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这镇物我一直带着好好的,每次洗衣服我都会保管好它,不可能进水的啊?”
看着手中的镇物朱穆的姥爷满脸的惊讶和后悔,要知道小竹曾经说过这个镇物能够护佑他不被鬼魅邪祟侵扰,也能化解灾祸一二,如今却变成了这个样子,看起来是肯定没有效果了。
小竹之前一直强调过,这个镇物只要正月化出才能够佩戴一整年有效果,一旦出了正月就只能每个月化一次才有效,如今这个镇物不能用了便只能等到来年过年化才行。不然每个月来化太过麻烦人,而且效果也不见得会好。
“这个不是沾水发霉了,这是沾染上阴煞之气了,昨晚要不是这个镇物那个厉鬼一准也扑了你的身,到那个时候你又没走正门,你和嫂子的屋里也没有镇物压着,指不定要出什么事呢。”
小竹没好气地瞪着朱穆的姥爷语气有些气恼。若是别人也就算了,自己看事这么多年了,好多这种灵异的常识比如晚上不能走偏门,不能随意应答等等她都给自家哥哥他们讲过很多遍了,没曾想自家哥哥和侄女还能中招,真是气得她不轻。
“那你看现在怎么办,今天你又不能看事,晚上那厉鬼再来怕是不好办了。”
看到气恼的小竹朱穆的姥爷也自觉理亏,他站起身小心翼翼看着自家妹子小声开口。
“春来家的是那两个厉鬼,至于小莲看到的不是。那鬼扑你的时候被镇物挡下了它就不可能跟着你们回去,至于你家里那位恐怕道行不简单。”
小竹叹了口气心里已经有了些许计较,若是厉鬼阴物又如何不怕她家老神亲手化的那个镇物呢?
要知道小莲屋里放的那个镇物可是她请神上身之后由老神亲手化的,和朱穆姥爷这种由她化的镇物还不一样。
那镇物威力之大可以说一般的鬼魅邪祟根本就不敢靠近小莲的屋子,更别说进屋去了。
如今小莲看到的那个黑大汉十有八九是有道行的,虽然对方估计也是忌惮那道镇物所以没有进入屋内,但却敢在窗外影响小莲,如此说来对方可能只是忌惮小竹家的老神,并非不能进去。
“算了,我晚上还是过去一趟得了,虽然不能请神但却也能做点事情。至于春来家的只能等他们从医院回来再说了,希望那东西不是太凶。”
小竹叹了口气有些无可奈何。虽然她今日想躲个清闲但却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家侄女和哥哥不管,虽然不能请神上身但是她自身的能力和见识还是在的,肯定能应付一般的意外。
“你先回去吧,我晚上没人的时候会过去,免得有人看到了又找我办事。小莲那里你记得让她没什么事别出有镇物那个屋,若白天那个黑大汉再让她看到就让她默念“嗡嘛呢叭咪吽”这佛家六字真言,挨到晚上应该不难。”
要知道无论是佛家的六字真言还是道家的九字真言都是有莫大气运和威力蕴含在其中的,其代表的是这两大正派正教。
有道行的人念出之后可震慑邪魔,驱邪镇压对方,即便是没有道行的普通人念多了也会有些许感应,一般的阴物邪祟听到之后是会有一定顾忌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之后朱穆的姥爷便稍微安心一些,他告诉小竹晚上没人的时候会再来接她却被对方拒绝了。
小竹害怕晚上朱穆的姥爷贸然出门再被那道行高的黑大汉缠上麻烦更大,于是她决定自己一个人去他们家便好。
商议好之后朱穆的姥爷便忐忑不安地回到了家,将小竹所说的告诉家里人之后他们便都惴惴不安等着天黑小竹来家里。
好在白天并未发生什么意外,朱穆的母亲也没有再看到那个黑大汉,而这一天他们全家人几乎都是在有镇物的那个家待着,生怕出现什么意外。
天摸黑之后小竹便如约而至,来到家中之后她又和杨莲聊了几句,随后便轻轻扒开她的眼皮看了一眼。
“果然,这是有仙家打窍,应该是精怪作祟。”
小竹看事这么多年如今是能感觉得到一些气的,刚才她扒开杨莲的眼皮便感觉到有一股极为细小的阴气在她的下眼皮之内滞留,若是仔细看便能察觉到她的下眼皮多了一条极为细小的白线正蔓延向眼球。
“小竹啊,这打窍不是只有东北边那旮旯的出马才有吗?小莲怎么会被仙家打窍呢?”
听到小竹说的打窍朱穆的姥姥便急忙开口询问。
东北那边出马仙最开始便是仙家打窍,只有打通出马人的各种关窍才可看事,这些规矩曾在民间广为流传,上了年纪的人自然是知晓的。
“嫂子啊,这仙家打窍可不是仅仅只有东北那地方才有,只不过东北那边这类仙家比较多而且是有正规法印金册的,所以我们一般听说出马仙就想到东北那边。
打个比方说,东北那个地方的出马仙就像是当年咱们一个生产队的,上面有队长约束,国家也是承认的,一切生产活动都是有正规手续的。这类有规矩有组织的生产队就相当于东北的出马仙,他们的出马是有严格手续和规矩的,不会乱来。
但是除了咱们的生产队之外其它地方是不是也有散乱的个人偷偷进行一些生产活动,毕竟他们也要生活不是?
