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你不是要我带你去看丈夫吗,我现在就带你去。我们先说好,等下若是查出你没受伤,可不要怪本姑娘对你不客气!”
铃儿冲着莲儿使了个眼神,莲儿会意,上前将小伙子轻轻松松一把搀扶起来,像老鹰捉小鸡般提溜着向着镇子里的唯一一家药铺走去。
小伙子也不反抗,他只是偶尔拿眼角余光偷偷瞥向骆驼贩子。
骆驼贩子身边不知什么时候聚了一群男人,他们交头接耳地说了一阵话,又各自散开。
药铺的门匾被黄沙侵蚀了一遍又一遍,早就斑驳不清,只是凭借模糊的轮廓,能够勉强看出上面写着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一恩堂。
一恩堂内光线昏暗,只有一个白须白发的老头子歪倚着窗棂,不住打盹。
“老先生,可以看病吗?”
铃儿轻敲大门,老头好梦被人惊醒,很是不耐烦。
“我这是药铺,只卖药,不看病。你要是想买药,就自己选,随意留下点银子就行。若是其余的事,就不要麻烦我了,我管不了!”
老头子说完,眼睛又合上了,那震天响的呼噜声再次响起。
小伙子像是知道会是这样的情况,他嘴角翘的高高的,一副无赖极了的表情。
“既然这老头不看病,你掏钱给我在这里买点补药,我就放你走,也不要你的误工钱了,我是不是很善良!”
莲儿力气大,换作一般人早就吓得直哆嗦了,可这小伙子被人拎着脖颈,硬是一点都不带怂的,还敢继续向铃儿提要求。
铃儿一路上都觉得有人跟在自己身后,而且明显只一人。
这里确实是穷乡僻壤,民风彪悍,路上行人腰间、靴子里都是明晃晃的刀剑,当街决斗的也遇见了好几个。
倒不是铃儿怕什么,只是她不想被麻烦事耽搁了行程,索性她随手扔了块碎银子给小伙子:
“你自己看着买吧,不要再缠着我就行。”
说完她转身就走,莲儿也放开小伙子,紧紧跟在她身后。
莲儿一走,小伙子便把碎银子抛向药铺子的老头儿,老头儿连眼睛都没睁开,只是伸出手便正好接住了银子,往怀里一揣,就再次打起呼噜。
小伙子拿起老头儿手边的茶壶,一口将壶里的水喝了个精光,那老头儿顿时止住呼噜,气得胡子乱翘,就要抬手就打。
“池生!你这娃儿,整天就偷你爷爷的茶水喝,你爷爷的茶水多精贵呀,得慢慢品,你这样牛饮,简直就是暴跈天物,暴跈天物呀!”
老头儿手还没碰到池生,他早就脚下抹油,跐溜地跑远了。
他走在街上乱晃,再次看见刚才那个丑丫头,她正在烧饼店里买烧饼,那烧饼店伙计把价格硬生生抬了三倍,她都没有还价。
“真是人傻钱多,不知道是哪个有钱人家不谙世事的小姐跑出来了!”
这里没有一个良民,沙漠边缘的小镇子,既没农田,又缺水,正常人谁会留在这地方生活。
他跟在丑丫头身后,没走多远,竟然听见刀疤刘一伙人正在谋划要绑架这个丫头。
他们说丫头钱多,绑架她可以发一笔横财。
最重要的是,钱三爷要贡品献给山神,整个镇里都没有几个未婚的丫头,这个外来的丫头太合适当贡品了,因为就算她消失,也不会有人去管。
池生记起五年前自己的邻家的小姑娘被人逼迫着去做了贡品。
那时他还小,只看见小姑娘被人五花大绑地捆在一根树桩上,漫天大火中小姑娘嘶嘶力竭地哀求声,他怎么都忘不掉。
他不知怎么地,就是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他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没有那么残忍,小偷小摸坑点小钱的事他会干,害命的事儿他却忍不住想管一管。
铃儿买了几十个烧饼,又买了几块卤肉,便想要离开。
突然从背后冒出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指着身后的骆驼,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姑娘,刚才的骆驼你是不满意价格,还是觉得它年岁大了,走不了远处呢?
其实我家还有不少好骆驼,姑娘要是方便,可以去我家挑选,一定会选到让您满意的骆驼。”
拥有一匹好骆驼,在沙漠中绝对是非常重要的,铃儿不可能不买骆驼,徒步行走。
说来也怪,她在镇上逛了一圈,就只有这一家在卖骆驼。
这男人看起来不是什么正派人,不过铃儿也没有选择,只能从他手里买骆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