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韩成的发话,这个人事始终维持着鞠躬的状态,没有起来的意思。
看着眼前这个人事几乎是第一时间认真检讨了自己的不足,并不没有直接甩锅,通过直接了当地让郭开明滚蛋,随后撇清了自己的关系。
韩成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对于管理这方面韩成并不是十分的了解。
但是,关于一个人到底是怎么样的,或者说到底该是怎么样的,这一点韩成还是清楚的。
至少,这个人事在韩成这里,目前人品已经达标了。
看着人事在这里因为自己的行为朝着韩成鞠躬认错,郭开明站在一边委屈巴巴地跟个被罚站的孩子一样拨弄着自己的手指。
眼下郭开明所表露出来的姿态,和过去的样子简直是大相径庭。
对此,韩成心中忍不住就升起了一抹的恶趣味。
“嗯……”
韩成的脸上流露出了一抹沉吟,抚摸着下巴摆出了一副沉思的模样。
然而,就是这一个一直悬而不发的模样,却是让光头司机的内心紧张到了极点。
尤其是在看到那名面试他的人事额头上开始滴落汗水的时候,韩成还站在一边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他的一颗心更是慌到了极致。
他实在有些想不明白,眼前这个年轻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威压,明明自己和对方也都见了好几次了。
自己以前的怎么就没有察觉到人家身上传递过来的这种压迫感。
“既然如此,那么这件事情就算了吧。”
“下不为例。”
听到韩成口中说出的这句话,郭开明简直都快要哭出来了。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都无法描绘他此刻心中的情绪。
感觉原本压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座大山此刻终于被搬走了。
说是朋友介绍的,事实是这份工作是郭开明老婆给他找的。
要是就因为这种原因丢了,别的不说,这一晚上的搓衣板绝对跑不了。
看着韩成离开的背影,一旁的人事也是松了一口气,恶狠狠地瞪了郭开明一眼。
“刚刚和你说了多少遍了?”
“刚进公司,所有事情,多看,少做,少说。”
“你什么身份,这里什么地方,把手放在董事长肩上,也就我们公司的董事长脾气比较好。”
“要是换一个公司,换一个董事长,此刻不但你要滚蛋,弄不好我也要滚蛋……”
听着人事的训斥,郭开明的脖子忍不住缩了缩。
“是是是,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我看你根本就不知道。”
……
虽然韩成和徐莹莹已经走出了大楼,不过韩成的听力让他依旧能够很清晰地听到郭开明和那名人事之间的交谈。
听着郭开明面对训斥频频附和的声音,想象着这个在他面前曾经谈天说地光头司机此刻唯唯诺诺的样子,韩成的嘴角忍不住就勾起了一抹弧度。
不知道韩成到底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就突然笑了起来,徐莹莹在一边看着又不敢问,心里就像是有小猫在挠一样难受。
车库里,上次韩成那辆战损版的问界奇迹般地被修好停在了最为显眼的位置上。
“你应该会开车吧。”
“嗯嗯。”
让徐莹莹开车后,韩成直接坐进了车后座,车子飞快地驶向了工厂的方向。
工厂门口停靠了两辆大卡车。
车子停在大门口很明显就能听到里面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
韩成心中顿时就是一沉,下车之后顾不上理会徐莹莹,快步朝着工厂走了过去。
等到徐莹莹停完车出去的时候,只能勉强看到韩成的一个背影了。
走进工厂里的时候,两方人马泾渭分明。
一方人以黄瑞和蔡根军为首,里面有着许多韩成在蔡家村里看到过的蔡家人。
另一方为首的则是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身后还跟着三四个壮汉。
有些凶神恶煞地看着黄瑞几人。
这些人的人数少,但是气势却是丝毫不弱。
朝着黄瑞和蔡根军的方向看去,此刻,黄瑞的眼窝上有个明显的拳印,很显然刚刚应该是挨揍了。
“听见没,这个场子只能用我们公司生产的设备。”
“这批货,你们不要也得要,要,也得要!”
油头粉面的家伙,手上握着一根棍子指着面前的黄瑞和蔡根军痞里痞气地说着。
“你做梦,别说采购的事情不是我管的。”
“就算是我能够管理采购方面的事情,也绝对不会要你们手上这些次品货的。”
黄瑞的眼中可以明显地看到一抹的惧意,不过面对眼前的油头粉面男,依旧倔强的仰着头子。
“臭小子还嘴硬,还想找打是吗?”
看着油头粉面男人举了举手中的棍子,黄瑞的脖子忍不住缩了缩。
见状,油头粉面男人脸上不由地流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
边上蔡家村的人看到眼前的画面,握着锄头铁棍的手不由地紧了紧,看着面前的油头粉面男子有些愤愤不平。
有些脾气比较暴的,此刻已经有些忍不住想要去和油头粉面男人动手了。
目光扫过这里有些蠢蠢欲动的农民,油头粉面男人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的不屑。
“怎么,想动手啊,想打我啊。”
“有本事就动手啊。”
“我站在这让你们打你们干吗?”
“你们这幅穷酸的样子,打了人赔得起医药费吗?”
“呵呵。”
说着他便将自己的脑袋往前面伸了伸,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脑门。
“你!”
虽然很是愤怒,很是憋屈,但是蔡家村的众人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去真的对着这个油头粉面男人动手的。
如果只是孤身一人,他们没准真的就上去和这个油头粉面的男人拼了。
只不过,他们在这里的人,不是上有老的,就是下有小的,还有一些更是不断上有老,而且下有小。
他们除了要考虑自己,还要考虑到自己的家人。
这就像是职场里,有些身负着车贷房贷需要养家糊口的中年人,无论如何的受气,只能忍着那一肚子的憋屈,却是不能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