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符醉柳,眼里是抑制不住的悲伤。
满面鲜血的她,突然双手紧紧抓住铃儿衣裙下摆,匍匐在地,颤抖着声音,祈求道:
“大将军,请您一定要记起所有的事情,那些深仇大恨,不能忘呀!一定不能忘呀!这乱葬岗的人,都……”
一道惊雷骤然劈下,堪堪打在符醉柳颅顶,哪怕符醉柳如今占据着雏鸟坚实的身体,仍然笔直地抽搐着倒地,连吭都没吭一声,便魂飞魄散。
乱葬岗无端刮起一阵阵飓风,风声凄厉,如同千军万马在哀嚎,让听者无不落泪动容。
铃儿蹲下身体,试图汇集符醉柳残破的灵魂,却是徒劳无获。
她的心更痛了,撕心裂肺的那种,她猜测着符醉柳还没说完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乱葬岗的人都怎么了,这里到底是怎么形成的,那些尸骨为什么这么多年了,都仍然没有风化。
所有人都沉默了,没人会想到符醉柳以这种方式死去。
她称呼铃儿为大将军,她和铃儿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而这道让她直接死亡的惊雷,来得太奇怪,是偶然还是有人蓄意?
符醉柳说她在乱葬岗等待铃儿已经许多年,那么她究竟是在等待铃儿做什么事情呢?是报仇吗,那么到底又是什么深仇大恨呢!
就在所有人都在疑惑符醉柳留给铃儿的种种问题时,铃儿手边那个被雷劈的焦黑的身体动了。
“真疼呀,铃儿,我觉得全身都裂开了一样疼呀!那个妖女抢夺我身体的控制权后,到底干了什么!”
雏鸟艰难地站起身,抖了抖翅膀,一片片焦黑的羽毛落了满地。
“这是什么!妈呀,这难道是我费尽心思,找田鼠管事要了不少生毛膏,吃了不少苦药丸,才勉强长出来的一点翎羽吗!
啊啊啊,我秃了,又秃了!
不对,这次比秃了更惨,我那白生生的皮肤都焦了!哎呀,闻一闻都有一股烤翅味呀!”
雏鸟委屈地在地上打滚,不过只滚了一两圈,就因为太痛了作罢。
七彩花花连忙找到了一件破衣裳给他胡乱套上,他这才哭哭啼啼地安静了一点。
“小主人,万事要往好的方面想,比如这次你虽然又秃了,但至少没被人夺舍呀,也没有变成女人呀。
唉,你是没有看见,符醉柳夺了你的身体,跳了一段忸怩作态风情万种的舞,那样子有多可怕,我学给你看哈,手是这样的,脚是那样的,啧啧啧。”
七彩花花乐滋滋地表演给雏鸟看,那妖娆的动作、神态,不说他自己真喜欢跳这舞,都对不起他如此卖力的表现。
“滚,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你真是要把我给恶心死了!”
雏鸟一边骂,一边竟然真的吐了起来,在一大摊没有消化的污秽中,赫然有一块方形的铜牌。
“呀,这是什么!我吐出闪亮亮的金子了,铃儿主人,你说我是不是身体被符醉柳改造了,以后会变成一个行走的聚宝盆呀!”
雏鸟也不嫌弃自己脏,拿着铜牌,便美滋滋地跑到铃儿身边,得意地举起铜牌,给铃儿看。
铜牌虽然污浊,却能清楚地看清上面的纹饰和古老的文字。
“这个字是‘博’,竟然是我的姓氏!”
铃儿看着铜牌上面的纹饰,熟悉感再次涌上心头。
“这纹饰好像是我亲手绘制的模板,我记得这象征着太阳,这象征着自由,这部分是力量!”
铃儿很是激动,捏着铜牌的手不住的颤抖。
“这是你吐出来的!我明白了,这铜牌一定是符醉柳留在你体内的,铜牌曾经是她身份的标志。这里,这里写着她的名字——符醉柳,没错,就是她的名字!”
铃儿将铜牌贴在胸口,她现在可以确信,符醉柳所说一定是真的,在很久远的过去,自己就是一个大将军,而符醉柳,很可能是她手底下的兵士!
雏鸟却是怏怏的,知道自己不是人形聚宝盆,总还是有些让他失望。
他挠挠头,见铃儿把铜牌捏的那么紧,看样子,这块牌子自己是要不回来了。
唉,可惜,真可惜,这怒气怎么才能出掉呢,对了,打七彩花花呀,他抗打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