其它各个地方的精怪仙家因为势力较少且杂散分布,但是它们也要修行也要办事,所以自然也要打窍出马,只不过不是那么有组织没有那么正规罢了,就如同一些散乱的个人生产活动。
东北的仙家打窍一般都要看和弟子是否有缘分,是否符合出马条件,而且打窍也极为讲究手法,相对来说比较温和,给弟子适应的时间相对来说也比较长。
但是另外散乱的精怪仙家则没有那么讲规矩,它们的打窍通常都只讲效率不讲后果,打窍术法极为霸道以至于很多弟子直接就熬不过打窍这一关。
另外它们可不管什么与弟子有没有缘分,也不讲究什么根骨心性,只要找到一些带有灵根的人就尝试打窍出马,什么童子命,什么阴八字以及等等人都可能被它们抓弟马,这也就导致慢慢的出马弟子会越来越多最终可能导致泛滥成灾。”
小竹将这些解释给朱穆姥姥她们听,更多的还是要讲给杨莲让她了解这些东西。
虽然小竹没有直接告诉杨莲她一定会走这条路,但如今看来已经八九不离十,所以她如今有意识给对方灌输这些为得就是将来她走这条路可以顺遂一些。
“哥,你去村子里张大夫那里取些朱砂来,另外别忘了将村子里那杀猪匠的杀猪刀也借来,我晚上有用。
生同啊,你去房顶上将东面最边上那块瓦给我揭开,将瓦下面的土给我取过来,另外还要家里公鸡鸡冠子上的几滴血,今晚能不能安然度过就看这些东西了。”
讲过出马仙之间的区别之后小竹便开始吩咐朱穆的姥爷和父亲去准备一些东西,而朱穆的姥姥还想继续问些事但却被小竹拒绝了。
“嫂子,我们就在屋子里和小莲聊聊得了,但在他们将东西拿来之前我们还是别聊这些东西了,晚上聊这些东西终归是不怎么合适的。
所谓相由心生,若是我们一直聊这类话题那么时间久了就可能与这些东西产生一些感应,便容易感召这些个阴物,所以我们日常要注意别整天将鬼啊神啊这些挂在嘴上。”
小竹笑着解释,她还不知道那个黑大汉的底细,也不知道对方的能耐,所以现在晚上能少提对方便少提。
大概到了晚上八九点的时候生同和朱穆的姥爷都将东西找了回来。小竹先是将那把杀猪刀压在了窗台下面的一块石头之上随后又将朱穆姥爷找来的朱砂混合生同找来的那块瓦下面的土混合在一起用烧开的水搅拌成泥糊状,之后便又在里面滴上了几滴鸡冠子血。
做完这一切之后小竹便让朱穆的姥爷和姥姥回房睡觉,既然确定这是仙家打窍精怪作祟那便不会祸害他们。况且他们在这里的话反倒有可能惹怒对方,今天小竹又无法请神,到时候出了问题她怕收拾不住。
原本朱穆的姥姥她们是不想走的,但在小竹的劝说之后他们便担忧地回屋去了,走之前朱穆的姥爷交代对方若是有意外便喊他们,虽然帮不上忙但人多终归是可以壮胆的。
好不容易将两人劝走之后小竹便让生同拿两块二尺来长的红布出来,随后她便用手指开始蘸着那混合有朱砂,瓦下土以及公鸡鸡冠子血的东西在红布上写写画画。
大概过了有十来分钟小竹才将两块红布写完,随后她又吩咐生同将其中的一块红布悬挂于窗户之上,至于另外一块则拿在手中,要对方取一支红烛以及铜盆过来。
那个时候村子里家家户户用的盆子不是铝的便是铜的,塑料的反倒是不常见,所以这些个东西倒不是什么找不上的东西。
铜盆拿过来之后小竹便开始点上红烛将拿在手中的红布点燃放在铜盆子里焚烧,被沾上那种小竹特意调过的东西画上符的红布燃烧的特别慢,而且燃烧的过程中那红布之上呈现出一些星星点点的火光勾勒出各种线条,看上去就像是有人用火光在凭空画符一般。
待红布完全燃烧殆尽之后小竹便走到外屋提了一壶滚烫的热水浇在了那些红布燃烧的灰烬之上。
看到对方所做的一切杨莲和生同都不敢多说什么,他们大概知道这是小竹的一些驱邪的手段,但却有些不理解。
小竹让他们准备的东西虽然五花八门,但实际上都是较为常见的东西,他们不知道这些东西竟然还能够驱邪。
做完这一切之后小竹洗了手才坐下来和杨莲她们交待一些事。
“小莲啊,你们两口子听着,我现在告诉你们为什么要准备这些东西,你们都要记好以防将来用得着。”
小竹看了自家侄女一眼而后微微叹了口气,她并未告诉这小两口她的目的在于为将来杨莲顶神做准备。
