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瓦拉几亚人吹响声调悠长的牛角号,一名同盟国子爵带着两千狂战士发起了试探性进攻,因为敌人数量不多,克劳德也就没有使用三弓床弩,而是命令骑兵使用普通的弓箭齐射远距离杀伤狂战士,伴随着一片箭矢的落下,上百名狂战士浑身插满了箭矢倒下不起,其他的已经迫近到距离寨墙百十步的距离,他们一部分人疯狂的拆卸着拒马和刺木堆,另一部分人向着寨墙上射箭的骑兵投出了几千把小战斧,密密麻麻的战斧立刻给莱茵兰骑兵造成了伤亡,不过莱茵兰军人有寨墙保护,人数上也比狂战士多十倍之多,还击的箭矢让狂战士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几个回合下来,二千瓦拉几亚狂战士就只有一千人左右退出了战斗,其他人都变成了黄沙下一具具正在腐烂的皮囊。
初步接触之后,瓦拉几亚人开始组装投石车,由于投石车距离营寨较远,克劳德发射了几架三弓床弩,硕大的箭矢呼啸着飞越了双方之间的空旷距离,超乎瓦拉几亚人想象的远距离击中了一架投石车,威力巨大的箭矢利用惯性把投石车撕成了碎块,瓦拉几亚人急忙向后转移其他的投石车,克劳德又发射了几架三弓床弩,眼见无法再击中投石车就暂停了发射,投石车组装完毕后也开始对莱茵兰人的营寨进行了远距离的攻击,无数的火球呼啸着落在了营寨之内,将不少的帐篷引燃,有瑞德里格斯在,大部分火情都被瑞德里格斯及时使用水系魔法消除,部分顾及不到的着火点也被骑兵们纷纷扑灭。
瓦拉几亚狂战士手持传统半圆形盾牌冒着寨墙上密集的弓箭向前进攻,不时有倒霉的狂战士中箭,但狂战士特殊的属性让他们不遭受致命伤不会退出战斗,反而会激发他们的野性,有的负伤狂战士丢掉了手里的战斧,用力旋转着盾牌奋力冲向莱茵兰人的寨墙,全然不顾雨点般射下来的箭矢,直到浑身插满了弓箭才倒地吐出最后一口呼吸,莱茵兰骑士们急忙砸下三弓床弩的扳机,威力巨大的粗壮弩箭应声而发,直接把四五个狂战士贯穿在一起向后飞去,被贯穿身体的狂战士还没有丧失意志,他们用手里的兵器敲击着去势不减的弩箭箭杆试图停止弩箭的飞行,不过一切都是徒劳的,只有弩箭刺中后方某一件物品才会停止飞行,这就是三弓床弩的骇人威力,不同于普通箭矢的杀伤力,只要被三弓床弩的弩箭射中,不管是人还是马,甚至是城墙上的箭塔都只有一个下场,粉身碎骨。
梦尔顿勋爵一次性把四万瓦拉几亚狂战士全都投入了战斗,从四面八方对瑞德里格斯的营寨发动了总攻,四个方向没有主攻助攻,全都是主攻,由于瑞德里格斯所部人数不占优势,因此陷入了苦战,为了防备瓦拉几亚人隐藏的大杀器,瑞德里格斯养精蓄锐并不直接投入战斗,只是时不时释放几个激发斗志,消除恐惧的小魔法,或者在紧急时刻对寨墙下密集的瓦拉几亚人投放几个恐惧魔球缓解一下压力,而瓦拉几亚方面的魔法师也畏惧瑞德里格斯这个十二级魔法师的存在,一直没有消耗自己的魔力,也在等待着时机出手,因此,这场瓦拉几亚人对莱茵兰人的战斗就变成了一场普通战士之间的对决,法伦特,克劳德等人竭尽全力与冲上寨墙的瓦拉几亚狂战士厮杀,也幸亏有克劳德这个光明骑士奋力战斗,力保营寨不失。
迫近寨墙的瓦拉几亚人投出了数不清的火把,无数的火把在空中飞舞,带着美丽的弧线落入了寨墙里,仿佛转眼的功夫,寨墙上下就被淹没在熊熊烈火之中,还在忙着射箭的莱茵兰人也顾不上逼近的狂战士,开始疯狂的扑打火焰,随军的魔法师和牧师只能消耗所剩不多的魔力和法力施展水系魔法灭火,等魔力耗尽他们也只能拖着瘦弱的身躯抱起一桶桶清水投入灭火行动,等扑灭火灾,打退狂战士进攻之后,法伦特惊异的发现营寨储存的清水已经所剩无几,莱茵兰人靠在寨墙上嘴唇干裂的啃着手里的烤饼,奋力的向下咽着,有的士兵惊喜的发现脚下平台上还残存着一点刚才灭火之后的水渍,他急忙趴下去贪婪的吮吸起来,周围的骑士羡慕的看着他也着急的寻找去周边还没蒸发掉的水渍。
