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国——主题公园——酆都
“爸.....”
“妈.....”
“哥.....”
玄冥脸上不知作何表情,该哭还是该笑。
那是自己曾经做梦都想见到的家人。
可为什么如今再见面却是这种姿态。
“住口!我没有你这样引狼入室的儿子!是你害了我们于家!”
一具骷髅抓过玄冥的脊背,在他背上留下沉重的划痕,乌黑的血水咕噜咕噜的往外冒。
“可那人我真不知道他隶属于光明教会,我真的以为他是您的.....”
“住口!”
一侧的另一具骷髅打碎了他脸颊的苦涩,她眼眶内幽蓝色的火苗离他越来越近。
“不是你,江家怎么会被灭门,我们于家又如何会被殃及!”
“是你害死了我们!”
蓝色的火苗跳动着,扭曲了形状。
哪怕化作枯骨,这些拳头的杀伤力依旧大得可怕。
一声声沉重的闷响在玄冥身上传递。
昏鸦落在树杈,看着他的笑话。
玄冥挣扎着挡下了较小枯骨的重拳,低吟道。
“哥....”
骷髅抬起拳头,冷淡的说道。
“我没有你这样的弟弟,穿的像什么样!”
‘咚!’
一记枯骨拳,狠狠捶在他的脑门。
打得玄冥意识恍惚,好似回到了过去。
“寒儿,吃饭啦!”
“瞧你这馋猫样,也不知跟谁学的。”
女人瞧着于夕寒可爱的模样,笑逐颜开。
沾染面粉的手指刮过他的鼻尖,让他更像一只馋坏了的花猫。
客厅内的男人扯了扯报纸,干咳一声。
“你就知道叫你的寒儿,夕秋!”
“快出来吃饭!”
一身牛仔装扮的少年,倚靠着房门,指尖弹起帽檐,半露个侧脸,淡漠开口。
“哦~亲爱的于夕年先生,你在呼唤你伟大的西部大镖客——纳金森·于夕年·快枪手吗?”
男人嘴角猛的一抽,报纸卷成一团,狠狠打在于夕秋的脑袋上,笑骂道。
“臭小子,给你三分颜色还敢开染坊吗!”
“找打!”
“哦~亲爱的~爸!别打脸!”
看着闹腾的父子二人,何秋霞的双手搭在于夕寒的肩头,笑盈盈的问道。
“寒儿以后想当什么样的人呀,像你爸一样当江家的下属,还是跟你哥一样成为西部大镖客?”
“我.....吗?”
三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就像一盏接一盏熄灭的路灯,独留那黑暗空寂的世界。
中心的玄冥,看着自己的双手,脑海里回荡着母亲的话语。
我........
我想成为什么.....
他回首,母亲却对着他挥手,身影不断在他脑海的记忆里消失,远去。
他向着她的方向奔跑,却来到另一个世界。
那是自己的小家,大火吞噬了一切。
此刻的他是一个看客。
火焰的热浪令这不大的空间都在扭曲。
那个温馨的小家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火焰。
玄冥环视着周遭的一切,放声大喊。
“爸!”
“妈!”
“哥!”
“你们在哪!”
“哥.....”
不远处传来一阵呜咽,一双瘦弱的小手拉扯着被衣柜砸在下面少年。
少年忍受着痛苦,尽可能让自己露出平和些的笑容。
可那微微发颤的身子依旧将他出卖。
“夕寒.....哥没事.....哥可是荒野大镖客,只有最强的荒野大镖客才能遇见我,打败我喔.....”
“哥!”
“那你快起来,我们出去玩,这里好热!”
小时候的玄冥拉扯着于夕年散发着焦香的手臂,难以言语的痛苦让本就青涩的少年,脸色更是惨白几分。
火焰点燃了他身上的衣物,他不愿弟弟见到自己这副样子。
“夕....夕寒,外面....哥哥藏了宝藏,你找到了哥哥,就把镖客的传承交给你。”
“好不好?”
儿时的夕寒眼前一亮,还是坚定的摇摇头,他脑子笨不如哥哥有学问,但他知道,哥哥想让自己走。
话在口中,还没说。
一记手刀狠狠劈在他的后脑,温暖的怀抱将他抱起。
见到来人,于夕秋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却又被滚烫的火焰烧干。
“爸.....夕秋,是不是最伟大的荒野大镖......”
‘咚!’
天花板的吊顶承受不住火焰的炙烤,径直掉落。
“不要!”
两道声音异口同声,一人的手被吊顶的水晶球拦下,另一人却是直接穿透过去。
红的白的洒了于夕年一脸,他怔怔的看着地面那无首尸体。
仿佛失了魂,可火焰却将他拉回现实。
自己不能死在这!
他夺门而出,而玄冥留在原地,跪在于夕秋的尸体面前,痛苦的捶打着一碰即透的水晶球。
为什么!
为什么!
当初死的为什么不是自己!
如果不是自己带着那个陌生男人,自己家里就不会这样!
明明错都在自己!
他想大哭一场,可眼泪却是怎么都落不下。
他嘶吼着,声音却小如蚊吟。
青筋成了他面容的主色调,可画面再次转换,根本不打算留给他缓解的机会。
于夕年抱着玄冥向着二楼的主卧跑去,可一具被火焰完全吞噬的尸体吊挂在门前。
尸体上佩戴着前几日自己亲手为她戴上的生日礼物。
他掩着面眸子里的水雾终是存不住蓄满了眼眶,嘴角扯了扯,似哭似笑。
“看来还有漏网之鱼?”
卧室内走出一人,叼着未点燃的香烟,借助女人尸体燃烧的火苗,自顾自的点燃烟头。
好似于夕年根本不存在一般。
深深吸上一口,吐出骷髅状的烟圈,轻蔑的注视着于夕年,淡淡的说道。
“请容许我做一个简短的自我介绍。”
“我是光明教会十三门徒里的第一首席——尤达,奉命处理于江家有关的一切。”
“所以......”
‘咚!’
尤达单手接下于夕年充满怒意的重拳,微微蹙眉,随意的侧踢将他半个身子嵌入墙面。
拽着他的头发,拖着他来到视野最好的走廊,香烟狠狠烫在他右眼,痛苦无法压抑他心底的悲伤。
尤达见于夕年还想挣扎,索性打断了他的三肢,冷然道。
“你们这些该死的大夏猴子,连礼仪都不明白,那就给我看好了,这场大火是如何吞噬你仅剩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