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梨清默了下,“是吗?”
安知许顿了顿,“看来不是一个疗程的问题了。”
“以后再说吧。”
安知许能听出阮梨清语气里的抗拒,他想了下说:“你还会回来吗?”
阮梨清:“不知道,看情况吧。”
“我知道了。”安知许那边点了点头,然后才缓声和阮梨清说道,“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阮梨清将手机放到一边,基本上每一个认识的人好像都会问她一句,以后还会不会回南城。
实际上,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说不出以后绝不会再去南城这种话,也做不到心无芥蒂。
晚上的时候,下了一场小雨,淅淅沥沥的打在屋檐上。
阮梨清本来就没睡意,她缩在床上看电影。
是一部很古老的文艺片。
说实话,电影没什么好看的,通篇就是一些故作疼痛的无病呻吟。
然而她无事可做,只能这样打发时间。
凌晨五点多的时候,她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然后做了个梦。
梦到了大学时期的沈灼。
干干净净的站在那里,导师介绍他说:“这是你们的直系学长。”
再然后画面一转,又成了音乐教室里,他眼睛上蒙着纱布,眉心蹙起听她弹钢琴的模样。
画面纷纷杂杂,一转即逝。
等阮梨清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什么都记不得。
她只觉得头疼。
然后一看手机,沈灼果然又打了个电话过来,只是静音,她没听到。
苏烟回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了,她把青穆和阿秋奶奶送回家才回来。
村子不大,邻居之间住的很近。
阮梨清早在他们回来的时候,就坐在走廊上看着苏烟做好人好事。
她一回来,阮梨清就说,“热心村民苏小姐,辛苦了。”
苏烟看着她的脸,拧了下眉毛:“昨晚没休息好?脸色白的跟鬼一样。”
阮梨清不客气的讽刺回去,“哪有你苏小姐夜夜笙歌快活。”
“你羡慕?”
“我禁欲。”
两人谁都不信对方的鬼话,嗤了声,都不再搭理对方。
傍晚些的时候,阿秋奶奶慢吞吞的来了,她手里提着个篮子,往走廊上一放,颤颤巍巍的和阮梨清说:“苏老师,我家树上的果子,给你摘了几个。”
阮梨清一顿,正想说话,她又慢悠悠的离开了。
苏烟正好从里面出来,“阿秋奶奶耳朵和眼神都不太好。”
她们正说着,阮梨清的手机就响了。
她瞄了一眼,没接。
苏烟在一旁看笑话:“谁的电话,怎么不接?”
阮梨清眉梢一动,然后面无表情的当着苏烟的面按下了拒接,然后将手机关机。
她冷声道:“骚扰电话而已,也有接的必要?”
苏烟唇角一挑,转身进屋了:“你开心就好。”
阮梨清说不上开心,她瞥了眼黑屏的手机,没说话。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她这电话一挂,却是错过了一件大事。
沈灼拿着手机,脸色阴沉得吓人,以至于准备给他处理伤口的医生,都有些紧张,“沈先生,您还有什么问题吗?”
沈灼声音浸满了寒意,“还要弄多久?”
章雪在边上看不下,替医生说道,“这伤口才刚消完毒,医生说需要缝针,哪有那么快?”
沈灼的伤在小腿上,半臂长的一条口子,从膝盖延伸到了脚踝。
他原本是和洱城的负责人约好了去工地看看,却没想到有工人把孩子带到了工地上。
小孩调皮,差点摔下水泥坑里,被沈灼一把拉住,结果他自己却被边上的一天钢筋给划伤了。
而且口子看着很是瘆人。
那孩子的父母,还有工地的负责人都吓得不轻,现在还在病房外守着。
沈灼握着手机,黑眸里酝酿着情绪。
阮梨清挂了他的电话。
沈灼的视线挪在自己受伤的那条腿上,鲜血一片,连带着那里的床单,都被染上了血迹。
他心里不由自主的有寒意冒起来。
冷到他恨不得立马掐住阮梨清的脖子,问她是不是当真半点良心都没有。
只是他好像忘了,他受伤这事,本身就和阮梨清没有任何关系。
池景云过来的时候,他的伤口已经缝合完毕,正在包扎。
章雪知道这位南城的新贵和沈灼是兄弟,很有眼力见的找了个借口出去了。
池景云的视线停在他的腿上,“工地失责,你可以趁机压一下他们的利润了。”
沈灼薄唇紧抿,脸上覆着一层寒霜。
片刻后他才冷呵问,“找我什么事?”
说是兄弟,但池家和沈家,过不去的关系始终过不去。
所以他和池景云大部分的交际,还是在工作中的。
池景云也没绕弯子,开门见山的问:“你前妻去哪儿了?”
沈灼蓦然抬眼,他眼眸微眯,盯着池景云,“你说什么?”
“阮梨清,她去哪儿了,还在洱城吗?”
沈灼的语气依旧不太好,“你找她做什么,还没找到你那小情人?”
“找到了。”池景云淡色的眼眸里划过一丝危险的光,“不过又跑了。”
苏烟那天从酒店离开后,傅月夏的消息就追了过来,所以他不得不花费精力来应付她。
结果没想到,等他处理好傅月夏的事以后,苏烟就已经不在洱城了。
而医院里住着的那个男人,也办了出院。
池景云想起苏烟,心里就忍不住冷笑。
他捻了捻手上带着的小叶紫檀串珠,没什么情绪的说:“你前妻本事挺大。”
他这话语里满是讽刺,沈灼冷呵一声,“你也不差,连个女人都看不住。”
面容有三分相似的两个男人,脸色一个比一个冷。
剑拔弩张。
导致原本要进来给沈灼打针的护士,在门口迟疑了好一会都没敢敲门。
但沈灼受伤这事,还是传到了阮梨清耳朵里。
池景云给苏烟发的邮件。
苏烟虽然不会,但也会看。
她眉梢挑的高高的,看着正在浇花的阮梨清,有种看好戏的感觉,“沈灼受伤了,在医院呢。”
阮梨清浇花的动作一顿,“严重吗?”
“池景云说可能会半身不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