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我生日了,你哭什么丧,是恨不得把我送走吗?”温太太描画精致的眉尖拧成一团,腕间成色十足的帝王绿镯子和青瓷杯轻轻一碰,惊得宋盛安停下了啜泣。
见他胆怯地吸着鼻子,温父不快地睨了他一眼,又扭头对着温太太沉下脸色:“你这是做什么,盛安到底是你的孩子。”
“我的孩子?”温太太冷笑一声,抿了一口茶,勉强压下心头的火气,“我的孩子只有刚成年就能带着员工拿下大单的阿琛和勤勤恳恳读书的行风,除此之外都是外人。我对孩子言传身教向来严格,不可能有一个企图对女明星用强被打伤、读个野鸡大学都被延毕两年的孩子。”
顿了顿,她似笑非笑地添了一句:“不过他这样子和你年轻的时候有异曲同工之妙,真不愧是你的种呢。”
“你这是说的什么胡话,盛安是你从小养大的,还能不是你的孩子?”温父涨红了脸,双手拿起茶杯摔在地上,客厅顿时静得落针可闻。
神色淡漠地掀了掀眼皮,温琛不轻不重地说道:“父亲,你老了。”
安抚般地拍了拍温太太的手心,霍怀瑜看了温父一眼,眸子里结了一层冰:“父亲,要是您非得把外人安插进公司的话,不仅阿琛会从公司离职,霍家的所有合作也全部叫停,到时候,随便你们父子俩怎么折腾。”
“混账!”温父夺过桌上的茶壶一把扔了出去,气呼呼地伸手一一指过几人,“你们这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啊?我才是一家之主!我才是温家的当家人!”
可是没有温琛的温家只是一个空壳子。温行风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却没说出口,慢条斯理地站起来,和温太太告了声别,上二楼房间里去了。
无能暴怒而已,越是狂躁越是不足为惧。
站在窗前,温行风怀里抱着一只逐渐肥起来的金毛,目光在楼下的花园里随意点着,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宿主,原主的父亲真是,一言难尽啊。”不拆舔了舔爪子,“有句话怎么说的,哦,山猪吃不了细糠。”
“别感慨了,”温行风拍了拍它的屁股,“你只是一只狗狗而已,明天参加完生日宴会我们就走。”
同样的夜晚,顾寒铮握着一个高脚酒杯,仰头看着天上散落的星星,手里的高脚杯带动里面殷红的酒液一起晃动着,双目重合间眉头紧锁。
“22小时34分钟。”他抬手,看了一眼腕上的W7100031腕表,眼里翻涌着惊涛骇浪,“他离开我这么久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温先生只是回家给妈咪过生日而已,顾总,请不要过度脑补,OK?”白发碧眼的心理医生Jam耸了耸肩膀,和他碰了一杯。
想到什么,Jam向他比划了一个手势:“在你们分开的时间,你可以做一些准备,等他回来的时候用surprise迎接他。”
“我已经让柳安去做了。”顾寒铮板着脸说道。
“Nonono,不是秘书,是你自己。”Jam一本正经地说,“是你自己亲自为他准备,因为他是在和你谈恋爱,不是和你的秘书。”
思索一瞬,顾寒铮点了点头。
“还有啊,顾,你要学着信任你的恋人,哦,因为他已经在人群中选择了你,你要知道,你们的感情是值得信任的。”Jam絮絮叨叨地说,“难道你和他分开一会就找了别人了吗?所以你要相信他,等他办完了事自然会回到你身边的。”
“嗯。”顾寒铮低低地应了一声,眉宇里的郁色没有半点消散的迹象。
“不如你做个实验?”Jam冲他调皮地眨眨眼睛,说道,“明天你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看看他是不是一脸惊喜?你要知道,你爱他的时候,他也在爱着你。”
喉结滚动一下,顾寒铮看着万家灯火,心里弥漫着说不清的情绪,沉默许久,最后终于嗯了一声。
第二天的生日宴会,宋盛安打扮得光鲜亮丽,站在温行风的身旁,朝过往的宾客举杯示意。
因着温太太的要求,温琛和温行风穿的是同款西装,只是一黑一灰,是某国际奢侈品牌的高定。而宋盛安的穿衣风格和他们极其相似,只是做工稍次一些。一眼望过去,亲疏主次分得清清楚楚。
豪门里乱糟糟的事多了,受邀的宾客都知道温家的一笔糊涂账,因此,对着宋盛安也没什么好脸色。温行风仿佛没觉察到他似的,由着他跟在自己身后,与宾客周旋时也不提到他。
“哎,你看,温家的小少爷好像不怎么受宠呢。”有人拽住旁边的人,捂着嘴指向宋盛安,嬉笑道。
“别乱说,那不是温家的小少爷,那个才是。”朋友示意她去看温行风,“你刚刚说的那个只是私生子,就算上了族谱,温家现在的大小少爷都不承认他的身份的。”
“那他怎么还穿成这样,乍一看和人家正经的少爷差不多呢?”
“可不一样,他穿的顶多就是A货,人家两个少爷穿的是高定,每一套都是全球只有一份的。虽然一眼看上去差不多,可到底不是一个档次的啊。”
周围的议论声全部进入宋盛安的耳朵里。他恨恨地看着温行风的背影,眼里仿佛淬了毒。闭了闭眼,他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拿过一杯侍应生端着的红酒,悄无声息地靠近阳台。
“不好了宿主,那个家伙要对你不利。”不拆叼着温行风的裤腿磨牙,两只前爪不停扒拉着吸引他的注意力。
低头把它抱起来,温行风轻轻打了它的嘴一下:“你知道这身衣服多少钱吗?”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原主这个私生子弟弟要对你不利啊。他跟人约定好了,在你的房间里放那种十八禁的熏香,然后再让一个人和你做那种不可描述的事情,占你的便宜后敲你一笔,还要把视频发出去让你身败名裂。”
若有所思地看着宋盛安和人谈笑风生,温行风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面上只是摸了摸金毛的头,把它放下,心语道:“去听听具体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