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醒。我们的人在那里守着。”宋嘉琳语速很快,背景音嘈杂,周围环境听上去十分混乱。
一会儿有人叫她,“宋姐,这个报告你看一下……”,一会儿又是她叫住别人,“哎小张痕迹分析结果出来了没?去催一下。”
循环了好几遍才回到跟秦苏的正常通话中,她压低声音,“痕迹分析结果虽然没出,但是北新乡那边给我们提供了重要线索。”
“什么线索?”
“伍叶的老公,卖卤肉的那个,趁我们的人在问伍叶话时,在警车附近鬼鬼祟祟的,被天网拍到了。”
“那可真是……”秦苏本想感叹几句,转念一想,“她老公为什么要害她?”明明伍叶也将要坐上警车。
“现在还不清楚这件事是伍叶老公自己干的,还是有人指使他的。北新乡的兄弟已经把人抓回去审了。你那边呢?”
“我准备隔三差五去医院跟陆音聊聊天,或许她会对我卸下心防。”
午后,秦苏打电话给自己在卫健委工作的亲戚,麻烦他查了一个人的就诊记录。
第二天一大早,秦苏便抱着一只小狗去了医院。守卫的警察很严格,拿着金属检测器对着她扫描了一番才肯放人进去。
“你又来了。”
“我给你带了个朋友。”秦苏把小狗从怀里掏出来,一只白色的,毛茸茸的小狗站在原地,瞪圆了眼睛,好奇地看着这个房间,一动不动,像个可爱的玩偶。
陆音明显被小狗吸引了注意,不由自主地蹲下身,伸出一根手指轻抚小狗的脑袋。
“它叫什么名字?”
“星辰。”秦苏说,“既然你爸爸不在了,希望星辰可以替他陪伴在你身边。”
陆音用极轻的动作点了点头。
小狗轻轻一跃,前腿的两只爪子趴在了陆音的膝盖上。陆音顺势一把将小狗抱起,拥入怀里。
“它好可爱。”
秦苏心里关于先前的猜测完全被证实了,“之前扔在我店门口的那些野狗的尸体,不是你干的吧?”
秦苏手上的动作一滞,随即放下了星辰。
“你什么意思?”她又恢复了防卫状态。
“我说,”秦苏也不恼,她蹲下身重新抱起星辰,一步步靠近陆音,“真正的虐杀者眼中是不会有爱意流淌的。”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陆音被逼到了墙角边,扭过头去故意不看秦苏,“那些野狗的尸体确实是我扔的。”
“我知道,我是说,你为什么要故意让人误会是你在虐杀那些野狗?是不是这样可以更充分地证明你精神上的问题?好让你更方便做一些事情?”
陆音明显被秦苏这番话激怒了。“我精神就是有问题,怎么了?”
“张维为什么要帮你?仅仅因为他和秦果的关系吗?”提到张维,陆音的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更难看了。她掀开被子,爬回病床,开始下逐客令:“我不舒服,你快走。”
秦苏拿起手机开始念:“2019年7月,张维入院三个月;2021年8月,张维入院两个月,去年9月,张维入院1个月;跟你的住院记录都重合。你说是巧合吗?可能一开始是,但后来……我不信。”
“别说了。”陆音的脸已经极其难看。
“据我接触,张维虐杀小动物的可能性也为零。但我却在他家店铺后门的下水道口上发现了动物的毛发,恰好跟扔在我店门口的野狗尸体毛发颜色一致。你说是怎么回事呢?”
“别说了!”陆音捂住耳朵,开始尖叫。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张维的妈妈,田姐,在虐杀动物。对吗?”
“滚——”陆音将手能拿到的所有东西一股脑地朝秦苏砸了过去,杯子碎在她脚边,碎片溅起划伤了她的手背,但是她的嘴角却勾起了微笑:“我猜对了。”
“拜拜,陆音。下次见。”
离开医院后,秦苏给舒一一打了个电话,“你找个由头把张维带出去玩 两天。”
“出什么事了?”
“扔在我们店门口的那些野狗的尸体,大概率是田姐干的。”
“田姐?”舒一一惊讶不已,“怎么回事?”
秦苏说了自己的推测,“目前还不能完全确定,所以我得再试探她一下。”
“不通知宋警官吗?你自己一个人我怕不安全。”
这倒是提醒了秦苏,有虐杀动物倾向的人一旦被激怒很可能变成穷凶极恶之徒,保险起见她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了宋嘉琳。
宋嘉琳那边显得有些为难,“如果以虐狗抛尸案的由头估计我们这边人手目前忙不过来,但是如果跟金凌的案子有关……”
“我担心的就是这个。”
如果田姐和金凌的案子不是独立的,而是互相之间有联系的……想到这里,秦苏不禁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去试试。”
“我陪你。你把时间和地址发给我。”
其实也不需要刻意找时间,开店的人白天几乎都在。秦苏挑了个上午,径直走进了“春田花开”,田姐见到她面露急色:“小秦啊,今天不好意思,我有点急事,要先关店。”
“没事,你忙。”她本来也没打算在当天摊牌,毕竟舒一一才把张维带出去不到一个下午。她刻意叮嘱舒一一一定不要将张维带离乐城,要选在一个小时内就能赶回市区的地方。
第二天,“春田花开”依旧大门紧闭。秦苏提前给宋嘉琳打了电话,打算登门拜访。她绕到“春田虎开”的后门,下水道的栅栏上依旧残留着各种颜色的毛发。看样子最近田姐压力不减。
“田姐,田姐你在吗?”秦苏高声唤道,无人应答。
“田姐,你不在吗?张维呢?张维出去玩了吗?好几天没看到他了哦。”秦苏故意说一些刺激田姐的话,但依旧没反应。
或许是真的不在?
难道自己这趟白跑了?
刚要转身,就撞上了田姐阴森的脸。
与以往的和蔼的笑容不同,田姐脸上的沟壑都变得凶恶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