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街来往的人很多，白日热闹的景象冲淡了夜里诡异的氛围，似乎黑白的转换让沉寂的小城鲜活了起来。
源来酒楼——
两道颀长的身影站在酒楼前。
白青色长衫的男子容颜如画，整个人丰神俊朗又透着矜贵清冷，正抬眸看着眼前酒楼的牌匾。
身着皎玉的少年周身清冷，眉目深邃立在男子身后，好看的瑞凤眼倒映着身前男子的背影，似乎周身的一切都及不上眼前人扬起的一缕发丝。
湛无和严九洲还未走进酒楼，小二就快步迎了上来，面上带着谄媚的笑。
“两位仙长里面请。”
由小二一路引座上了二楼，靠窗的位置能看到东街往来的人流，街边林立的商铺，拐角摊贩珍惜的小摊，吆喝的声音偶尔响起，引得路过的人看上两眼。
有妇人抱着孩童，挎着菜篮子，脸上有些许疲惫，又在下一刻孩童的娇笑中，露出难言的幸福……
人间烟火，便是如此景象。
随意让小二推荐了几道招牌菜，扔了几两碎银子，小二接过欢喜的退下。
此时正是早食的时间，食客并不少，湛无选的位置邻桌的位置上都有人，有的是一家人出来早食，有的约莫是提前便约好的。正小声闲聊，面上透着小心，眼中偶尔一闪而过恐慌。
似乎在讨论昨夜发生的事……
湛无只是左右看了一眼，便将目光收回，单手撑在窗前，姿态随意的靠着。
窗外的阳光落在他身上，铺洒上一层淡淡的光晕，本就俊美逼人的容颜更加耀眼，让人一见之下不舍挪开视线。
挺立的山根鼻翼，在脸上投下淡淡的影子，整个五官更显立体了几分，那随意支撑着的脑袋靠在窗柩上，透着几分慵懒却又不失矜贵。
对面的少年浓眉俊目，未着妆容却颜色浓重的五官，散发疏离的冰冷淡漠，同时又给人一种浓颜如酒，单是看着便能让人无法陷入其中，未尝先醉三分。
少年深邃的眼眸随着男子的动作微微闪动，因风拂过轻轻颤动密长的睫毛，指尖无意识轻敲窗柩的小动作，每一帧都像是一幅值得他珍藏的画卷。
“二位仙长，您要的早食齐了，请慢用~”
小二的声音打断了这幅美好的画卷，男子回头看向他，礼貌的道了声谢。
小二受宠若惊连连摆手不敢，却又在转身离去时犹豫着回头，看向礼貌好看周身透着矜贵之气的仙长，纠结了小许才小心开口。
“二位仙长……”
“嗯？何事？”
湛无微微挑眉，动作随意俊美不自知。
只是这么个简单的小动作，却看呆了面前的小二。
区区一个小城中酒楼的小二，何时见过如此容色的仙长，一时便看得出了神。
严九洲眉头微蹙，眸色不满的出声：“有事快说。”
少年清冷淡漠的声线像是一盆冰凉的雪水兜头倒下，惊的小二猛地回神慌忙垂下头，背脊瞬间被冷汗浸湿，他方才哪来的胆子竟敢这般盯着仙长瞧！
“小人……小人……”
小二一时惊吓的口语不清，方才要说的话忘了个干净。
别说小二，湛无都被自家小徒儿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这个小家伙今天脾气怎么这么暴躁？
眼看小二已经慌得舌头打结，湛无不由得出声安抚。
“有事你且慢说，不急。”
轻缓的声音似乎真的起到了安抚的作用，小二几次深呼吸终于再次鼓起勇气，抬头看着眼前的仙长，这次却稍稍挪了目光不敢直视。
“不知二位仙长可是因为‘无面人’而来？”
天水城算是个偏远的小城，灵气稀少，百年来也就出了周家一个金丹修者。对于凡人之躯的他们来说，金丹期那就是仙人，是能够让他们跪拜乞求的存在。
可就这么一个让天水城所有人都感慨膜拜的仙长，却依旧拿那个‘无面人’没辙，甚至连周仙长都因此受了重伤，落下了无法根治之伤。
他们动容感激却又无能为力，天水城到了夜晚依旧人心惶惶，谁家有个闺女都小心的藏着掖着护着，生怕哪天就被那‘无面人’抓了去。
“算是。”
湛无点了点头，原本不是，现在是了。
小二脸色一喜，又快速一黯，小心压着声音：“二位仙长可知周家周仙长？”
湛无未言，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说。
“二位仙长修为可比周仙长？”
小二问得小心，他自然知道这种事不可问，可不问又不知道有没有希望。
见对面两位仙长一时没有言语，小二心下一跳，快速道：“小人无意冒犯，只是周仙长已是金丹修为却依旧不敌那无面人，小人只怕二位仙长……”
小二没敢继续说，声音小了几分，放在身前的双手紧紧拧在一起，可见此时的他有多紧张。
“不论修为，周仙长品行高洁已是许多修者无法企及。”
“仙长说的是，我等凡人只是为周仙长痛心，却苦于无能为力。”
“不过你问及‘无面人’可是有什么要告知？”
客套话说完，湛无直入主题。
小二有些羞赧又带着点紧张：“小人有一未婚妻，正是二八之龄。这才中旬那个‘无面人’已经是第二次出现了，这比上个月出现的时日更早。
小人的未婚妻很是惶恐，小人自然也怕……所以只盼能有修为高深的仙长能将其抓获，绳之以法！”
“你是说，这个‘无面人’出现的时间不对？”
这倒是个有用的消息，湛无坐直身子看着小二。
“正是，前几年‘无面人’每月便会出现一次，也偶尔会隔一个月，这两年几乎每月都要出现一次。
自半年起，便越发频繁，有时一月便会出现两次。这个才中旬便已经出现两次了，只怕月末还会再出现……”
小二眉头紧拧，还算秀气的眉目满是愁容。
“你们可有人见过这个‘无面人’？”
小二摇头很快又点头，快速说道：“周仙长见过，为此周仙长还受了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