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藤美和子皱眉:“怎么会跟证词对不上呢?抢匪只有一个人吧?”
“这我就不清楚了。”白鸟任三郎哼唧。
“算了,我直接打给高木警官……”
隔壁白鹤轩窸窸窣窣的,像是白鸟阻止了佐藤打电话。闲聊暂且打住,吃瓜群众默默支起耳朵,期待后续发展。
“你直接跟他联络就违规了哦?因为这么一来,情况会对我不利嘛!但是你尽管放心,我想他把超市的劫匪找到之后,就会过来接你。还是说,你对他没信心?”
“当、当然不是了。”这话绝对不能接啊。
“说起来,一名警官在办案期间无故离开现场,就算是违反规定,必须接受惩戒。我记得,他好像不久前才被处以过减薪的处分,对不对啊?”
“啊……”佐藤汗颜,那次高木在新干线上中计放跑毒贩,还害得犯人被同伙灭口,要不是遇到毛利一家帮忙找出真凶,哪里只是减薪这么简单?恐怕他会落得个停职,甚至免职的下场。
白鸟阴阳怪气:“如果高木真有胆量接受第二次申诫到这里来接你的话,那么到时候我反而会敬佩他是个男子汉。”
佐藤沉默了,再也没提打电话的事。
“事情好像又有点变化喽?”铃木园子笑容猥琐,这瓜真棒,一波三折的,主打一个刺激跟想不到。
“真是的,园子,你怎么还在说这种风凉话。”毛利兰抱怨。
贝尔摩德一脸姨母笑,提醒女孩们注意音量,少女乖巧捂嘴。
“对佐藤警官不利的条件一句不提,对自己的不利条件重拳出击,不愧是从小立志当法律学家的人,佐藤警官完全被拿捏了呀……”皆川和树小声指指点点,怒而从白佐CP粉转黑,“白鸟警官心好脏,居然还用激将法。”
其实他也有点纳闷,为什么今天的白鸟警官和平时不一样呢?
黑羽隼十分乐观:“只要那位高木警官把案件破掉就好啦,有目击证人在,应该不难吧?”
这可不一定,柯南忧心忡忡——他已经完全反应过来了,什么“贝尔摩德爱上小兰”,根本就是相亲的氛围把自己带偏了嘛(遗憾放下瓜子)——眼下贝尔摩德没有动手的意思,那还是高木警官的终生幸福更重要。他十分了解高木,人老实,脾气好,被小学生指挥着干活跑腿也毫无怨言,观察力跟推理能力其实还不错……只是偶尔需要稍稍激发一下潜力。
“呐,小兰姐姐。”柯南镜片一亮,开始装乖,“还有两个小时太阳就下山了,高木警官一直没有动静,我们要不要关心一下呀?”
年轻人们议论纷纷。
“你这么一说……”
“打扰警察先生破案不好吧?先发条短信问问?”
“如果是高木警官的话,他忙起来不一定会看手机短信。”
“那还是打电话好了,如果遇上困难,怎么说我们这里有推理女王园子大人在呢!”和树积极发言,顺便在心里补充一句,还有柯南,不行的话他也会提醒的。
小兰眼睛一亮:“对哦,园子说不定能帮上忙呢!”
“哦哈哈哈,既然兰跟和树都这么说了,我当然会帮这个忙啦!”园子骄傲叉腰。
柯南叫苦不迭,糟了,之前没有告诉和树“沉睡小五郎”的真相,更没解释“沉睡的园子”,本来想看笑话的,结果坑到了自己,这是什么回旋镖吗?我今天怎么一直在吃瘪!
