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这话一出,在场的五个人,三个人都把目光落在了吴斜身上。
黑瞎子墨镜后的双眸带着调侃,表情虽然是含笑。
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没憋什么好屁,浑身打趣的意味都快要溢出来了。
旁边的张启灵表情虽然不变,但是他的目光却从周围的环境上落到了吴斜的脸上,眼神微动。
吴凌听到这话也觉得有些不对,他抬头看着自家老哥,脑子里面更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目光下落到吴斜的下半部,小表情有些小惊疑。
吴斜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他想歪了,连忙在他口出惊人之前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别想多,你哥我没吃过猪肉,难不成还没见过猪跑吗?”
幸亏吴斜捂嘴捂的比较快,要不然吴凌就要脑子一抽,不知道又要想些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了。
在两人说话的时候,突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吴凌扒着自家老哥的手掌抬头一看,惊讶的那些发丝居然从洞口里钻了上来。
众多发丝纠缠在一起,仿佛形成了一张巨大的海浪,几乎堵满了身后的甬道。
黑瞎子听见身后的动静,嘴里轻啧了一声,抬起手,头也不回的冲着后面的那些发丝打了一枪。
子弹在穿透发丝时,发丝有一瞬间的停顿。
却没想到,在停顿过后,异变陡然发生。
一条如瓶口粗的发丝,速度极快的朝着最后方的黑瞎子袭来。
吴凌瞳孔一缩,下意识的开口:“小心身后。”
黑瞎子也感觉到了身后的异样,然而这里空间实在是太过于狭窄,根本没有地方躲避。
眼看着发丝直奔而来,黑瞎子眉头轻皱,手中的枪快速的对着那团发丝射击。
但在他指尖扣动扳机时,子弹却并没有如他料想般从里面射出。
黑瞎子一挑眉,表情有些惊诧。
不会吧老伙计,这时候卡壳?
眼看着发丝就要击中黑瞎子。
突然,一阵物体被发丝包裹住的声音,在空间里响起。
“噗呲。”
吴凌在那团发丝快要接近黑瞎子时,本能的脚边的石头,快速的朝着前面一踢。
顿时,伴随着“噗呲”一声。
在砖面接触到黑色的发丝时,几乎眨眼间,它就被包裹的完全看不见任何踪影,就像进入了黑洞一样。
然而就是这不到一秒的功夫。
黑瞎子就快速的把卡壳的手枪处理好,随后抬着胳膊对着那团发丝就是果断的射击。
空间里枪声不断,发丝被巨大的冲击力一撞,迫使往后缩了好几米。
吴凌看着黑瞎子开枪时,子弹划过枪膛产生的火光,脑子灵光一闪,扭头看着周围的人问道:
“哥,你们谁有酒啊?我这还有个打火机,要不咱来一把热情如火焰烧丫试试?要不然这么被追着跑,太憋屈了。”
吴凌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唐山人,这一下直接爆了句京腔,说明他是真的被追的有些烦。
潘子胸口有些微喘,他听到自家小少爷的话后,想到自己腰上的水壶里装的是酒。
他正准备说话时,却突然听到后面的黑瞎子说道:
“用不着这么麻烦,我这儿有更刺激的。”
说完这话,黑瞎子的指尖就突然多出了两个银色的小球。
吴凌抬头看着他手里跟玻璃球一样的东西,有些好奇:“这是啥?弹珠吗?”
