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梨清轻拧了下眉,“谁告诉你我要和你一起吃早饭?”
沈灼默了下说:“听说这家云吞不错,你应该会喜欢。”
阮梨清本来想说些什么,但又担心会吵到莫兰和阮元呈,也就没说什么,而是跟着沈灼出去了。
沈灼说的那家云吞,在初中旁边,开了几十年,阮梨清上学的时候经常来。
她看了眼沈灼,“这里都能找到,挺厉害。”
沈灼眼睫微垂,“暖阳那边一切正常,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回去。”
就知道他必然抱着某种目的,阮梨清轻笑了声:“我没打算回去。”
她说完,眯眼看了下对面的中学,情绪不明的笑了笑:“我觉得现在挺好的。”
“你甘心就这样窝在乡下,一辈子都碌碌无为浑浑噩噩的?”
沈灼不太理解,说话的时候,也就很直。
阮梨清面色不改:“你是不是忘了,我是这里长大的,所以我也是一个乡下人。”
沈灼止了话:“我不是说你。”
“那你在说谁?”
云吞店生意很好,店家在外面搭了几张桌子,阮梨清也就没进去,而是在外面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
店里的服务员拿着本子过来记单,看见阮梨清,还熟络地打了声招呼:“好久没看见你了,听你妈妈说,你之前一直在南城哦?”
阮梨清点点头,应付了几句,又点了份蟹黄云吞。
然后她看向沈灼:“你吃不吃?”
“和你一样。”沈灼淡淡。
边上的服务员打量了一下沈灼,突然问阮梨清:“你对象啊?长得真好。”
“哎,我记得前几年,你好像就带他来过我们店里?那会我就说这孩子长得好看。”
服务员笑眯眯的,阮梨清顿了下解释:“不是我对象,是一个公司的前同事。”
“一个公司的前同事?”直到那服务员走开,沈灼才看着阮梨清问道。
他语气听上去有几分讽刺,“睡一张床上的同事?”
阮梨清神色不变:“好聚好散的道理,不用我教你吧?”
虽然他们之间并不能扯上一个好字。
然而沈灼的关注点却落在了另外一件事上,他问:“几年前和你一起来的人是谁?”
“顾尧。”阮梨清也不想骗人,反正她和顾尧的那些事,在圈子里早就传的到处都知道了。
沈灼不轻不重地冷呵了声,听不出语气是什么意思。
阮梨清也没搭理他。
云吞上的很快,她悠哉悠哉地吃完自己那份,然后看着沈灼只动了两个,就没再尝一口的模样,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你还有事?”沈灼来找她,就是说要一起吃早饭。
然而现在吃完了,他却又跟着阮梨清一起回了家里。
莫兰现在因为阮境白的事情,虽然还是不太待见沈灼,但好歹也给他上了杯茶水。
她语气不是很好:“这是你上次来买的茶叶,不是什么便宜货。”
沈灼垂下睫毛,低声道:“麻烦您了。”
莫兰走的比谁都快,一句话都不想和沈灼说。
阮元呈到底还是有些大家长的模样,他坐在沈灼对面,脸上的威严比平时更盛。
他声音沉稳:“你爷爷对我们家有恩,阮境白年轻不懂事犯了错,我们愿意认错,但是不知道,沈总有什么想说的?”
这话听着客气,实际上是把沈灼从沈家里摘了出来。
告诉他,对沈家有恩情的是沈老爷子,不是他沈灼。
沈灼自然也听得懂,他微微低下眉骨,缓声道:“我说过,阮境白的事,我拦下来了,我并不会以此有什么要挟。”
他生的贵气,哪怕是在阮家这样的小院子里,也是一副淡然闲适的模样。
阮梨清看着沈灼这般人模狗样,心里冷笑的不行。
不过也没多戳穿他。
毕竟阮境白现在的把柄还在他手上,只要他一反悔,立马就能让阮境白出点大事。
阮元呈和莫兰也正是因为这个问题,所以才勉强对他还算客气。
只是午饭的时候,莫兰也不好意思直接赶沈灼走,只能隐晦地说了句:“清清,今天中午吃素吧,最近不太想吃荤菜。”
阮梨清自然没意见。
只是沈灼却跟听不懂一样,仍旧老神在在的坐着喝茶。
阮元呈咳嗽了两声提醒他:“今天家里吃的寡淡,没什么好招待的,可能不会很合你的胃口,要不——”
结果沈灼却不动声色,“还好,我也不喜太过油腻。”
阮元呈就没了话,只是一张脸拉的老长。
阮梨清看着沈灼的后脑勺,冷呵了声,“别委屈自己啊,沈总,乡下人吃的饭菜都简单的很。”
沈灼回眸看她一眼,黑漆漆的眼眸里,蕴藏着些她看不透的情绪。
莫兰这顿饭,当真是极其朴素。
五菜一汤,全是素菜,一点荤腥都不见。
阮梨清倒是无所谓,只是沈灼,拿着筷子看着那些绿油油的菜,一直没下手。
偏巧莫兰还要提一句:“清清,小顾最近有联系你吗,他喜欢吃我炖的莲藕排骨,等他来了,我再给他做。”
阮梨清:“他最近应该很忙。”
“要我说,小顾真不错,你俩真可以试着发展一下。”
莫兰到底是小镇出身,以为这一些刻意的话题,就能刺激到沈灼。
只是她想象中沈灼气急败坏的模样却没有出现,他给自己盛了一碗素汤,然后姿态优雅地喝了起来。
莫兰撇撇嘴,心里嘀咕了句:“早知道连汤都不烧了。”
结果她这心才狠了没多久,下午些的时候,沈灼的脸色就肉眼可见的白了起来。
他额头上冒着汗,看起来很是难受的样子。
莫兰心里一慌,就叫来阮梨清。
而阮梨清一见沈灼的样子,就皱了眉:“还能走吗,带你去医院。”
阮梨清一个人带不动沈灼,只得叫阮境白跟着。
云镇公立医院,沈灼被安排在急诊室里吊水。
他是因为太过劳累,以及饮食不规律引起的急性肠胃炎。
沈灼坐在长椅上,闭着眼睛养神,阮梨清坐在他的旁边,啧了声:“你好矫情啊,沈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