男孩蔫哒哒地想,算了,用提示法好了。其他人先不提,小兰聪明,不必说太多她一定能明白过来(其他人:你礼貌吗?);只要别用麻醉针,应该不至于引起贝尔摩德的注意。
小兰特意跑到离白鹤轩最远的墙边上,才拨通高木警官的电话,并且收获了一个意料之外的消息,那就是高木警官根本没有看见由美姐的救场短信。
“我说吧?高木警官忙着工作,是不会看短信的。”柯南半月眼小声吐槽。
高木接到电话时,正在警车驾驶座与后排的三个嫌疑人僵持,唐突得知佐藤相亲的消息,他惨叫一声,小兰连忙捂住听筒,小心张望着生怕隔壁会听到。大伙手舞足蹈示意她没事,声音很小,女孩终于放下心,由着大家凑上来,屏住呼吸听高木警官说话。小兰安慰他,离太阳下山还有一点点时间,相亲的地点也不远,就在隔壁杯户镇水都楼,开车很快的。
“太、太阳下山怎么了吗?”高木虚弱地抓住重点。
柯南客观评价,不错,基本的敏锐度还是在的。
“啊这……”小兰试图委婉,“佐藤警官刚才已经答应了那个相亲对象的条件,她说如果你不能在日落前破案,到水都楼接她,她就接受对方的求婚。”
高木警官倒吸一口凉气,显然,即使小兰贴心地没有告诉他那个相亲对象——备注,佐藤妈妈非常满意的相亲对象——恰好是他的情敌白鸟警官,高木依然备受打击。
园子在旁边抢白:“我看你啊,还是赶紧把案发经过告诉我们,让我们帮忙吧!”
按照他们对米花警察的了解,紧接着就该听到详细的案件信息,然而听筒那边仅仅传来一阵短促而痛苦的呻吟,之后再没有声音了。
不会厥过去了吧?
小兰瞳孔地震:“高木警官、高木警官,你还在听吗?喂?”
好在即使高木当机了,他身边还有可靠的千叶警官,见状连忙伸手按人中,强行把高木弄清醒了。日本大多数警察近些年查案遇到瓶颈,本来就习惯于求助侦探,虽然铃木大小姐并没有开侦探事务所……管他呢,没有开事务所的高中生侦探还少吗?能帮助破案就最好啦!
丢掉脑子,爽朗微笑。
高木警官善于汇报,原来案发地是幼驯染三人组最爱去玩的那条商店街。
“目前,我们已经确定,抢匪就是逃到公园公厕里的那三个嫌犯之一。这三个人当中,有两个是男的,一位叫座间弘,二十一岁,没有工作,身高大概在一百八十公分左右,身穿蓝色毛衣,耳朵上戴个耳环。”
青年听到自己的名字,抬头瞥了前排警官一眼,不爽地转头看向窗外。
“至于另外一个男人,叫纸枝保男,三十二岁,是补习班讲师,身高在一百七十公分上下,穿一件绿色毛衣,戴眼镜。”
中年男子低着头发呆,无精打采。
“唯一的女性是越水映子小姐,二十八岁,上班族,身高大概是一百六十公分,穿着黑色衣服,手上戴两只手表。”
女人皱着眉,十分不耐烦。
“劫匪仅有一人,抢劫超市时,头戴安全帽,身穿外套,手上戴着手套,持有刀具,拿了一张贴着‘钱交出来’的白纸要挟店员,身份、性别均不详,之后对方丢掉外套,跑进公园的公厕里面。伤脑筋的是,目击者的证词完全不一样。”
和树好奇,这能有什么不一样?
“在公园前面被抢匪撞倒的老人说,他看到的是个身穿蓝衣的女人;在服装店看到劫匪的女孩说,在一堆人群中,只有抢匪比大家高出一个头,所以应该是个一百八十公分以上的男人,她还看到他的外套下穿的是绿色衣服;咖啡店老板却说,他在店门口曾经跟逃走的抢匪擦肩而过,身高大概一百七十公分,而且外套下面还穿了一件黑色的衣服。”
还挺有意思,柯南与贝尔摩德沉思。
“总不可能有三个劫匪吧?”园子抱起手臂,嘀咕起来,“好难哦……”
“真的就一个抢匪啦!那家伙的装扮还挺显眼,不会认错的。”
高木头疼,所以他才会花那么多时间也想不明白啊?
和树向来是直线性思维:“如果他们确定自己看到的都是劫匪,就肯定是因为某种原因,对某些特征产生误会喽?”
新出医生提醒:“咖啡店的老板应该没有报错身高,毕竟是近距离看见的呢!”
