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条件都可以。”他补充道。
阮梨清眼里划过丝讽刺,她勾了勾唇问,“沈灼知道,您又拿他当招标的砝码了吗?”
倒也不是同情沈灼,就是觉得有点可笑。
沈灼那么高高在上,却一直被沈明安当成做交换的条件。
阮梨清并不怀疑,就算不是她,哪怕是随便任何人,只要沈明安用得上,哪怕对方让他把沈灼打包送过去,他估计也不会迟疑多久。
沈明安的手在书桌上敲了敲,苍老的声音像是浸满了恶毒。
他提醒阮梨清:“阮境白的证据还在我手上,你知道的,我要是诚心想去做,沈灼根本拦不住我。”
阮梨清慢慢眯起眼。
沈明安又不紧不慢地说,“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谁才会是你最大的靠山。”
这就是连伪装都懒得了,沈明安直接撕下了那副装出来的伪善面目。
阮梨清顿了顿:“您这次要对付沈灼?”
“我只是想守住沈家的基业。”沈明安说的一派冠冕堂皇的样子。
然而阮梨清却不太想答应,她掩盖住眼里的疲惫,淡声道:“我需要时间考虑。”
从书房出来之后,莫兰和阮境白已经回来了。
看见她和沈明安一起从书房出来,阮境白脸上满是警惕地走过去,低声问道:“他又找你说什么了?”
阮梨清垂眸,“一会跟你说。”
早早也跟着莫兰过来了,现在被她安排在桌上吃早餐。
赵爷爷年纪大了,身上落下的病根又不少,这次是内脏的问题,被邻居们给送到医院去了。
早早乖乖地坐在餐桌上,拿着勺子喝粥。
阮梨清看了她一眼,转身去厨房热了瓶牛奶出来给早早:“粥冷了,喝牛奶吧。”
早早怯生生地说了声:“谢谢姐姐。”
阮梨清纠正她,“你应该叫我阿姨。”
早早指着阮境白说,“白哥哥叫你姐姐。”
她话刚说完,眼睛就看到了刚从外面回来的沈灼。
顿时不再纠结应该称呼阮梨清什么,而是举起小手和沈灼打招呼:“叔叔!”
沈灼看了她一眼,然后视线移到了阮梨清的身上。
阮梨清想起刚刚沈明安说的关于沈家和白家的那些纠纷,有点拿不准沈明安把这些告诉她的用意是什么。
她垂下眼睑,避开了沈灼的目光,然后出了家门。
阮境白跟着她一起出去,他跟在阮梨清的身后,有些迟疑地出声,“他跟你谈什么条件了,因为我的事情吗?”
阮梨清没否认。
阮境白说,“不需要,我说过我自己的事自己会负责,不用你替我做什么。”
“你怎么负责?”阮梨清终于停住脚步,她回头看向阮境白,语气冷漠又严厉:“阮境白,我是不是警告过你,不要和李天宇再扯上联系了?你说你自己负责,你怎么负责?去坐牢?你要气死爸还是气死妈?!”
阮梨清难得对阮境白说这么重的话,因为阮境白一直以来,身体都不太好,所以阮梨清同他说话的时候,都是顾着他的情绪。
然而现在她心里本来就有些烦躁,还一直听着阮境白说什么自己会负责的这种屁话,难免就忍不住的爆发了一次。
而阮境白明显被她这样给震了下,他脸色瞬间白了,低声和阮梨清道歉:“对不起,我只是不想给你添麻烦。”
阮梨清也冷静下来。她深呼吸了两下,才渐渐平缓下来,“阿境,我知道你的出发点是为了我,但是你知道的,我们不可能放任你不管。所以别再说这种话。”
阮境白垂在大腿两侧的手微微蜷缩了下,他抬眼问阮梨清,“他找你想干什么?”
阮梨清没有立马回答,而是想了下才说:“他想让我回去对付姜家。”
“城北姜家?”阮境白或多或少也有些了解,“但是不是说姜家和沈家有联姻的打算吗?”
“嗯。”阮梨清看向远处的小山,她顿了下才喃喃道:“再说吧,我还没答应呢。”
因为赵爷爷住院,莫兰不放心早早一个人在家,所以让她暂时住在了阮家。
然而阮梨清对早早,却怎么也亲近不起来。
莫兰大概也发现了,所以还特意把阮梨清叫到一边问:“你不喜欢早早?”
“没有。”阮梨清说:“不太习惯和小孩子相处。”
她这样一说,莫兰也就信了。
沈家人还住在阮家没离开,沈明安大概是想要等阮梨清一个回答,然而阮梨清却一直忙着自己的事情。
家里多了个小朋友,住宿就不太好安排。
原本莫兰是想让早早挨着阮梨清睡,但想了想,还是让早早跟着自己,阮元呈和阮境白挤一个屋了。
不过早早好像格外的黏沈灼,总喜欢跟在他身后。
阮梨清对此没什么想法,她在和顾尧打电话。
顾尧那边好不容易休一天假,他问阮梨清:“圣诞节的时候会回南城吗?”
“不好说。”已经十二月了,距离圣诞节也没多长时间。
沈明安终于提说了要回南城的事,毕竟年底,公司需要处理的事情很多。
顾尧笑了下,声音懒洋洋的:“你可真行,刚在一起没多久,就让我异地,阮梨清,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好欺负了?”
阮梨清说,“是你自找的。”
顾尧被她气笑了:“行,我自找的,你推卸责任还真是一把好手。”
两人东一西语西一句的闲聊着,谁都没提沈明安和沈灼还在阮家的事,甚至像是在故意避开这个话题一样。
他们没聊多久,就挂了电话。
顾尧拿着拿着手机坐在阳台上,目光沉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媛从外面进来,问道:“给清清打完电话了吗,圣诞节的时候她能回来不?”
顾尧头兴致不高,“不好说。”
而阮梨清和顾尧挂了电话后,也才想起,马上要圣诞了。
实际上,阮家是不过这些西方节日的,云镇也是个小城镇,也就学校门口的小卖部,会特意渲染一下气氛。
只是往年的时候,因为和外企的合作比较多,所以每年圣诞都是她最忙碌的日子。
她顿了会,把脑袋里的那些纷杂思绪给缓了下来,正准备回房间,就听到身后沈灼幽幽的声音,“顾尧的电话?”
阮梨清身形一顿,随即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