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梨清在医院住了一晚上,第二天顾尧来看她的时候,她除了脸色还是不好看以外,精神已经恢复得差不多。
顾尧看着她眼睛下的两个黑眼圈,问:“还难受吗?”
阮梨清抬眼,“我要告白玉故意伤人罪。”
顾尧一顿:“证据?”
“停车场那里不算死角,应该有监控。”
顾尧没什么反应,“可以。”
阮梨清一顿,看向他:“你不问我为什么?”
“有必要吗?”顾尧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冷冰冰的气息,他说:“你想做什么是你的自由。”
阮梨清眼神淡了下去,她垂下眼睫,轻声道:“抱歉,让你担心了。”
顾尧收了病历本,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阮梨清,我说的话你从来不听。”
顾尧是真的生气,但到底还是没有失了理智,知道阮梨清现在的情况,也不适合情绪太激动。
他又在病房里待了一会就出去了,在大厅遇见李医生的时候,被李医生叫住:“顾医生。”
顾尧一顿,“昨晚谢谢您。”
李医生摆手,“职责所在。”她停了下,才面色严肃的说:“不过,阮小姐的情绪,你要注意点,意外流产的手术我做了很多,什么情绪的病人都见过,但是她太安静了,我怕她想不开,有事都憋在心里了。”
“对了,怎么还没看见她家人过来?”
顾尧眉心拧起,然后又舒展开,他说道:“她家人在云镇。”
阮梨清确实很安静,不止是她表面,就连她的内心也是。
因为现在,她满心满眼只在考虑一件事,怎么告白玉的故意伤人罪。
她一大早就打电话到了公司,让莉莉帮她取证一下停车场的监控。
她动作很快,决定了要告白玉,当即就报了警。
而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警方的动作也迅速,白玉被拘留了起来。
直到白燕打电话给沈灼的时候,他才知道阮梨清出事了。
白燕那头还在忧心忡忡:“沈灼,你想想办法吧,白玉被阮梨清给告了!”
阮梨清毫不意外会接到沈灼的电话,她声音还有些虚弱,但语气里的讽刺毫不掩饰:“来替白玉说好话?”
沈灼微顿,随后才说:“撤诉,我可以赔偿你所有损失。”
阮梨清放在被单上的手微微收紧,她尽量克制着语气不变:“不可能。”
“为什么?”沈灼问。
阮梨清无声的笑了下,没说话。
为什么?
她无力的缩在地上等救护车的那二十分钟,感知着她体内生命的流逝,看着自己身下的鲜血愈发红艳时。
那种感觉她要怎么说?
阮梨清沉默了好久,才紧着嗓子说:“白玉和我打赌,说你不会让她有事。”
“是这样吗?”
沈灼挂了电话,看向坐在自己面前的白昌平,“她不会撤诉。”
白昌平的眉头瞬间皱起,显然的不悦,“她有什么条件,我们都可以答应,只要撤诉。”
沈灼说:“她只要白玉进去。”
“沈灼,你可不能不管白玉,她这么年轻,事业还在上升,要是出事了,这辈子可就毁了。”
沈灼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阮梨清靠在床头看书。
说是看书,实际上她半天一页也没看进去。
哪怕沈灼推门进来,她也没反应过来。
沈灼看着她这模样,缓了下,开口道:“阮梨清,我们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