“那衣服的颜色是……啊!”小兰恍然大悟,“我知道了,豆原先生那副眼镜!”
柯南得意挺胸,不愧是兰!隼则以为自己漏听了什么线索:“抱歉,谁是豆原先生?”
园子得到关键词同样反应过来了:“豆原大叔是那个咖啡店老板啦,我跟小兰昨天才带着小鬼头去他那里约会呢!他那副眼镜很特殊哦?走到室外照射紫外线之后,就会在十五秒内变色,自动变成太阳眼镜,大叔特意给我们炫耀了好久!”
“那,他看见那个抢匪穿黑衣,也许就是因为变色镜片的关系喽?”
千叶负责看守警车里的嫌疑人,高木立刻动身去找店主确认。果然正如少女们说的那样,店主大叔还挺不好意思,说自己太想帮忙,把眼镜的特殊性给忘了,不过他强调,抢匪的身高自己绝对没有判断错。
“那个女孩会不会也是因为类似的原因呢?”年轻人们得到肯定,斗志昂扬,很快做出了类比,“比如她也戴了一副特别的眼镜?”
“这个没有啦,不过她当时是透过服装店的玻璃窗看到抢匪的,难道是玻璃……我去看看!”高木向店主道了谢,撒腿就跑。
正经服装店当然不会装那种奇奇怪怪的玻璃,高木垂头丧气地走出店门,向协助者们汇报:“就是普通的玻璃……”
“至少我们知道绿色衣服的线索没错啦!”小兰贴心安慰。
这条路恰好是地下铁的出口到公交站之间的通道,许是才有一大波乘客下车,几乎是呼吸之间,走道上被行人挤得满满当当。这里实在太嘈杂,高木听不清手机对面的人说话,只能一边高喊“不好意思”“借过一下”,一边熟练地把路让开,站在比路边高一点、所以人人嫌弃不愿意走的边缘台阶,往警车跑。
唉,这也是在大城市讨生活的必备小技能啊……嗯?
高木眼睛一亮,瞬间明白那个女孩为什么觉得抢匪有一百八十公分以上,如果对方当时跟他一样,也是站在台阶上的话……可是大家还没有想到这点诶?警官先生有些不自信,忐忑地把自己的猜测讲了出来,赢得一片附和。
柯南点点头,他其实一开始得知案件发生地的时候就凭借熟悉程度,猜的差不多了——托往日陪女孩们逛街的福——只是碍于贝尔摩德,还在斟酌言辞,高木就自己想到了,可以啊。
隼提醒:“一米七,绿色毛衣,我记得纸枝保男先生满足这些条件吧?”
“可是,那个被抢匪撞倒的老人说对方是女性呀?”
“而且老人还说了,那是一个在外套下穿了蓝色衣服的女人。”
“穿蓝衣服的只有座间先生吧?”
“对了!是耳环,会不会是座间先生的耳环叫他看见了,才误以为是女性……也不对。”高木生怕自己记错了,耸起肩膀夹住手机,麻利地翻动笔录,主动补充,“老人被撞倒的时候抢匪还戴着安全帽,不可能看到抢匪的长相。”
众人犯起迷糊。
“越水小姐除了性别,其他地方完全不满足对抢匪的描述啊?”
“会不会是颜色错了?”
“老爷爷是色盲?”
“不好说哦,去问问老人家好了。”
“对呀,说不定会跟前面两个人的证词一样,有新的发现哦?”
高木行动力很强,老人也不曾走远——他摔的那下可疼了——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休息。老爷爷满腹怨气,骂骂咧咧坚持自己的证词,还说自己做过测试,绝对不是色盲。
高木受挫,垂头丧气地反复翻看笔录,眼睛不老实地趁机瞅了眼手表上的时间,抱住脑袋哀嚎:“可恶,距离日落还有四十分钟!再不快点的话,佐藤警官就……”
等等,手表?青年警官猛地抬头,我记得那个家伙好像说过……原来是他啊!
高木道谢后风风火火地离开了,老人家坐在原地,想想还是咬牙站起来,颤颤巍巍挪到另一把长椅上坐好,倒也不完全是嫌弃啦(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