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传了膳到偏殿,沈漓坐下正准备用膳。
门外传来通传声,“摄政王到——”
沈漓听到声音,看了眼面前的膳食,还是懊恼的起身。
世界男主什么的太讨厌了。
身为主宰她生命的世界男主更讨厌。
很快,晏时屿的身影出现在偏殿内。
四周的宫女太监跪成一片。
沈漓垮着的小脸也立即扬起笑,“皇叔怎会在这个时辰过来。”
她要吃饭。
晏时屿的眸光扫了一眼桌上的膳食,唇角扬了扬,“漓儿在用膳?”
沈漓翻了个白眼。
明知故问不是?
但她还是低声回道:“嗯,正准备用膳。”
她真的是筷子都没拿起来。
“正好,本王也未用膳。”
晏时屿说着,踱步往膳桌走去,一点都不见外的往那一坐。
沈漓:“???”
有没有搞错?
这里好像是她的曦月宫吧?
这人怎么回事?
晏时屿坐下后,看到沈漓还站着不动,难得笑了,“漓儿是不欢迎本王?”
“没、没有,怎会呢?”
“来人,还不快给摄政王加碗箸。”
一个宫女迅速从地上起身,匆匆去给晏时屿加了碗箸,退到一旁继续站着。
晏时屿扫了一眼周围的人,冷声道:“你们都下去吧。”
在场的宫女太监闻言,都不由得看向沈漓。
晏时屿忽地冷笑出声,“怎的?本王的话是不管用了吗?”
“奴才、奴婢不敢!”
一众宫人惶恐的全都跪下。
沈漓心底有些烦躁。
“皇叔我们还是用膳吧。”
“你们都下去吧,没有命令一律不许进来。”
宫人们得了赦令,匆匆起身退了出去。
偏殿里只剩下沈漓与晏时屿两人。
晏时屿看着沈漓,“漓儿怎么不坐?你也害怕本王不成?”
沈漓听罢咬咬牙,在心底骂道:【怕你个大头鬼。】
“皇叔说笑了,漓儿怎么会怕您呢?”说着笑了笑继续道:“漓儿这个皇位都是您给的,漓儿亲近您还来不及。”
晏时屿但笑不语,凝着沈漓带笑的娇颜。
他像是想透过沈漓的弯弯的眉眼中看出些什么来。
但很可惜,什么也没看到,只看到一双澄澈明亮的眸子。
看到她清澈的眼眸,晏时屿又想起她闭眼哼唧着往自己怀里拱的可爱模样。
顿时,他的心口痒痒的。
晏时屿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样。
他不自然的轻咳一声,“坐下来用膳吧!用完膳本王有话跟你说。”
听到晏时屿说有话要说,沈漓十分疑惑。
她倒想知道是什么事,让晏时屿再这样的时辰进宫。
沈漓坐下,两人开始用膳。
偏殿很安静,没有宫人布菜,只有他们两人。
沈漓安静的低着头吃饭,碗里突然多了一块春笋。
她诧异的抬头,正好看到晏时屿收回筷子的动作。
两人均是一愣。
晏时屿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看到沈漓低着头只顾着吃碗里的饭,想着她应该是害怕他,不敢夹菜。
所以她鬼使神差的给她夹了春笋。
他也是看到她抬头时诧异的眼神,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晏时屿知道,他不应该这么做。
“谢皇叔。”沈漓打破沉默。
偏殿再次陷入沉默。
好容易用完膳,晏时屿站起身说:“你随我来。”
沈漓叹了口气。
果然是有事。
沈漓跟着晏时屿出了偏殿,看到偏殿外一个侍卫抱着十几幅画卷。
她顿时想起前两日晏时屿说选夫的事。
他说过两日把画像送过来,还真两日。
果然守时。
“王爷,陛下。”抱着画像的侍卫恭敬的低头道。
晏时屿点头,继续往前走。
沈漓看他这样,真的以为这曦月宫是他晏时屿的家,而她才是那个‘客人’。
当她看到晏时屿走进自己的寝殿时,内心有些奇怪。
【系统,我怎么感觉这寝宫不是我的?】
为啥晏时屿那么自然的进她的寝宫啊?
