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抖如筛糠的赤岸可风,姜岫无奈的捂着额头:“行啦,别嚷了,这么难听的外号,你们怎么还记得!”
“看你这身手,应该不是大头兵,把你知道的都说说吧!”
“在姜庆元的串联下,西域百国组成联军五十万,以阿史那大石为统帅……”认出姜岫后,赤岸可风不再抱侥幸心理,跪在地上把他知道的一五一十说了个遍。
最后,他一个头磕在地上,充满祈求的看着姜岫。
姜岫啧啧嘴,似乎有些无奈,随即摆摆手。
赤岸可风面露喜色,双手狠狠的拍在脑门上。
似乎怕自己死的不彻底,他几乎用尽全力,瞬间脑浆迸裂而亡。
西域传闻,死在“皮沙罗”手里将化作其麾下魔军,生生世世受其驱使,不得转生。
所以在“皮沙罗”面前,能够自裁是最大的恩典。
“也不知道这帮西域蛮子脑子是怎么长得,都这么轴。”姜岫低声嘟囔一句。
“王爷威望不减当年!”曹英笑呵呵的说道,“您看接下来咱们是……”
姜岫神情一正:“乱军动作比想象中快,先去定州大营,胡思海应该就隐在附近!”
……
定州城外几十里,一处小山谷。
这里远远看去绿意葱葱,花团锦簇,不时还有鸟兽出没。
如果有人走过暗藏阵法的山林,再穿过一层遮掩灵光,就会发现这处山谷内部别有天地,已经被人设下芥子空间的阵法。
从外面看,不过是可以容纳几百人的空地,实则内部空间辽阔,营帐层叠,战旗翻涌。
一层层的杀气、煞气冲霄而起,结成一尊黑虎法相,收敛气息,潜伏爪牙。
大营内,不时有百人一队的精锐士兵巡回游走。
这些士兵身材雄壮,行止进退有度,明显是当世一等一的劲旅,正是拱卫西北边疆,压的西域百国喘不过气的定州军。
绵延十多里的大营正当中有一顶赤金顶帅帐。
帅帐内,定州将军胡思海稳坐大帅椅,面前摆着一个大型沙盘,正是定州城方圆百里地形地貌。
沙盘旁边,柳白鳞还是一副儒生打扮,手持羽扇,饶有兴致做着沙盘推演,定州城附近已经被一片火红旗子围住。
前锋营统领山风身着重甲,坐在一旁闭目养神。
柳白鳞捻起一根蓝色旗子插在定州城中间:“传闻东海那位小祖宗来了定州,你就不慌?”
胡思海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看了看那根小旗子,没好气的说道:“我能有什么办法,有本事你把她送回去?话说你们不是本家么!”
柳白鳞连连摆手:“你别乱说,人家和我可不是一路的,这哪高攀得起。”
“放心,就几个时辰而已,出不了什么事”胡思海语气肯定的说道,“况且她身边肯定有东海的高手护卫,万一的万一有什么意外,也可以护着她安全离开定州城。”
柳白鳞对胡思海太熟悉了,知道他这时候,其实也是在给自己打气。
越精妙的计划,越精巧的布局,就越怕出现变数。
那位东海龙宫的小公主出现在定州城就是之前没预料到的变化。
他们按计划放西域乱军入城,已经是冒着开罪东海龙君的风险,要不是为了姜庆元手里那颗狐族内丹,没人愿意出此下策。
显然谢行之对皇城司进行了清理,胡思海他们还不知道李果儿已经被送走。
“城里传回传消息,谢行之已经拉起一支守城队伍,看来咱们这位知州大人也不是一无是处,会不会对咱们的计划造成妨碍?”
毕竟对方是天下六绝之一的大神通者,冥冥之中自有感应,柳白鳞不敢再提及和东海有关的话题,干脆将话题引到谢行之身上。
“谢行之虽然出身微末,但是常年混迹于官场,习惯于蝇营狗苟,缺少决断和胆气,不足为虑”胡思海不屑的说道。
“如果咱们不回去,你觉得他能守多久?”柳白鳞好奇问道。
胡思海略略沉吟:“最多两天,虽然如今定州城内城外都是乌合之众,但西域联军毕竟人多势众,阿史那大石行军布阵也算有中人之姿,就是缺乏历练。”
“这几十万人在他手底下稍稍磨合,谢行之就守不住了。”
“可惜了,人家本来是带着能接管定州军的希望来,却要死在乱军之中!”柳白鳞笑着说道,眼神冰冷,满是杀意。
在胡思海他们的计划中,定州知州谢行之是完美的背锅人选,等定州军夺回城池,就可以将通敌卖国的帽子扣在他身上,给元丰帝一个交代。
所以,不管结果怎么样,谢行之必须要死!
……
此时,在这处隐蔽山谷外,正有两人闲庭信步一般走过遍布暗哨的防控区。
胡思海行军严谨,早就将夜不收撒了出去,监视周围动态。
偏偏这些精锐斥候仿佛瞎了一般,面对来犯者,没有发出预警。
无声无息摸到定州军隐蔽山谷外的,正是一路找来的姜岫和曹英。
姜岫神识外发,仔细感受着山谷内隐蔽的灵气波动。
“颠倒五行迷魂阵、两界分割敛息阵……胡思海倒是挺谨慎的。”
“王爷好眼力!”曹英依旧是那副笑呵呵的样子,神情恭敬。。
姜岫玩味的看着这位元丰帝的绝对心腹:“老曹,一路上好话说的差不多了,该你表现表现了!”
“那老奴就献丑了。”曹英拱拱手,上前一步,双手交错,弹出一道道真气,如春风化雨,剥茧抽丝般融入定州军的守护大阵。
只见他双手如同织布般来回穿梭,不多时,就无声无息的在阵法上开出一人多高的空隙,偏偏没有耽误阵法运转,自然也没有惊动山谷内定州军。
通过这处空隙,已经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的军营。
姜岫见状也不由得赞叹道:“你这老狗的春风化雨诀是愈发精湛了,凝神期里恐怕少有敌手!”
“依我看,不死薛这大内第一高手的名头应该让给你!”
“王爷请!”曹英后退一步,仿佛没听到这死对头的名字,躬身示意姜岫先行。
姜岫也没有继续说什么,当先迈步跨入山谷之中。
两人走进去后,那处阵法上的空隙又无声无息的合上了。
姜岫和曹英这会没有在隐蔽踪迹,大摇大摆走到定州军营帐之外。
“什么人?”他俩很快被守卫的士兵发现了。
当值的百夫长挺枪向前:“来者止步,擅闯大营者,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