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第二次给他扎针的时候,温行风的目光如同炬火:“顾总,我告诉过你,治疗期间你得禁欲。”
一句话说得顾寒铮面红耳赤:“我在禁欲,我没有找过别人。”
温行风笑了笑,忽然凑近了,鼻尖几乎抵着顾寒铮的鼻尖:“自己动手也不行。”
涨红了脸,顾寒铮感受着他的呼吸和自己的呼吸交织在一起,炽热湿润的气浪喷在自己的唇上,压低了声音,语气缱绻而温柔:“我是个成年人。”
拉开距离,温行风瞬间收敛了神色,一本正经地说道:“成年人更应该有自控能力,而且只需要两个半月就能站起来了,回报还不够大吗?”
瞄向他的纤细柔软的腰身,顾寒铮点了点头:“知道了,温医生。”
“先别急着叫我医生,诊所都多久没开了。”温行风想到原主的私人诊所,不免有些感慨,“实验越做越复杂,我打算住在学校了,除了给你针灸以外,腾不出时间干别的了。”
“住校?”顾寒铮抓住话语里的关键词,尽力掩饰住不高兴,“非得如此吗?”
“这样我每天能多休息一会,勉强可以保证基本的睡眠时间。大家都在拼,不能我一个人落在后面啊。”温行风轻描淡写地解释,却是把关键信息都透露了。
谈到温行风的休息,顾寒铮没话说了,转而埋怨起学校的不对:“学院也是,住宿条件那么差,你到时候睡都睡不好,就不能多花点钱吗?”
其实帝都第一医学院的住宿条件算不错的了,尤其是博士研究生,单人宿舍,带独立卫浴,楼下洗衣机等一应俱全。顾寒铮就是觉得委屈了温行风,他心上的人是在金窝里长大的,学院那样子简直就是狗窝。
没和他争这些,温行风反过来安慰他:“就住一段时间,熬过了这个阶段就好了。”
“食堂的饭你也吃不惯的,我让人一日三餐给你送饭,直接送到实验室门口,不麻烦你跑到楼下了。”顾寒铮考虑得很周到,就差跑去学院贴身照顾他了,“还有你缺什么东西就给我打电话,我让人买了送去你宿舍。”
“行。”温行风没有拒绝。按照他对顾寒铮的了解,拒绝了顾寒铮也会这么做的。
垂下头,顾寒铮看着他。漂亮的青年仔细地为自己卷起裤腿,眼眸里闪过一丝心疼,不自觉地抿着唇。蓦地,顾寒铮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有这样一个人陪着,就算双腿残疾,顾寒铮也觉得无比幸福。
越是如此,顾寒铮的心里越是忐忑不安。他不知道温行风什么时候就会发现他的真面目。那时候温行风会怎么做呢?愤怒地和他斩断关系?眼里满是失望?还是一言不发地抹去所有痕迹,消失不见?
他不敢想,也不愿想。他只希望,眼下这种日子能久一点,再久一点,久到足够他在余生中回忆。
许是抱着这样的念头,针灸的疼痛顾寒铮也不放在心上了,只是天南海北地找话题和温行风说话,絮絮叨叨地告诉他自己这段时间做了什么。
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温行风配合着把天一路聊下去,面上仍旧没有露出破绽,仿佛真的不知道顾寒铮的念头。
做完针灸,温行风陪顾寒铮吃了晚饭,又盯着他泡了药浴,再次把过脉后满意地颔首:“很好,比我预料中得恢复得更快。”
像模像样地夸了顾寒铮后,温行风又叮嘱道:“记得,药膳和药浴一天都不能落下,还有最重要的,禁欲,必须禁欲。”
说完,他的脸上露出一些嫌弃:“话说回来,你一个人打理那么大的集团,身边又没有人,怎么还有心思放在这种事上?”
“身边没有人,楼上有。”顾寒铮低头,小声地回答道。
深吸口气,温行风克制住害羞、恼火等混在一起的情绪,瞪了他一眼:“你注意一点,我认真的。”
又抛媚眼。顾寒铮的脑海里迅速划过这个念头。明明已经这么勾人了,还要时不时撩拨我一下,我怎么可能禁欲?
“如果做不到的话,”温行风将手往下一伸,两根手指分开,做出剪刀的样子,面上却善解人意,“我倒是可以帮你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咽了咽口水,顾寒铮默默挪开一点:“没必要吧?”
“我不可能和一个残疾人如胶似漆蜜里调油恩恩爱爱,尤其是他自作自受的情况下。”温行风脸色严肃,那样子显然是在对他下最后通牒。
“嗯。”顾寒铮一怔,旋即应了一声。
“你先前不是说真心想和我过一辈子吗?那你得让我看到行动,别光说不练。”温行风继续说道,已经有些情绪了,“就这点事你都做不到,怎么让我相信以后你会和我一起经历风雨?”
“我会!”顾寒铮毫不犹豫地说道,鲜少如此着急地打断他的话,仿佛被戳中了心窝子。
“那你证明给我看。语言是最无力的承诺,因为再甜蜜的话都不具备时效性,除了证明说话的人不是哑巴外什么都证明不了。”温行风丝毫不在意他的话,坚持自己的观点。
坚定地直视温行风的双眼,顾寒铮语气笃定,仿佛新郎在盛大的婚礼上面对神父宣誓:“我听你的,相信我,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做到的。”
叹了口气,温馨更揉了揉眉心:“好吧,同样的话别让我说第二次。”
翌日温行风就住进了学院提供的单人宿舍。说是住,他只是去宿管那领了钥匙,然后把宿舍号发给顾寒铮,就一头钻进实验室了。
等他从实验室出来的时候,柳安告诉他,所有的生活用品、换洗衣服都放好了。在顾寒铮的授意下,她雇了一个学生每天给温行风打扫宿舍,工资由顾寒铮出。
再次站在宿舍门口的时候,沐浴在周围人惊讶艳羡的眼神里,温行风险些没反应过来。
铁架床上铺着做工精美、素净雅致的蚕丝被褥,配备好的桌子被红木书桌代替了,窗台上摆放着珍贵的盆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