【呃……可能男主来过两次,所以比较熟悉?】
【你能信自己说的话吗?】
系统:【……】不能。
晏时屿进了沈漓的寝殿,往圆桌前一坐,对跟在后面进来的侍卫道:“把东西放下,都出去。”
侍卫听命把手里抱着的十几幅画像放在圆桌前,然后跟殿内的宫女太监退了出去。
晏时屿发现,寝殿内少了点什么。
待他思绪了一会儿才想起,好像之前寝殿里的火盆都撤走了,只有地龙还烧着。
再看沈漓,已不再像前几日那般,将自己裹得厚实的了。
想起昨日她嘴唇发乌的模样,晏时屿的心不由得揪紧。
“你打开这些画像看看。”晏时屿说着,指了指桌上的画卷。
沈漓觉得自己选夫有些荒唐,但她昨日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后,她也终于明白。
她需要一个男人。
特别是寒症发作的时候。
她猜想,原主之所以死亡,应该是没有成亲的缘故。
沈漓沉默的坐到圆桌另一边,兀自拿起一卷画像打开。
画像打开,一个俊逸少年的脸出现在画纸上。
不过……这画像上的人怎么有些眼熟?
【系统,我是不是见过这个人?或者原主跟他有什么关联?】
系统看着空间外沈漓手里的那幅画,立即道:【宿主今日才在宫外撞到过这个人。】
宿主这记性是不是太差了点?
听系统说起,沈漓也想起了这回事。
晏时屿见她拿着画像端详半天,放下手里的茶杯问:“漓儿可是对画像上的人不满意?”
他有些好奇沈漓手上的画像是谁的,居然让她看了那么久。
沈漓闻言笑了下,把手里的画像放下,“皇叔,这位公子是?”
晏时屿的视线落在沈漓展开的那幅画上,他眉间微微蹙动了下。
这人不就是林大学士家的嫡长孙林恒吗?
今日影四才跟他说了沈漓与林恒巧遇的事情,现在他的画像就出现在沈漓的手上。
想到这,晏时屿放在桌上的手不由得握紧。
“这是林大学士的嫡长孙林恒。”
“林大学士啊!”
这个官衔,他的嫡长孙若进宫,不说贵夫,皇夫都做得。
晏时屿见沈漓对林恒十分感兴趣的样子,心有些微恙。
“这里还有十几幅画像,漓儿不多看看?”
现在他叫‘漓儿’真的是越来越顺口了。
沈漓摇头,“不了,我的后宫要一人足矣。”
她可不想自己的后宫住着几个男的,然后每天勾心斗角。
如果她真的是要与男子接触才能躲过寒症发作,那一个男人也足够了。
晏时屿听到她说她以后只会有一个男人的时候,目光沉沉的凝着她看。
沈漓觉察到他凝视自己的眼神,也没有退缩,而是迎上他的目光弯眸道:“林大学士的嫡长孙,做漓儿的皇夫绰绰有余。”
“皇夫······”这两个字在晏时屿的唇齿间滑过。
他感觉自己的心口又开始闷堵了。
“若漓儿当真喜欢林恒,那明日上朝时直接下旨便是。”
“漓儿全听皇叔的。”
反正她也只是个傀儡,正好缺一棵救命草。
事情谈妥,沈漓以为晏时屿就会离开出宫去。
可他却还是稳态如山的坐在桌前喝茶。
沈漓觉得两人这么坐着有些尴尬,只能开口问:“皇叔可是还有其他事?”
如果这里不是她的寝宫,她转身就走。
才不管他要坐多久呢。
晏时屿听罢不紧不慢的转眸看她,深邃的眸子里漾着笑,“漓儿这是赶本王?”
“没有。”沈漓摇头。
看着她摇着脑袋的样子,晏时屿唇角扬起,“昨夜漓儿可是抱着本王的手不撒手,抱了一夜呢。”
沈漓:“······”
她不明白晏时屿提起这件事是什么意思。
“皇叔您也知,我从娘胎出来就有寒症,昨日是寒症提前发作。”
说到这,沈漓深深看了眼坐在圆桌前的黑袍男子,“昨日多谢皇叔相救,不然漓儿可能就见不着今日的太阳了。”
沈漓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十分轻松。
她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好像不是说自己。
晏时屿想到她昨日的情形,心仿若被一只大手抓住揪紧。
他以前知道沈漓有寒症,却不曾想那么严重。
昨日的她犹如一棵冰花,而冰花即将融化。
晏时屿凝视着沈漓良久,最后站起身道:“你是幽西国的陛下,昨日的事也是本王该做的。”
说罢,没给沈漓说话的机会,转身离开她的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