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老弟脸上恍若脚趾抠地般的尴尬表情。
吴斜嘴角一弯,递来的视线有些调侃:
“这是想起来了?”
吴斜这话把吴凌从头脑风波里给扯了出来。
他回过神时,不自觉的用手拽了拽吴斜衣领上的纽扣。
脸上的表情有些小纠结和苦恼,语气复杂的说道:
“臭老哥,那我这岂不是把人家错认成女生认错了好多年啊?”
吴斜歪头看着他,像是被他这痛苦的表情给逗笑了似的,嘴里哂笑一声:
“不多,也就差不多16年吧。”
“16年啊,这还不多啊?都够一个小孩儿长大了。”
听到这话,吴凌嘴里哀嚎了一声。
他像是失去了梦想的小猫似的,把头一下子就埋在了吴斜的肩膀处,声音闷闷的说道:
“难怪我觉得云叔很眼熟,但是总想不起来他是谁,原来是差在性别这儿。”
“臭老哥你说云叔要是知道我把他性别搞差了16年,他会不会生气?”
吴斜听到这话侧头看着他,因为手中沾满红花油,所以没有去抱身上的小祖宗,只是用胸膛依着他,口中笑着说道:
“怎么可能会生气,只要是你叫的,不管是什么称呼,云叔都很开心。”
“真的吗?”
听到这话,吴凌头顶蔫巴巴软下来的小呆毛微微升起。
目睹全过程的吴斜。
他嘴唇微弯,双眼都是笑意,点头说道:
“当然是真的了,小时候云叔最疼你了,他那时候连做任务、去山上采药回来的时候还不忘给你带零食,买尿布,简直就是把你当亲儿子养,我看着都羡慕了。”
听到这话,吴凌眨了眨眼睛,头顶的小呆毛越翘越高。
像是在说,再多讲讲,再多讲讲的模样。
吴斜好笑的看着他,口中缓缓的说道:
“那时候你因为早产的原因,身体弱,吃不进饭,但是特别喜欢吃一种开在山顶峭壁上的果子,那个果子酸酸甜甜的,里面的药用价值很高,对身体特别好,但是随着果子摘下来的时间越长,果子里面的药用价值就越流逝。”
“当时云叔为了让你吃一口新鲜的,大晚上的拿着手电就出门找果子,第二天回来的时候,他浑身上下的衣服都被晨露给沾湿了,靴子上、脸上都是泥,那泥呼的如果不细看的话,还以为是谁家野人从山上出来了。”
“但是他肩上背着的篓子里面,硬是给摘了满满一篓子的果子,少说也得有七八十个,那些果子一点泥都没沾,上面还带着特别新鲜的绿叶儿,毛毛虫都在上面蛄蛹着呢。”
吴凌眨了眨眼睛,身体不由的坐直了,脸上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
吴斜口中还在继续讲:
“而且那时候你因为身体不好的原因,身体会容易累,而且一累就容易发烧咳嗽。”
“云叔心疼你,所以那时候他经常一边抱着你,一边给你针灸配药,这一抱就是一整天,胳膊累酸了也不舍得把你放下来,就连吃饭,他也是先给你冲奶粉熬草药,给你喂饱了他再吃。”
“那时候峰叔从国外出差回来给他带回来的什么法式巧克力、俄罗斯的进口奶粉,营养品什么的,他全都没吃,全都给你留着,就差没把你当小祖宗供着了。”
说完这话,吴斜看着自家老弟,那头顶上已经彻彻底底飘扬起来的小呆毛,嘴里笑着说道:
“你说就这么一个把你宠到天边去的人,他能因为一个称呼、因为你把他认成一个姨姨就生气吗?”
“再说了,你小时候也没少叫云叔姨姨啊,你感觉到他生气了吗?”
