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灼到底还是个人,阮梨清脸色都难看成这样了,他还真下不去手。
他把阮梨清带到了医院。
阮梨清是因为长时间的睡眠不足而引起的神经衰弱,以及一些免疫力的降低,还有内分泌的紊乱。
医生开了两瓶水,让她在病床上休息一会就可以。
但拿到处方的时候,沈灼脚步顿了下:“她晚上喝了酒,能用药物吗?”
那自然是不能的。
“去病房休息一会吧,明天早上看看情况,还难受的话就吊水。”
阮梨清整个人都没劲,等到沈灼把一切手续都办好回来,她已经缩在病床上,不太舒服的拧起眉毛。
同一个病房的,还有另外两个人。
其中一个三四十岁的妇女,看着沈灼说:“你老婆刚刚想喝水,你去给她买瓶水。”
沈灼一顿,黑眸看向阮梨清。
阮梨清已经缓过来一些,她哑着嗓音说:“不用麻烦。”
沈灼看她一眼,起身出去了。
等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就多了一瓶矿泉水。
阮梨清接过来,默了下,放在旁边没喝。
早春的天气本来就凉,更何况是榕城这种湿冷的城市。
阮梨清原本是想喝点热水,暖一下身子。
后半夜的时候,病房里的其他人都走了,只剩下他们两个。
阮梨清依旧没有睡意,坐在床上愣神。
“睡不着?”她没喝的那瓶水,被沈灼拿过去喝了,他拉开了床边的椅子,低声问她。
阮梨清闭上眼睛,“你可以回去了。”
沈灼今晚能送她来医院已经够了,多的就没必要了。
断桥效应这个道理她懂,而且这是她没办法控制的。
沈灼却不动,而是问:“安知许是心理医生,他是不是知道你失眠?”
阮梨清连脸上的疲惫都懒得掩饰了,她往后靠在床头,“沈灼,别问了。”
沈灼一顿,“什么时候开始的?”
“……流产以后。”
或许是沈灼的语气太淡定,让阮梨清忍不住想要和他比一比。
那些被他轻描淡写的问题,都是她无数个失眠夜晚的源头。
阮梨清突然有点恶毒,她觉得不应该她自己一个人那么难受。
哪怕沈灼这么不在乎,她也应该在他心上扎一根刺才行。
她顿了下说道:“手术后第三天,我梦见了一个小孩,是个很漂亮的女孩,说自舍不得爸爸妈妈。”
其这番话里真真假假,梦见了女孩是真的,但是没有说那句话。
阮梨清不过是想要在沈灼心底最深处,埋刺而已。
倘若以后,这根刺能破土而出——
但阮梨清明显是忘了,沈灼哪里有心呀。
他语气平静的开口:“想多了。”
“阮梨清,不要给自己找借口。”沈灼的目光移到她脸上,淡声道:“是你自己走不出来,没必要想用这个事刺激我。”
他冷呵一声:“你知道的,我不在意。”
沈灼是在清晨走的,他离开没多久,阮梨清就给安知许打了个电话:“安医生,你还在榕城吗,我想和你见一面。”
安知许来的很快,他拧了下眉,“终于绷不住神经衰弱了?”
阮梨清抬眼,“有什么办法吗?”
“你这种情况属于心理因素导致,药物的作用微乎其微,所以我之前才建议你最好是放松一段时间的工作。”
阮梨清垂眸思索了片刻,又转了话题问:“杨老师那里已经确定不会选暖阳了?”
“不用纠结这个,先把身体养好。”
他这么说,就代表杨辉确实已经做了决定,暖阳没有再挣扎的机会了。
阮梨清回离开榕城的这天,正是沈氏和杨辉签合同的时间。
她在酒店休养了两天,然后联系了下顾尧,之后就订了机票离开。
只是她这机票不是回南城,也没有回云镇,而是去了港城。
港城的医疗行业比内陆发达太多,机会自然也多。
但是她没想到,她在港城见到的第一个人,竟然会是池景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