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玥紧张的看着。
一缕黑气嚣张的凑在他面前，"你放心，我不过是加注些力量给你。"
"很快，你想要的一切都能得到……"
"心仪之人，抢过来便是，仇我已经替你报了。"
他强撑着一点意识，捏紧拳，突然开口问道："你…是你杀了公玉岐？"
"这世间已经没了能与我相抗衡的对手，更何况是区区一个被废了神力的玄鸟。"
"灭了他，轻而易举。"
闻言，青玹咬紧牙关，催动体内的妖丹，半神脉觉醒，两股灵力强势运行，将黑气逼出体。
"你在干什么！？"
他踉跄的撑起，一点点起身，站稳脚跟时，灵气四溢，仍在逼退黑息，缓上一口气，"谁给你的权利…杀他？"
"你不是对他恨之入骨吗！"
青玹抬眼看着暴动的气息，擦去嘴角溢出的血，"我是恨他，但还容不得其他人来插手！"
"等了那么久，想了无数个可以折磨得痛不欲生的手段，终于等到可以亲自手刃的机会。"
他话音一沉，怒然道："而你居然敢替我动手，你算个什么东西！"
猛的掀起一阵灵火，猝不及防间包围住黑气。
局势突如其来的反转，让楚玥又是一惊。
黑气被逼退围成团，四周皆是猎猎燃烧的灵火。
寒风阵阵，风雪加注，遇风更盛。
笑声再一次响起，回荡在耳边，不像是嘲讽。
"很好！这样的恨念，才是我苦苦寻找的。"
黑气丝毫不惧的穿火飘荡出来，盘旋在他的上空。
"总有一日，你会亲自来找我。"
话音落，渐渐升空混入夜色，消失不见。
他支撑不住的瘫倒在地，虚弱的喘气。
楚玥放下手，轻叹一声，解除结界和束缚的锁链。
半蹲下，挥手唤醒人。
青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她伸手扶起。
"我、我刚刚是怎么……？"
她淡淡的说道："被附身了。"
青玹一怔，看她的神情，应该是知道了些什么。
上下打量一番，急切的抓住手，问道："我有伤你吗！？"
楚玥这次没有丝毫犹豫的挣开，摇摇头。
"你这些天多注意些，少胡思乱想。"
"又或者别整日闷着，出去走走。"
听完这些，青玹了然，"你们在找那个黑气？"
"我能帮你们。"
她淡淡一笑，"不必，我已经知道该如何寻了。"
他微垂头，满脸歉意的说道："楚玥，我又骗了你。"
"我知道。"
他立马解释，"我的本意并不是如此，我是怕……"
楚玥没等他说完，笑道："青玹，你不必多说，我都能理解的。"
"要道歉的应该是我，方才瞧了你的灵识。"
"每个人心中都有不想被揭开的伤，你不过是在自我保护罢了。"
"我也没什么资格来责怪你。"
青玹欲言又止。
她偏头看他，笑意嫣然，"还是很感谢你能跟我开口提。"
"挺久了，回去吧。"
楚玥一转身，便瞧见了对面定定站着的人，也不知什么时候来的。
无奈的笑了笑，抬脚走过去。
青玹看着她的背影，思考着适才说的话，视线缓缓上移，对上白瑜的目光。
他只冷淡的看一眼，随后快速转移，眼眸微凝起笑，温柔含情，紧盯着越来越近的她。
"姐姐，你们怎么谈了这么久？"
楚玥牵住他的手，"我知道该怎么抓黑气了。"
"好，回去再跟我说说。"
临走前，她又叮嘱了几句。
随后，两人一同消失离开。
青玹站在树亭里，眺望着整片妖谷，久久沉思。
回去的楚玥，一头扎进书阁，翻找着什么东西。
最后在堆叠的书简中翻到了一纸皮卷轴。
来到书案前摊开，白瑜凑过去看。
上面记载着生命之树衰竭后，各界动荡生出的几大祸魔。
其中的六臂邪魔如今已被灭，现在这个与书中记载的另一个很类似，同样是汲取了世间的妄念而生，而解决的关键是……
楚玥的手停在一处，稍疑惑的念道："附着心生，由因结果，追其本源，方得其解。"
"什么意思？"
白瑜大致懂了，"附着心生，追其本源，祸魔真正衍生出来是有本体的。"
"由心而生，心魔。"
听这么一说，她有些恍然，"也就是说，这祸魔是吸取妄念增强自身实力，从一开始还只是虚无的，脱离本体，自行游荡。"
"怪不得之前听到的声音不强，到现在越发尖锐刺耳，甚至难阻隔。"
"本体？找到这个心魔的归主，就可以消灭了……"
"那真正的本体会是谁呢？"
白瑜也思索着，忽然想起什么，"姐姐，你刚不是说找到怎么抓黑气吗？"
"或许只要抓住，就能知道了。"
楚玥讪讪一笑，"我当时是故意那么说的。"
他脸色瞬间一变，"因为青玹？"
她瞥见那张能滴出墨水的脸，连忙走出去，顺了顺胸膛，"也不全是。"
"当时我没想那么多，然后就胡口说了……"
"这祸魔附在他身上，而且在他的灵识中，我还听明白了他们的谈话。"
"如果说黑气当真是某个人的心魔，那么他口中所说万年前的事，就能明了了。"
"这心魔做的这些就是为了报仇，各界都有波及，也就是说这个心魔的主人痛恨所有神魔妖仙，鬼怪凡人。"
"这架势是要让六界都要付出代价。"
"万年前？究竟是谁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恨到报复心这么强。"
白瑜眉头紧锁，"万年前，委屈？"
说着，看向她。
楚玥注意到他的视线后知后觉，立马否认，"绝不可能是我！"
"我没这么大的恨啊，虽说当时确实是气他们都联合起来欺负魔界，拼死也要守。"
"好在他们的目标是我而已，没怎么为难魔族子民。"
刚说完，她猛的一停顿，"等等！魔族…"
"这么多天，其他各界都受到了杀害，就独独魔界没有。"
"两次追到魔界上空，消散不见踪影。"
"难、难不成，这个心魔的主人在魔界！？"
两人相视。
楚玥想到了一个人，"万俟岚……"
闻言，他拉住她，作势一起去。
楚玥没动，若有所思的说道："还是我自己去吧。"
"你继续查看着各界的情况。"
白瑜犹豫一下，点点头，在她额前落下一吻，"早些回来。"
"嗯。"
楚玥又一次来到魔界，看一眼不远处高耸入云的幽都山。
瞬移到宫殿前，守卫的瞧清来人，连忙屈身行礼。
大步迈进去，一路都在回想。
如果真的是万俟岚，因为万年的大战，魔族命殒的那些子民，还有……自己，都成为她恨的理由的话，好像就能说得通了。
只有自己能听得到声音，一遇见自己就逃。
楚玥不知不觉已来到主宫殿前，抬眸间不经意的瞥见一个背影。
着锦袍黑衣，身形高大挺拔，墨冠束发，定定的站着，像是在等什么人。
她狐疑的瞧着，为何莫名觉着熟悉？
"月主！"
一道欣喜声传来。
楚玥视线拉回，微微一笑示意。
再次看过去时，站着的人消失了。
更加不解的环看四周。
万俟岚也顺着她的目光看，"月主，怎么了？"
"没什么，就瞧见了个…觉得有点眼熟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