见吴凌有些好奇,黑瞎子挑眉,动作极其随意扔给了他一颗。
随后在他新奇的目光中,有些恶趣味的勾了勾嘴角,露出一口大白牙。
“炸弹。”
“啥玩意?”吴凌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握着手里有些沉甸甸的小银珠,目光呆滞的看着黑瞎子。
但是在他看到黑瞎子脸上那犹如狼外婆拐卖火柴的小女孩的笑容时,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吴斜听见这话,也立马扭头看着黑瞎子。
目光落在了他手里拿着的两个银球上面,认出这东西是什么时,脸色顿时一变:
“瞎子你别乱来。”
“放心,我心里有数。”
伴随着黑瞎子话落,他将吴凌手掌处的小银珠拿在了手里,随后用力一捏。
顿时,银珠里迸发出了一阵刺眼的红光。
黑瞎子瞥了一眼面前有些呆滞的小脸儿,眼底闪过一丝恶趣味的笑意。
随后他嘴角挂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转身看着身后那一大团犹如深海巨浪般狂涌而来的发丝。
手腕一动,两颗银珠瞬间就被他狠狠的甩了出去。
这一下又快又准,看的吴凌眼睛一晃,然而他还顾不得眨眼,心头那种极其不好的预感顿时加深。
旁边的吴斜更是。
他听着后方传来一阵犹如秒针行走的声音的细微咔嚓声,心中一惊。
连忙扭头一看,结果就见那原本的银色的小珠,在刹那间就变成了红色,看上去马上就要爆开。
“艹,别他妈愣着了,都快跑!”
看到这一幕,吴斜嘴里顿时暗骂一声,立马护着吴凌拔腿狂奔。
不怪他反应大,实在是黑瞎子这个举动有些让人发疯。
这炸弹的滋味儿,吴斜可是真真实实领教过的,那滋味可不好受,生不如死。
之前他在湖南淘沙的时候,被狗屎糊了眼睛,让小人阴了一刀,
当时他只身一人,并不外援,为了脱困,只得选择了一种自损一千的法子。
也得感谢他在自家三叔的口头熏陶下,养成了一张骂死人不偿命的嘴。
当时他为了不让那些人一枪崩了自己,只得口头不断的挑衅他们,让那些人气的牙根痒痒,这也让他避免了直接被一枪崩死的绝境。
不过挑衅的结果,往往有些惨烈。
当时吴斜脑袋上顶着七八个冲锋枪,两条胳膊全被人卸了,肋骨也被打断了好几根,口鼻到处都是血迹,模糊的根本看不出人样。
那些人为了避免他死的太快,在他的腹部连捅了十几刀,但是刀刀都擦过了他的器官,直直捅到了皮肉处,甚至为了看他疼痛的表情,还往他腹部灌水,肉都被刀子搅烂了,差点被弄死。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
吴斜浑身被打得遍体鳞伤,鲜血不断的从他身上涌出来,汇聚在地上,全身冰凉像是失去了生命特征一样躺在尿液和血液混合的肮脏。血污当中。
在那几人以为他被捅死了,放松戒备的在周围休息的时候。
吴斜拼着最后一口气,直接用身后的石头,把被踹脱臼了的左臂给咬牙撞了回去,把挂在脖子处,伪装成项链儿的弹珠直接给拽了下来。
随后他趁着一个人背对着自己,一时不察时,直接捡起旁边锋利的石头,狠狠的插进了那个人的脖子里。
提起全身的力气,拽着他的后背,用他的身体当掩护,迎着飞溅的子弹,冲进了那些人群当中。
在肩膀中了一枪,拼死逼近那些人后,吴斜咬牙用被踩的血肉模糊的手,将脖子上那和自己的银坠挂在一起的珠子用力拽了下来。
银色的珠子被他手中的鲜血给染红,看起来血腥无比,却又带着诡异的美艳。
伴随着炸弹被启动时发出的几声细微的轻响,银珠缓缓的闪过了几点红光。
吴斜因为失血过多,导致有些涣散的双眸中被这些红光给照亮,显得有些诡谲。
下一秒。
空间里响起了一阵巨大的让人耳鸣的爆炸声。
当时在那一颗炸弹爆炸的时候,吴斜瞬间被炸弹的余波给冲击的倒飞了出去。
他当时只感觉自己浑身就像被一辆巨大的水泥车给碾过了一样。
身体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疼的他直接晕死了过去。
不过也幸亏他在下这次倒斗时,曾经被查尔和秦意做了好多次研究,注射了许多药剂,骨头的坚硬程度比常人要强。
