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斜伸手擦了一下吴凌粘在嘴角的火腿肠粒,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
“不是吧我的小祖宗,咱都住了快两天了,那酒店的名字你还没记住啊?”
吴凌听到这话,无辜的眨了眨眼,理不直,气也壮得道:
“不怪我,谁让他们家老师傅做的红烧肘子太好吃了呢,拌米饭嘎嘎香,我吃的太激动,一激动就忘了他们家叫啥名了,光记住红烧肘子了。”
“再说了,我虽然不知道他们家叫啥名字,但是我知道路咋走啊。”
吴斜听到这话,好笑捏了捏他的脸:
“名字记不清楚,路怎么记得这么清楚了?”
“何止是清楚,那简直是记忆犹新。”
吴凌像是想到了什么难忘的事情似的,脸上的表情有些唏嘘。
他伸手指了指外面:“老哥,你看看外面,眼熟不?”
“嗯?”
吴斜听到他的话,扭头看向窗外,目光顺着车窗外面不断往后飘移的景物落到了外面的那座大桥上。
他看着那座有些熟悉的大桥,像是也想到了什么似的,嘴里啊了一声,笑着说道:
“我说呢,原来到这儿了啊,怪不得你会记得。”
“嗯哼。”吴凌点了点头,一脸的感慨:
“那记忆可真是永生难忘啊,嘎嘎刺激,简直就是将人心的扭曲,道德的败坏,碎成粉末的节操给结合起来了一样。”
“节操不再,社会百态 ,人心难猜,这段阴暗的记忆,我需要用一生来治愈。”
“你还挺押韵。”吴斜听着这话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
不过他并没有反驳吴凌这话里面的内容,甚至脸上的表情还有些赞同。
两人对视一眼,想到那段不太美好的记忆时,各自打了个哆嗦。
吴三省坐在旁边,看着他俩这一个问一个答,聊的还挺happy,嘴里不禁啧了一声问道:
“我说你们两个臭小子,到底在打什么哑谜,这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吴凌听到这话咂了咂嘴,有些神秘的说道:“三叔,你不懂,这桥没什么不对的地方,但是在桥上发生的故事那是相当的炸裂啊,非常以及极其的炸裂,当时派出所的都来了。”
“哦?有多炸裂?”
吴三省看着吴凌这个神秘兮兮的模样,还有旁边自家大侄子那一脸有些感慨的模样,眼睛闪过一丝好奇。
八卦是人的本性,好奇是他们老吴家的传统。
吴三省表情虽然不变,但是他的坐姿却不由的往吴凌那边侧了侧,做出了倾听状。
吴凌看见自己三叔脸上这一副好奇狗子的模样,也没吊他胃口,对着他招了招手,鬼鬼祟祟的道:
“三叔你过来点,这事有点私密,我偷偷跟你讲。”
“事儿还挺多。”
吴三省看他这副偷偷摸摸讲小秘密的动作,嘴里轻啧了一声,模样像是有些不耐烦,但是还是把耳朵移了过去。
吴凌也往他那边凑了凑,伸手在旁边遮住了他的耳朵,小嘴不停的在他耳边嘀咕着:
“三叔我跟你说嗷……”
在短短不到五分钟的时间。
吴凌的小嘴一直没停,讲的那叫一个绘声绘色。
他原本是讲给吴三省一个人听,但是因为他那作为标准的吃瓜人,在讲八卦时实在是有些小兴奋。
所以音量不自觉的提高了些许,再加上车里面的人,那听力就没有一个弱的。
所以,这车里面看似是吴凌在对着吴三省一个人讲八卦。
但是其实,吴凌是在给全车的人讲八卦。
所以这就致使在这短短的几分钟之内,车子里面八个人,一条蛇。
除了张启灵、沉云溪,和知道内情的吴斜之外,他们其余的几个,脸上的表情就像是上演了一部伦理大戏一样。
吴凌小嘴儿说了几分钟,他们脸部的表情就变了几分钟。
原本一开始吴三省只是有些好奇,但是还是有些不以为意的。
毕竟他三爷在道上见的操蛋事情那可太多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但是在他听完自家小侄子说的那些事情之后,原本不以为意的态度发生了180度的变化。
他嘴里吸了一口气,拧眉问道:“真的假的?现在的人这么没下线了吗?”
