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许是来出差的,榕城的这所医院,是一个重点项目,负责人是他的老师,所以他在出差的间隙顺便过来看望老师。
安知许看见阮梨清,有些惊讶,但看着她越来越瘦削的脸,又忍不住皱眉,“你应该在家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你现在的状态并不适合工作。”
安知许的老师见他认识阮梨清,不免有些意外,“你们认识??”
安知许倒也没说阮梨清是他的病人,而是说:“之前在南城见过。”
阮梨清笑了下,“杨老师您好,我是暖阳集团的负责人。”
杨辉客气的点头,看到阮梨清身边的沈灼,主动伸出手:“阮总和沈教授这也算是夫妻齐心。”
客套话谁都不会拒绝,阮梨清纵然心里无感,但面上还是挤出一副笑容。
杨辉以前在南城的时候,和沈氏打过交道,所以整体谈的也算愉快。
只是,他到底还是有些疑惑:“既然沈氏和暖阳代理的都是UK的线,而且你们也是夫妻,又为什么要单独开成两个公司?”
这个问题其实有些敏感,但杨辉会问,也是情理之中。
毕竟外人并不知道其中具体如何,只知道沈氏一个大公司,却还独立了一个小公司出来。
而且明面上沈氏和暖阳还毫无关系。
但实际上在商场上打拼过的人都很难不想到一件事,那就是走账。
阮梨清起初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那时候她并没想到和沈氏还会有合作的关系。
和杨辉的谈话挺融洽,离开的时候,罗文小声和阮梨清说,“阮总,我觉得这个单子我们能拿下来。”
阮梨清垂眼,她当然也希望这个单子能拿下来。
这个项目需要的最多的就是康复类器械,和暖阳接的线刚好对上。
所以说,这笔单子如果能拿下,暖阳身价能翻三倍不止。
阮梨清心里在计算着,没注意到身后有人过来。
直到听到一声,“阮小姐。”
阮梨清这才回眸,便看见安知许从里面出来。
他走到阮梨清面前,轻声问她:“愿意和我聊聊吗?”
阮梨清迟疑片刻,便同意了。
她顿了下,和罗文说道:“你先回去,我有点事。”
然而她这话刚好被沈灼听到,他眼眸微眯,眼神在安知许身上停留了片刻,才又将视线放到阮梨清身上。
阮梨清没在意他的眼神,她和安知许去了附近的小公园。
安知许说话很直接:“你的状态比上次还糟糕。”
阮梨清也不否认,她坦然道,“我失眠好像比之前更严重了。”
安知许顿了下说,“你目前的情况,失眠是心理因素引起的,所以最好别再服用药物,药物对你的身体会产生影响。”
阮梨清无所谓道:“我知道了。”
说完,她又想起一件事,便问安知许,“你认识顾尧吗,也是你们竹南医院的。”
“外科的顾医生?”安知许有些意外,“你认识他?”
“我们是朋友。”阮梨清面上淡然,心里却已经在盘算到时候要怎么和顾尧赔礼道歉了。
安知许是杨辉的学生,而也看得出来,杨辉很看重这个学生,所以想必他在杨辉面前,应该也有几分重量。
阮梨清太想要这个项目了。
阮梨清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六点多,她在前台叫了晚饭服务。
只是没想到的是,竟然会在房间里看到章雪。
她正弯着腰在沈灼身边递文件。
阮梨清一眼就能看见她胸口露出的蕾丝花边。
她面无表情的敲了敲旁边的柜门,淡声道:“章助理需要和我换房间吗?”
章雪这才不疾不徐的直起腰,假笑着看向阮梨清:“抱歉阮总,我只是在听沈教授的工作安排。”
阮梨清垂眼看向坐在那的沈灼,他像是没看到她回来了似的,依旧自顾自的看着手里的文件。
她勾唇轻笑了声,“可以,你们继续。”
晚餐正好这个时候送到,阮梨清只叫了一碗清粥。
但现在,她连那碗清粥,都没了食欲。
章雪在这又待了一会才走,走之前,阮梨清看见她手上的手链,像是一个大牌最新款的。
直到章雪出去以后,她才一边搅着粥,一边问沈灼:“章雪的手链,你买的?”
沈灼面不改色:“工作奖励。”
阮梨清轻笑,“你果然大方。”
六位数的手链,说送就送。
话说完,食欲已经彻底没了。
阮梨清放下勺子,将饭盒收拾好。
沈灼眸光微闪,低声问,“吃这么点?”
阮梨清懒洋洋的嗯了声,她的睡意总是想来就来。
她想睡觉。
然而人还没走出去,就被沈灼从后面揽住,他掐住她的腰,声音听不出情绪:“瘦了,再吃点。”
阮梨清不想浪费力气挣扎,她嗤了声,“你管的有点宽。”
“和安知许很熟?”他一顿,“嗯?”
阮梨清嘴角冷意渐起,她伸手握住沈灼的手腕,往旁边掰,“离婚公告什么时候发,我不想影响暖阳以后的发展。”
沈灼一顿,随即将放在她腰上的手收紧。
他把下巴压在阮梨清颈窝上,沉声道:“我和章雪没关系。”
沈灼这样倒是有那么几分解释的意思,如果他的语气能再诚恳一点的话。
阮梨清听着只觉得好笑,她顿了一下说:“我们也没关系。”
“我们可以有关系。”沈灼搂着她的腰,漫不经心的开口。
阮梨清啧了一声,有些自嘲的开口:“那这次,你又要用什么来买我?”
她这话太直接了,直接到讲他们的关系摆了出来。
不过也是,他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买卖关系。
阮梨清有些出神,半晌后才笑道:“沈灼,不要装深情,真的不适合你。”
沈灼顿了下,也懒得装了:“杨辉是个很小心的人,你猜他为了UK,会选择沈氏还是暖阳?”
你看,薄情者再怎么伪装,骨子里透出来的凉也是暖不起来的。
阮梨清有时候也会觉得自己不知好歹,明明人家都裹着甜言蜜语来了,她还非要戳开那层糖衣,看清楚里面藏着怎样的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