩海承打压,在公司基本没了实权,因此,她和女儿在偌大的韩家生存得如同蝼蚁。
这一切,都怪那个男人!
一想到稀里糊涂地被夺走第一次,然后遭受的这一切,韩淼淼心里就止不住生出憎恨。
“妈妈……”
门口一声甜甜的叫唤,让韩淼淼回过神。
扭头看去。
一个穿着公主裙的粉嫩小娃娃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她对了对手指,眼睛忽闪忽闪,“妈妈……”
“呵,野种,你妈总算要嫁人了。”韩海承双手抱胸,高高在上地看着糖糖。
糖糖皱眉,狠狠地瞪着他,奶声奶气,“你这个坏人,肯定是你又在欺负妈妈!”
“你!”
韩海承气急,伸手要打
“你敢!”韩淼淼喝止道。
“糖糖,你先回房间,妈妈处理完事情就回去陪你,好不好?”韩淼淼压住哀伤和怒火,化开成温柔,轻声说道。
她恨那个男人,但她不恨这个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因为她跟她都是无辜的。
“韩淼淼,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韩海承气急败坏地吼道。
一听他的声音,韩淼淼眼神变冷,“警告你别去打扰糖糖,否则谁爱嫁谁嫁。”
说完,她直接无视韩海承,抱着糖糖往外走去。
身后,是承喋喋不休的辱骂声。
韩淼淼捂住糖糖的耳朵。
“妈妈,你放心,糖糖一定会让妈妈你离开这里的!”
糖糖看着韩淼淼,小孩子清澈的眼睛里只有认真。
韩淼淼脸上浮现一抹笑容,亲了亲她,“嗯。”
房间里,韩海承将东西都砸完后,心里才算舒服了,扭头看向门口,冷笑,“一个带野种的女人,就算长得好看也是不值钱的玩意,能有人要就不错了!”
他早就已经内定了人,朱家大少。
朱家在桐城势力不小,朱家大少更是闻名遐迩。
只不过其人体型侏儒,心理变态,曾经是韩淼淼的追求者。
但和其他人一样,压根没进她的眼。
不过没关系!
对方有钱!
韩家的经济危机在朱家面前,简直九牛一毛。
韩海承眼底划过一抹阴狠,每当他想到几年前这个天资聪颖的亲妹妹博得韩老爷子喜爱,大有将韩家之主的位子交给她时,胸口就气的喘不过劲。
身为韩家嫡子,竟然被一介女流压住,还几度险些被家族放弃。
如今好了,家主之位案板钉钉,无人敢窥视。
这次招亲宴,就两个目的,一是把她这个败坏门风的女人推出去,二是榨干她最后的利用价值。
韩老太爷是在韩海承的怂恿下同意的,所以,一向看不惯她的他,绝不可能让她嫁个好人家。
韩淼淼抱着糖糖回房间时。
“你知道吗?又有人来我们韩家提亲了。”
“这个我看到了,来的都是一些歪瓜裂枣,太可怕了!”
“她未婚先孕,还有一个四岁大的孩子,能有歪瓜裂枣就不错了,还挑什么啊?”
“说得也是……”
韩淼淼刚走下来,就听到女仆们的讨论,直到声音消失后,她才走出来,眼底一片晦涩。
这就是今非昔比吧。
五年前,她还是桐城第一美女,追求者如过江之鲤,而现在,沦落到这种“卖身”的地步。
韩淼淼苦笑一声,让糖糖在房间乖乖听话,然后朝外面走去。
正如韩海承安排的那样,已经有一辆车在外面候着。
上车,前往开办招亲宴的酒店。
韩淼淼看着车窗外的路灯,敛眸。
光影下,她犹如被神遗忘的神女,美丽而又哀伤。
司机见此,在心底叹了口气。
另一边,星寒和林擎阳抵达桐城这座小城市,军绿色的越野车在豪车群里十分打眼。
没多久,车停在酒店外。
“擎天,这就是韩小姐举办招亲宴的地方。”星寒开口说道。
“嗯。”
林擎阳冷淡地应了一声,扭头看着酒店门口,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