吴凌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又指了指旁边的老哥,嘴里说道:
“当然是真的了,我跟我哥亲眼所见呢。”
吴三省听到这话看了吴斜一眼,后者点了点头,说道:
“确实是真的,当时事情闹得挺大的,警察都来了,不过那人在这地方好像有些权势。”
“昨天晚上那么大的动静,今天早上我却没有在网上看到任何一篇关于这地方的报道,看上去像是被人压下去了。”
吴凌点了点头,嘴里附议道:
“没错,没错,今天早上我还特意搜了关键词呢,结果啥也没有。”
说完这话之后,吴凌嘴里叹息了一声,正准备在说些什么的时候。
突然他眼睛一闪,瞥到了前面的岔路。
吴凌看到前面的路况,挪着小屁股往前蹭了蹭,探头对着前面的晓山青说道:
“青叔,前面那个路口右拐一下,然后下一个岔口,一直直行就到酒店里了。”
“那酒店的牌子很亮,旁边还有一家蜜雪冰城,一下子就能看见。”
吴凌这话题转的猝不及防,致使听八卦听的津津有味的晓山青,听到自己的名字时有些微愣。
就跟那上课摸鱼,突然被老师点到名字一样。
不过晓山青并没有被老师点名时的那种紧张,反而嘴里带着笑音的答道:
“好嘞小少爷,前面我拐个弯,这下雨路滑,车拐弯的幅度可能有些大,您小心点别碰到伤口了。”
“昂,好嗷。”吴凌乖乖的点了点头,正准备蹭着小屁股稳稳的坐到自己的座椅上。
突然,他眼角余光瞥到了坐在自己前面的沉云溪身上,有一条绿色的小东西,不停的在他的脖颈处游走。
许是吴凌的目光有些明显,导致那条不断游走的小东西突然一顿。
随后顶着一个圆乎乎的小脑袋瓜探头瞅了他一眼,绿色的小脑袋上下轻动,看上去像是在跟吴凌打招呼似的。
看到这一幕,吴凌眼睛亮了亮,顾不得乖乖坐好,又挪着小屁股蹭了回去。
他的指尖在那条小蛇面前轻轻的扫了扫,像是也在同它打招呼似的。
那条蛇看他又移了过来,止住了自己那看似想要勒死自己主人的动作,微微探着身子,甩着青色的尾巴,往吴凌手边游去。
青蛇的速度很快,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弓着身子,缠在吴凌的手腕上。
它嘴里“嘶嘶”的吐着蛇信子,碧绿色的竖瞳直勾勾的看着吴凌,模样有些渗人。
但是吴凌却一点害怕的情绪都没有。
倒不是说他这个人有多胆大,而是因为他这个人天生就不怕蛇这种滑滑腻腻的动物,反倒是怕那些长毛多腿的动物。
而且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这蛇长得老好看了!
吴凌是个实打实的颜控,而且他喜欢亮亮晶晶,并且小巧精致的东西。
这小玩意长得还挺别致,几乎完完全全的长在了他的审美线上。
吴凌看着乖乖的趴在自己手上的青蛇,狗爪子又忍不住痒了痒。
他伸着指尖,轻轻的戳了戳那青蛇眼睛下面的鳞片。
感觉指尖触感并不是料想之中的坚硬,反而有些软乎乎的,并且冰冰凉凉的时候。
吴凌又有些新奇的伸着狗爪子搓了搓。
蛇类没有眼皮,所以在吴凌碰那条蛇的眼皮下面的鳞片时,那条蛇并没有眨眼,只是模样看上去有些生无可恋似的。
青蛇的尾巴甩了甩,透露出了此时它有些无奈的心情。
如果青蛇可以化形的话,它肯定会满脸惆怅的吸一口烟,然后再飙一句脏话。
“娘的,带熊孩子真费劲。”
吴凌见自己手里面的蛇嘎嘎乖巧,就跟没有脾气似的,任他揉捏。
那有些不老实的小狗爪子,直接欠嗖嗖的捏住了蛇的脑瓜子,一下子就扒开了它的嘴巴子。
被迫咧着个大嘴的蛇:“……”
艹!
你丫的,非逼我飙脏话是吧?
捏捏就捏捏吧,你咋还扒上了?懂不懂什么叫做公母有别?
我虽然是条蛇,但是我也是有蛇权的好不好?
你信不信我给你一口。
事实证明,吴凌不但不信,甚至还兴致勃勃的用指尖戳了戳那条蛇有些泛蓝的牙齿,嘴里好奇的问道:
“为啥你的牙是蓝色的?”
青蛇当然不会说话,但是却自有人回答他。
“因为它是毛鳞树蝮变异而来的一个物种,基因和普通的毛鳞树蝮不一样,所以毒牙和血液,以及瞳孔的颜色都和普通的蛇类不一样。”
“变异的?”吴凌听到这话,有些惊奇的歪了歪头,目光对上了一双温和的眼睛。
“嗯,变异的。”
沉云溪点了点头,他看了一眼吴凌那有些不太老实的小狗爪子,又看了看自家蛇那被迫大张的嘴,眼睛一弯,里面闪过些许笑意和新奇。
像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姿势似的。
这时那条青蛇像是看到了沉云溪似的,尾巴一甩,眼里迸发出了一丝求救的信号。
沉云溪瞥了它一眼,不着痕迹的收回了视线。
他略微垂眸看着吴凌,用指尖点了点那青蛇上面弓起来的鳞片,声音轻缓:
“少爷,这蛇虽然不咬人,但是身上的鳞片却很锋利,你捏它的时候小心些,可以顺着它的鳞片捏,这样手不会受伤。”
“这样吗?”
吴凌看着刚刚沉云溪示范的动作,指尖缓缓的往下移了移,随后抬头看着他。
“对。”沉云溪眼睛微弯,嘴角勾了勾。
他手把手的教着吴凌怎么正确的撸蛇又不会伤到自己,这整个过程十分的融洽。
当然有一个物体不太融洽。
被当做面团揉的青蛇:“……”
所以说,老子的命就不算命了吗?
在吴凌一边吃着自家老哥递过来的火腿肠,一边和沉云溪一起研究小蛇时。
车窗外的雨滴不知何时悄然停下了,空气中布满了雨水潮湿的气味。
此时,繁星从乌云中露了出来,点点星辰,微闪。
一辆路虎车,迎着闪烁的星光不停的往前赶着。
洁白的月光落在前面的大路上,为灰色的水泥板铺成了一层淡淡银光,照亮了前方的路。
随着吴凌和周围人说话的声音和打趣的笑声,时间慢慢的在他们之间缓缓流逝。
在接近晚上9点时。
路虎车,稳稳的停在了一家依旧灯火通明的酒店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