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不停的闪烁着,池景云面无表情的看着沈灼。
沈灼没动。
电话一直没接通,阮梨清的心慢慢沉了下去,说实话,阮境白对她撒谎这事,已经让她有些心冷了。
她听着手机里的忙音,犹豫了下,正准备挂掉,那边却接通了。
那边等了片刻才出声,池景云冷淡的声音听着有几分不耐烦,“阮小姐。”
阮梨清一顿,“你怎么知道是我?”
她从来没有池景云的联系方式,就连这个号码都是苏烟给她的。
“这是我的私人号码,知道的人没几个。”池景云问,“苏烟告诉你的吧?”
是她告诉我的。”阮梨清看着廊外的小雨,还是直接和池景云开了口,“抱歉突然打扰,但是苏烟说沈氏最近不太好,我能问一下具体情况吗?”
池景云顿了下才漫不经心的问,“沈氏和你有什么关系?”
“沈氏和我没关系。”阮梨清顿了下才轻声道,“我只关心我弟弟。”
池景云的态度,其实也算侧面表现出来了,阮境白和沈氏的问题脱不开关系。
阮梨清瞳孔里闪过些忧虑,她不知道阮境白已经做到哪一步了,她只担忧沈明安这人下手阴狠,怕不是那么轻松能让阮境白讨到好的。
她心里盘算了几分,想再问问池景云情况,却听见那边丢来一句,“我不在情报站,有事挂了。”
阮梨清自个儿在外面站了许久,才转身回屋。
结果刚进去,就看见苏烟倚在房间门口,双手抱臂看着她,“怎么样?”
她默了下,“我要回去一趟。”
“云镇还是南城?”
“南城吧。”
阮梨清神色微凝,苏烟却说道,“正好,我跟你一起走。”
“上次没回去看他们老两口,估计记恨着我呢,才让我这么倒霉。”
苏烟嘟嘟囔囔的说了一大堆,然后转身回屋收拾东西去了。
阮梨清也没闲着,她回房间后就直接给阮境白打了个电话,语气很直:“你现在在南城还是在家?”
阮境白有些迟疑,“在家。”
“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会问你这个问题,阮境白,你在骗我。”
阮梨清脸色冷然,她果断道:“我不管你现在在做什么,停止你手里一切的打算,等我过来再说。”
事出突然,阮梨清只能订了最快一班的机票飞往南城。
青穆知道她和苏烟都要离开以后,傍晚的时候过来了一趟,让她们去他家吃饭。
苏烟是个懒散的主,本来就不想做饭,所以也就应了。
“明天早上我送你们去洱城吧,太早了,没有车的。”饭后,青穆说道。
苏烟点点头,“本来也想找你帮忙的,谢谢了。”
青穆黝黑的脸庞上划过一丝不自然,他像是迟疑了许久,才嗫嚅着问苏烟:“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啊?”
苏烟满不在乎的说,“处理完一些事就回来了,应该挺快的。”
青穆咧嘴笑了起来,“那我到时候去接你,洱城到这还挺远的。”
苏烟点点头应了。
阮梨清定的机票在上午,凌晨四点多的时候,青穆就算着时间来敲门。
等到上了飞机,苏烟才伸了个懒腰,一脸倦容的和阮梨清交代,“我先睡一觉。”
阮梨清没答应,她闭着眼睛在想事。
分明才离开几个月,阮梨清一下飞机,却还是有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南城比起洱城要更加干燥一些,苏烟一下飞机就打了个喷嚏,她有点不舒服:“看吧,我和这里就犯冲。”
阮梨清戳穿她:“你昨天就感冒了。”
“我昨天感冒,和今天有什么关系?”苏烟有些不讲理,她妖媚的眼睛往上一挑,“我直接回春风巷了。”
苏烟但凡在南城,就很少去其他地方住。
哪怕当年在南大上学的时候,她也就只有大一大二迫于校规在学校住,大三一到就立马回了春风巷。
阮梨清起初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执着,非得住在那。
后来才知道,苏烟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意外去世,她一直跟着外公外婆长大,后来大二那年,外公因病去世,只剩下了外婆一个人。
再后来,她外婆也走了。
苏烟却还是不愿意离开春风巷。
在阮梨清看来,苏烟其实挺矛盾。
她一边崇尚自由,一离开南城就是几年,一边却又说:“人总是得有个落根的地方的。”
不过她也没来得及想太多,因为她迎面就看见了顾尧。
她昨晚给顾尧打了电话,本来是想问一下他南城这边的情况,却没想到顾尧知道了她要回来,直接下定论说要来接她。
实际上,阮梨清并不是很愿意顾尧来。
毕竟这人嘴巴实在不会说好话。
事实证明,阮梨清对顾尧确实是了解的,他几步上前接过了她手里的行李,然后上下打量了她一圈:“听说你去村里给留守儿童当老师了,阮梨清你哪儿来的胆子,也敢去误人子弟?”
“还有,那学校都贫困到这种地步了吗,你是不是连饭都没吃饱?干脆我去做个慈善,捐赠点爱心午餐算了。”
阮梨清啧了声,有些嫌弃:“顾医生,你话什么时候这么多了?”
顾尧提着她的行李,冷呵了声:“之前不是一副誓死不回来的态度吗?”
“出了点事,回来看看。”阮梨清说。
她回南城的消息,除了顾尧知道,其实沈灼也知道。
或者说,他猜到了阮梨清肯定会回来。
毕竟这是和阮境白有关的事。
“沈总,还在谈生意呢,您就这样走神不太合适吧?”沈灼垂目思索的瞬间,李天宇敲了敲桌子有些不满意。
沈灼这才抬眼,静静地看着他:“直接说你们的条件吧。”
李天宇勾了勾唇角,“暖阳的控股权,我要百分之三十。”
沈灼脸色微沉,冷冷的看着他,“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沈老爷子不是都打算把暖阳拍卖了吗,不如直接转给我,反正给谁都一样。”李天宇说的很是随意,他脸上挂着丝精明的笑容,“我又不是不给钱。”
沈灼眉骨低压了瞬息,才抬起眼睫,一片冷然:“谁说我要拍卖暖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