而且也不知道,当时是他在扔炸弹的时候,被人折了手腕导致力气有些折损,还是因为心里到底还是不想死。
炸弹被他扔的,在他心理预期的位置往前超出了一寸,滚到了墓室下面近四五米的平台上。
避免了吴斜没被敌人的乱刀给捅死,结果被自己的炸弹给炸死的悲催操作。
而且因为当时他们倒走的地方在湖南的一个小山村的山体上,当时爆炸的时候正是早晨。
在爆炸声的时候,山体顿时滑坡,发出了巨大的动静。
村里的村民都是靠山吃山的,当时赶门过去查看,这才避免了吴斜不被炸死,被饿死和失血过去嗝屁的场景。
等他吴斜醒来的时候,他早就被吴家三爷和二爷联合给捞了出来,已经在医院里躺了两个多月。
不过因为头部受到重创,导致他在当时脑子不清楚,就跟傻了似的,昏昏沉沉的度过了接近半年的时间。
不过湖南的历练,有好有坏,虽然吴斜差点去见阎王爷,但是他小三爷的名声,也彻底在道上打响。
一个孤身只影、手无寸铁的人,弄死了十几个在道上小有名气,浑身装备精良且臭名昭著、专门黑吃黑的赏金猎人。
这种以一敌众,狠起来不要命,连自己都炸的行为。
直接将吴斜顶着吴三省的庇护才换来的小三爷名号,在圈里一涣如新,并且根深蒂固。
从那之后,他不再是顶着吴家庇护的,墙上泥皮。
而是拥有了自己的拥护人群,和势力的彻彻底底的一个疯子,吴家,吴小三爷。
那次的事件,让吴斜对着人性的险恶有了新的认知。
他似乎懂得了当初在他毅然决然的决定入这行时,爷爷什么阻挠的话都没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爷爷之前不求别的,就希望你和小凌,你们小哥俩儿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生。”
“不过现在看来爷爷的这段希望,终究是一场妄想,该来的终究会来,躲是躲不过的。”
“小斜,爷爷没什么好交代给你的,你想要去做,那就去做,爷爷别的本事没有,但是你们要是受了委屈了,爷爷我永远都是你们兄弟俩的靠山。”
“在这些年,爷爷也经历过不少风雨,在这世界上,鬼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
“人性不可窥探、不可试探,稍有一点纰漏,就会命悬一线。”
“谨记,万不可随意信任别人,付诸真心。”
“因为你不知道,在你面前的那个人,究竟是人,还是披着人皮的鬼。”
吴斜当时不懂他爷爷在当时说那话时,现在他懂了。
思绪回到现在。
因为尝试过这弹珠炸弹的威力,所以在吴斜看到黑瞎子将两个炸弹,直接甩在身后时。
惊的他连忙护住自己的老弟,推着前面的潘子和张启灵就快速的往前跑。
文明如吴斜,此时也被黑瞎子的这骚操作给气的脖颈子一片通红,破口大骂:
“死瞎子你个驴蛋玩意,你他娘的是不是嫌咱们死的不够快?这里要是塌了,老子第一个弄死你!”
伴随着吴斜的骂声,还有众人快速顺着楼梯往上跑的脚步声。
以及吴凌不知道被哪两个人给架着胳膊给拉了起来,被夹在中间的小呆毛有些迷茫飘荡的画面。
黑瞎子笑的依旧一脸玩世不羁,只不过在他的眼睛落到张启灵冷冷的脸上。
感觉到一股杀气时,脸上微笑的表情一僵,嘴里咳嗽了一声:
“安了哑巴,像黑爷我这么善良的人,怎么可能会那么恶趣味的把队友的性命给留在危险当中呢。”
“这炸弹是三爷他们改良过的定时版本,我看着挺有意思,就顺手拿了几颗,正好拿来试试。”
说着,黑瞎子就露出了一口大白牙,挑眉说道:“不用白不用。”
吴斜听到这话,嘴角一抽,没忍住骂道:
“去你娘的不用白不用,你他娘的是不是脑子有泡啊?谁家正常人一言不合就扔炸弹啊?”
吴凌被自家老哥拽着跑,虽然有些搞不懂现在的情况。
但是小脑袋还是在吴斜说这话时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顶呆毛微扬。
看起来像是忘了刚刚自家老哥也随手弄了个炸药,差点把那些禁婆的头发给烫成大波浪和锡纸烫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