吴凌在吴斜说那些话的时候,头顶呆毛就越来越翘,蔫巴巴的精神也越来越好。
直到他听到吴斜说这个话的时候,他挠着脖子仔细的想了想。
发现在自己的记忆里,他还真的没少叫云叔姨姨。
但是每一次他叫云叔姨姨的时候,云叔都会温柔的应下来。
有的时候会亲密的捏捏他的脸,有的时候会给他一个有些苦苦但是回味又很甜的糖,有的时候还会亲他额头一下。
好像每一次他只要叫,云叔都会给他回应。
吴凌捏着手指头,歪头看着吴斜说道:
“好像没有诶,每次云叔好像都挺开心的,而且小时候我拿着花花给云叔夸他漂亮的时候,云叔也特别高兴,还烤兔子给我吃呢。”
听到这话,吴斜像是也想到了什么事情似的表情,表情有些奇怪,像是在憋笑似的,点头说道:
“对,没错,当时就是你们两个把峰叔从荷兰带回来的两只价值四万美元的荷兰侏儒兔给烤了的,峰叔当时香的都快流眼泪了,含泪吃了三大碗。”
“尤其是当时云叔看你喜欢吃,第二天峰叔就因为这个原因,大早上的凌晨三四点钟,他就直接被云叔撵去了机场,让他在那边儿再挑几只又肥、模样又好看的兔子回来。”
“峰叔当时24个小时连轴转,从荷兰回来的时候他连脸都没洗,就被云叔拉着把那兔子给宰了,两人一块给你做了一顿冷吃兔。”
“当时你跟云叔你们俩人在旁边吃的可开心了,峰叔在旁边又是给你们扇扇子,又是给你们倒水的,累的他晚上给你唱摇篮曲的时候,那嗓子又沙又哑直逼鬼音,咱院子里的狗听见这声音都跟着嚎了起来,嗷呜嗷呜的魔音二重奏,幸亏咱们隔壁的院子当时没住人,要不然这嗷呜嗷呜的,都能被人投诉了。”
吴凌听到这话,扣纽扣的手指一顿,呆呆的眨巴眨巴眼。
真嘞假嘞?他当时只知道自己吃兔子的吃的挺开心的,这里面还有这一茬故事啊。
许是当时的那段记忆实在是太过于记忆犹新,吴斜到现在还印象深刻。
他回忆着当时峰叔那天那一脸沧桑的样子,咂了咂嘴,感慨的说道:
“当时只有峰叔和兔子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吴凌听着自家老哥这话,刚准备开口的时候,突然脑子灵光一闪,想起来了什么。
他歪了歪头,像是找到了什么重点似的,开口问道:
“老哥我有一个小小的问题,不知当讲不当讲。”
吴斜听到这话,好笑的看了他一眼:
“怎么还跟我客气上了?什么问题?愿闻其详。”
吴凌晃了晃脚,离吴斜更加近了一些,脸上的表情有些困惑,还有些奇怪:
“哥,为啥当时峰叔和云叔睡一个被窝啊?我记得我每次去爬床的时候,都能看见他们睡在同一个被窝里诶,而且还抱的紧紧的。”
吴凌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真的很疑惑。
因为当时他除了在云叔的外表上面有些迷惑之外,还是因为这一个主要原因才把云叔认成了姨姨。
当时在小孩子的思维里面,就是妈妈和爸爸睡在一起,爸爸是男生,妈妈是女生。
爸爸身上有淡淡的烟味,妈妈身上香香的。
小吴凌在钻被窝的时候,发现峰叔身上有烟味,是‘爸爸’这个角色。
而云叔身上则是淡淡的药香味,所以他是‘妈妈’这个角色。
所以从那时候起,云叔是个女生的形象就扎根在小吴凌的心底。
再加上当时周围人都对他那个姨姨称呼的默许,所以他才会把云叔认成女生,认错了十几年。
吴凌还记得,当时在他抱着三寸丁嘿咻嘿咻的爬床的时候。
云叔和峰叔总是睡在一个被窝儿,盖着一个被子。
而且当时峰叔还总是抱着云叔,抱的老紧了。
他当时蹬腿蹬了半天才成功把峰叔给踹到一边儿,自己美滋滋的挤到云叔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