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妈!你怎么伤得这么严重?莫非是遇到贼人了?”
管家的声音和着一众脚步声传来。
“这……,我……”
许妈支支吾吾地不知如何解释才好,她灵机一动,干脆顺势倒在地上装晕。
“许妈出事了,地窑里一定有问题!你们可要搜仔细点,铃儿先生很可能就在这附近!
大家分头找,再留下两人,把许妈抬出去,请郎中诊治。”
“不准出声!否则我当场掐死你!”
女人手里的力气加大,她是真的有心要杀死铃儿。
铃儿在她面前一直表现得像是手无缚鸡之力般弱小,她觉得自己完全可以控制住铃儿。
这个地道是她偷偷摸摸挖出来的,只要不故意引人注意,管家带来的人,肯定不会发现她们的踪迹。
如果铃儿不配合,她肯定会立即下手弄死。
“噗嗤!”
寒芒闪过,女人挟持铃儿的那只手连痛感都没传入大脑,便软绵绵地耷下来。
只见一根银针没入女人后颈,铃儿一把将女人向下倾轧的身体推开。
“陪你玩了这么久,上瘾了是吧。不给你露两手,你还真把我当作软柿子捏。”
女人已经失去知觉,但现在并不是让管家进来的正确时机。
她得先解决煞局,不让陈府的下人发现这里的秘密。
人多口杂,被下人知道,难免有不好的风声传出,既影响陈家的生意,也让原本对陈家家产虎视眈眈的旁系,更加大胆放肆。
铃儿以内力再次凝聚出蓝色真气火焰,对准四十七个泥人,默念口诀。
“凶灵亡魂,不度不超,枉存三界,身死形消,敕!”
话音刚落,浓郁的黑气从泥人内部散发,凄厉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黑气消散,叫声停止,泥人已经全部成为齑粉,散落在地面,根本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再看那陈公子,皮肤迅速干瘪,腐烂,不过半炷香的时间,只剩下一具森森白骨。
“陈公子,你这副皮囊彻底没了,对你而言也是一桩好事。不过,你的魂魄仍然被禁锢着,如果有机会遇到,我一定会想办法助你解脱。”
铃儿整整灰扑扑皱巴巴的衣裳,从地道爬上地窖。
当她灰头土脸地钻出来,正遇见陈永安焦急着跺脚。
“我在这里,你们别找了。”
陈永安黑得如同锅盔的脸,瞬时满是喜色。
“铃儿先生!你真是快把我吓死了!你消失了一个多时辰,我哪里都找不到你,如果再找不到,我肯定没脸活下去!”
他急匆匆地跑到铃儿身边,完全顾不上铃儿一身灰尘和臭味,噼噼啪啪将铃儿全身拍了个遍,确认铃儿并没有缺胳膊少腿,这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管家在一旁默默叨叨地嘀咕,“男女授受不亲,二少爷怎么这么不知礼数。”
陈府的家丁还真是专业,不用铃儿指示,已经下到地道,将昏迷的女人拖出地面。
“铃儿先生,金婆婆莫非也和许妈一样,被贼人打晕过去?”
铃儿呲牙道,“嘿嘿嘿,这里面的事就说来话长了,等我休息休息,再慢慢给你道来。”
迎接铃儿失而复回的,是满屋的衣裳和满桌的美食。
铃儿两世第一次洗了玫瑰花澡,第一次被人服侍着穿衣裳,不是她自己觉得尴尬,极力拒绝,丫鬟就要上手给她搓泥了。
“铺张浪费、奢靡无度的生活,真是深得我心!”
她乐滋滋地边吃边述说着刚才遭遇的事情,听得陈永安心惊胆战,冷汗连连。
“他们怎么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做了这么多坏事!为了一个死去的人,竟然害了几十条人命,真是血腥又残忍!”
陈永安把桌子拍得“啪啪”直响。
“我非得要好好整顿整顿府里的下人,绝不能再让他们放肆下去了!”
铃儿眯缝着眼睛,吸溜了一大口鸡汤。
“这就对了嘛,拿出你的男子气概,大干一场!你要相信自己,你爹能做到的,你哥能做到的,你绝对也能做到,而且能比他们做得都好!”
陈永安眼里满是星星。
铃儿不知道,就她今天这段鸡汤,造就出了一位轻轻跺跺脚,整个世界都要震三震的商业巨鳄!
接下来的三天,铃儿都在吃吃喝喝中度过,那个舒坦,那个逍遥,让铃儿恨不得此生就一直这样平躺下去。
不过整个陈府就一点都不平静了,许妈被逐出陈府,金婆婆则被报官入了监牢,陈静柔安排进了尼姑庵,让她好好反思。
陈老爷身体逐渐硬朗,陈府二叔一家被清退,不得参与陈府的任何生意往来。
这天,陈永安正在对帐,铃儿则在一旁边看话本子,边吃芙蓉糕。
一个家丁从门外走进通报,
“二少爷,外面有人递进一张帖子,说是铃儿先生父亲的好友,请铃儿先生入府叙旧。”
“好,把帖子放下吧。”
陈永安放下手中账簿,对家丁挥手示意他出去。
“我看看到底是什么人。”
铃儿放下糕点,蹦蹦跳跳地打开帖子。
穿越到这个世界,她只认识神梦阁的人,现在突然冒出个原主父亲好友这号人物,铃儿好奇得很。
“啰啰嗦嗦写了这么一大堆,翻来覆去地就是于情于理我非得去的意思,真是强势。落款——南林贾家,陈永安,你知道这个贾家吗?”
陈永安早就倾斜着身子,拿眼角余光偷看帖子里的内容。
现在见铃儿主动问他,他乐呵呵地答道,
“知道,知道,是个大家族,钱虽然没有我家多,但族人官运亨通,势力比我家还要大些。”
“啊,那去他们家,是不是得要学什么规矩呀!我最不喜欢那些繁文缛节了,我不想去。”
陈永安一脸宠溺地望着铃儿,“铃儿先生不想去,就不去。我让管家回他一封信,拒绝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