顶神这种事对于她们这类人来说劫难各不相同,最终顶的神也千差万别,这都是她们各自的命运和任务,别人万难插手。
万一过多的插手可能会牵一发而动全身,最终导致她们的命运和任务进行更改或者破坏,到那个时候才是九死一生,所以小竹如今只能慢慢提点对方却不敢直接插手杨莲的事。
她不能直接告诉杨莲顶神会经历什么,什么时候遇到的是自己的正神,虽然这些她以往都有经验,但这些经验仅仅是相对于她而言,并非杨莲的,她绝不能和对方多说什么,免得干扰到杨莲。
“我之所以要借这杀猪刀是因为这杀猪刀日日宰杀生灵导致其煞气极重,最为克制一些阴邪之物,将其放置于窗台之下可震慑那东西。
古时各个行当其实都有其各自压胜之法,遇到邪祟之事也各有克制的办法,比如木匠的墨斗以及剃头匠的剃刀等等,这杀猪刀也是一物。”
小竹指了指窗外表示这便是之前让生同埋下那柄杀猪刀的意义所在。
“至于这朱砂和鸡冠子血都是阳物,那屋子之上最靠东方的瓦下土是每日太阳初升之时最先到达屋子的地方,阳气也极盛,将其画符于红布之上可辟邪镇煞。
铜盆为金阳,红布为木阳,沸水为水阳,鸡冠子血为火阳,朱砂为土阳,这五行之阳则是用来驱散小莲眼内被打窍留下的阴气,另外我再用其为你们开个眼,免得到时候啥也看不到白白慌乱。”
小竹指着放置于地上的铜盆里面烧过的混合有红布灰的沸水向屋内的两人解释道。
听到小竹的解释之后朱穆的父亲母亲一脸懵,他们之前完全没听过小竹所说的这些什么五行之阳的东西,至于找的那些东西的功效更是让他们匪夷所思。
他们不晓得这些个平常之物竟然会有这样的功效,这如同颠覆了二人的认知一般。
小竹说完这些便用碗将铜盆里的水舀了出来,这个时候沸水已没有那么高的温度,小竹用手指沾了沾觉得可以使用了。
小竹用手指沾上那铜盆里的水在杨莲的下眼皮处抹了几下,随着小竹的动作杨莲感觉自己的眼睛内似乎有一丝凉气在乱窜,大概过了两三分钟后那丝凉气便不见了。
“姑,我感觉眼睛里有丝丝凉气不见了,好神奇。”杨莲忍不住开口,对此她觉得这很奇怪。
“仙家打窍开眼阴气先由下眼内始,这种开眼方式靠的是仙家的阴气。至于一些民间的开眼方式,比如柳叶沾牛眼泪也多是利用阴气开眼。
这种阴气开眼最终也能达到看到阴物的效果,但是长久用这种方式到底是有些不妥的,咱们这一脉则讲究用阳气开眼。”
小竹边说边再次用手指沾上那水随后开始往自己的上眼皮涂抹。
“我这种开眼方式则是利用五行之阳配合我这开眼符开眼,相对来说温和一些,而且我这种开眼方式可不仅仅能看到阴物,仙家阳神也是能够得见一二的。”
小竹给自己涂抹完毕之后便开始给杨莲夫妇的上眼皮上也涂抹上这种符水。
“待会儿看到什么不要惊慌,也不要随便说一些话,到时候听我指示,免得无端激怒对方,到时候事情便不好办了。”
开眼之后小竹又叮嘱他们两人,按照小竹的猜想这位黑大汉仙家应该不是那种大恶之辈,从他的行事风格来说虽然不讲规矩但是却也相对来说温和一些,不然昨晚他未必就做不了什么。
其实小竹很清楚,她所做的这些准备虽说可以起到一定得震慑作用,但是如果那黑大汉真是一位仙家而且不讲规矩非要强行祸害她们的话那这些东西大概率是抵挡不住的。
那毕竟是有道行在身的仙家,不是什么寻常的厉鬼阴物,这些个东西起到的作用真不是太大。
若是平时的话小竹可请神上身自然不惧对方,但今日不能请神便只能和对方谈判一二,这些东西说白了只能撑撑场面而已。
又叮嘱了二人几句之后便只等那黑大汉的到来。三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没过多久杨莲便有了些许倦意。
她打了几个哈欠准备看看已经睡着的孩子,当她低头的刹那间忽然发现原本睡着的孩子竟然醒了过来,紧接着便开始大哭起来,
杨莲正要准备叫生同拿尿布看看是不是孩子尿了,她刚一抬头便被吓得满头冷汗直流,浑身都开始不自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