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一卵撕扯得难分难解,一众地底生物生怕被它俩波及,也不知是谁起得头,呼啦啦转瞬间全都跑得无影无踪。
“小百!小百!你在哪里?到吃药的时间了,你怎么该回来了。”
一个苍老的声音幽幽响起,在隧道中回荡,那声音中蕴含内力,震得人心脉紊乱。
小剑乃是灵器,不受影响。
可那颗卵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搅动心脉,小剑横刀一劈,锋芒毕现,竟然将卵劈出一道裂缝。
裂缝越来越宽,金光四溢,整个隧道亮如白昼。
蛋碎了!哈哈哈哈!小剑在地上欢快地打滚,它若是有嘴,怕是牙要咧到后脑勺去。
唧唧叽叽!
金光褪去,一只全身血红的雏鸟从卵里蹦蹦跳跳地跑了出来,二话不说,照着小剑剑柄就是一口啄下,疼得小剑直抽抽。
“什么人在里面?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光!”苍老的声音带着疑惑和怒气,雏鸟再次被震得一抽搐,没站稳,直挺挺倒在地面。
玩归玩,闹归闹。
小剑这时没有再幸灾乐祸,它明白,那个即将逼近的老人,是个高手,面对他,绝对不能大意。
雏鸟一打滚,再次站起身。
它很不爽,自己乃是火凤族族主唯一的嫡子,好不容易破壳而出,就被一个老家伙灭了威风。
士可忍孰不可忍!
它非得给这个老家伙一点颜色瞧瞧!
一剑一鸟警惕地观察前方,一道疾如风般的人影突然逼近至铃儿面前。
那人影在离铃儿不过一丈距离停下,一双昏黄的眸子死死盯着一动不动的铃儿。
老人一身粗布麻衣,散乱的白发,鹰隼般犀利的眼神,皱得如同树皮的黑沉皮肤,让人不寒而栗。
铃儿仍然沉浸在回忆中,面对这可怖的眼神,她没有一丝表情。
老人迈步向前,眼见离铃儿只有三尺距离,他一只枯瘦的连指甲都漆黑的手,向着铃儿脖颈处伸来。
铃儿有危险!
小剑和雏鸟惊得一齐跃起,催动全部实力,金光熠熠地朝着老人面门攻去。
对小剑和雏鸟的反应,老人有一瞬间的诧异。
他干瘪的嘴唇勾起,冷笑道:“一把初等灵器,一只初生雏鸟,也有胆子敢对抗老夫!真是笑话!”
只见他眼白骤然消失,双目漆黑一片,双道黑气急急从中射出,喷在小剑和雏鸟身上。
一剑一鸟连挣扎都没有来得及挣扎一下,直挺挺地落入地面。
“哼,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活该你们死在毒爷手中!”
毒爷围着铃儿转了一圈,又将鼻子凑到铃儿脖颈处嗅了嗅,一抹笑容浮现在阴毒的脸上,难看得如同恶鬼。
“这真是个上好的药引!被各种珍稀药水泡了至少十年时间,省了老夫制药的不少时间。虽然只是元婴境界,根骨却很是扎实。更重要的是……”
毒爷话没说完,一个年轻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更重要的是,她年龄尚小,细皮嫩肉,味道可口!是不是,毒爷!”
毒爷一口黑牙咬得嘎嘣嘎巴直响,他转过身,一双漆黑的眼睛喷出一大团黑色雾气,直冲来人口鼻。
“尝尝我新炼制的回煞狂雾!昨天偶遇分神期的通柏长老,他就栽在回煞狂雾上了,哈哈哈哈!”
来人一袭黑衣,红色腰带将腰身勾勒得近乎完美。
他手中一把纸扇轻摇,动作风流雅致,仿佛那些毒气对于他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毒爷心中嗤笑,涂琒这小子死到临头了还挺会装,看你能撑得了几息时间!
他的毒雾,就算是闭了呼吸,也能渗入皮肤,通柏那个老家伙不过撑了八息时间。
这小子虽说一贯嚣张,但毕竟境界在此放着,他最多不过五息,一定倒地而亡!
毒爷死死盯着涂琒,五息已过,十息已过,二十息都过了,他怎么还杵在面前,脸色也没有半分乌黑的迹象!
涂琒见毒爷最初还有些得意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他剑眉轻挑一笑,道:
“毒爷,你看我这么久,怕不是也想把我当药引吃了吧!我告诉你,我可难吃得很,你下口肯定得咬碎你那为数不多的几颗烂牙!”
涂琒显然没有中毒,毒爷心下一沉,心道不好,肯定是秦老三那个老不死的,将他炼制的七品丹药给了涂琒这臭小子!
秦老三吝啬得要命,从来都是认钱不认人,可对涂琒这臭小子真是舍得!
七品丹药能克他的毒雾,可是七品丹药,价值连城!
秦老三这个老家伙,活了这许多年,就算是最近功力大增,怕是这辈子统共也没炼出几颗,竟然就拿出一颗给了这小子!
他长吁一口气,心道他新炼成的毒雾无法吓退涂琒,最近又意外受伤,腿脚不便,与涂琒这臭小子硬拼,不一定能得了好处。
“臭小子,我再怎么说也是秦三的师兄,你这样对我,是不是不尊师重道!”
涂琒冷笑道:“你好意思提起三爷!你对他如何,做了什么违背师门的事,心里没点数!
看在三爷的面子上,我可以不理睬你,可是你现在又想拿人做药引,做出违背人性的事情,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得逞!”
毒爷被涂琒戳到痛处,他确实违背净丹门门规,走了炼制毒丹、毒药的邪路。
但是他一直认为自己不过是用另一种途径发扬净丹门,为什么净丹门上上下下全都不理解他,甚至连最亲密的师弟秦三也不理解他!
“我做了什么,不由你这种小辈评判!我只是一心制药,小小的牺牲几个人,又算得了什么!
有一天,我成为这片大陆中最强大的医毒,你们都会对我万分敬仰!哈哈哈哈!这个世界,实力为王,曾经的过程,到时候有谁会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