瑞德里格斯无奈的摇了摇头,命令士兵们在空地上堆满水桶,随即打了一个响指,一小片积雨云出现在水桶上方,几道闪电从积雨云中啪啪射出,随即落下了雨点,雨量不多,也就几十个水桶接了一半的水量,等积雨云消失,瑞德里格斯命令士兵把水分给寨墙上守卫的众人,霍华德走过来说道:“哈哈,你这个十二级魔法师居然用魔法求雨,也是战争史第一人了吧。”瑞德里格斯道:“没办法呀,过会敌人再攻过来,还不知道能不能守住,先让弟兄们吃饱喝足吧。这一带水系元素太贫乏,水系魔法施展不了几次,对方要是全力以赴用火系魔法攻击我们,我还真应付不来呀。”
嗖的一声,一支利箭擦着瑞德里格斯的脸颊飞了过去,钉在一顶帐篷上,可见瓦拉几亚人又按耐不住内心的狂野,再一次发动了进攻,寨墙上的弓箭手们不等将领们下令,已经纷纷拉弓开始还击,漫天箭矢乱飞,在空中有部分双方的箭矢撞击在一起,纷纷向地面落去,其余的箭矢则按照飞行轨迹继续飞行,或插入寨墙的木头,或插入人类的身体部位,中箭的瓦拉几亚人或者莱茵兰人都喷溅出了鲜红色的血液。寨前的鹿角和拒马都被悍不畏死的狂战士破坏的差不多了,双目赤红的骑兵弓箭手射出一只羽箭之后,就看见头戴牛头盔的敌人面目狰狞的冲到了近前,暴怒的狂战士用战斧砍伐着寨墙,寻找着可以攀爬的东西,在几种语言的谩骂声中,突如其来的近距离肉搏战就爆发了,一双双赤红的眼睛在兵器的照耀下闪着寒光,可以看见瞳孔急速的放大或缩小,锋利的兵刃切开盔甲和肉体的组织,将绝望的嘶吼扼杀在喉咙之中,只不过数分钟,随处可见的尸体就遍布寨墙下那几个缺口,死神死亡的鼻息始终在瓦拉几亚人和莱茵兰人身旁缠绕,肆意的收割着他们的生命。
抬腿在身下敌军的身体上狠狠的蹬了一脚,法伦特才从对方身体上将长剑拔了出来,胳膊处传来一阵阵刺痛,法伦特仔细查看,敌军的一斧劈在了胳膊上,幸亏有盔甲护卫,才没有斩落进去,否则胳膊不保,但铠甲已经破碎,而且浑身粘稠的血迹应该不是出自自身,法伦特懒洋洋的靠在一块木头上,看着寨墙上横七竖八的敌我双方尸体,几乎耗尽了这边的预备队,法伦特才把攻进自己这边寨墙的瓦拉几亚人清除干净,看着寨墙上寥寥无几的莱茵兰骑士,法伦特心力憔悴,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撑过下一轮进攻。
凭借人数优势,梦尔顿勋爵的四万瓦拉几亚人对瑞德里格斯的两万北进军团和察里津军团将士进行了十四轮进攻,而克劳德也带着骑兵进行了四次反击,力图把敌军迟滞在寨墙之外,夜色降临之后,双方暂时脱离了接触,派出了收尸部队,两方人员在战场上寻找着己方伤员,战场上不断有惨叫声传来,时不时有对方伤员被己方收尸部队寻获,下场往往都是一刀处死,只有那些被己方收尸部队找到的伤员才能幸运的存活下来。
整整一天的战斗让交战双方都身心俱疲,瓦拉几亚人阵亡三千人,负伤四千人,莱茵兰人阵亡一千八百,负伤三千人。
瑞德里格斯把法伦特和凯尔叫了过去,三个人叽叽咕咕一阵交头接耳之后,凯尔悄悄带着三百名北进军团骑兵无声无息的出了营寨,他们搬开残余的拒马和鹿角,借助夜色掩护狂风骤雨一般冲进了瓦拉几亚人的营房,等瓦拉几亚人从睡梦中惊醒,凯尔带着三百名骑兵如同一股旋风一般的略过了瓦拉几亚人大营,他们随手投掷的火把在大营内四处着火,在大火帮助下,凯尔等人一顿砍杀之后满载而归,三百人无一人带伤,每个人的剑上全都沾满了敌军的鲜血。不过,凯尔的突袭并不是瑞德里格斯这次出击的主要目的,瓦拉几亚人大营侧后方那十几座熊熊燃烧的投石车才是他的目的,法伦特借助凯尔的袭击引开了敌人的注意力,带着一百多人趁乱将瓦拉几亚人的投石车全都浇上火油变成了一个个大型火把,这一下让莱茵兰人士气高涨,同时,瓦拉几亚人第二天的进攻应该是泡汤了。
果然,第二天梦尔顿勋爵没有让部队发动进攻,而是继续寻找合适的木材组装投石车,等几十架投石车加好也已经快到黄昏了,梦尔顿勋爵索性让部队休整一天,养精蓄锐,等待第二天一早就发动总攻,但由于第一天夜晚莱茵兰人的夜袭,梦尔顿勋爵让部队加强了戒备,派出了无数的斥候兵在大营和投石车周围布防,一夜无事。
天亮之后,梦尔顿勋爵再也没有发动总攻的机会了,罗严克拉姆侯爵的步兵部队终于抵达了战场,瓦拉几亚人的人数优势瞬间变成了劣势,瑞德里格斯的先头部队加上罗严克拉姆侯爵的部队约有五万人,斯特伦中将的察里津军团虽然行动迟缓,但两天以后也会抵达,加上他的四万人,莱茵兰帝国援军高达九万之众,已经与瓦拉几亚狂战士军团持平,而瓦拉几亚狂战士军团要抗击科伦要塞的四万守军,还要对付背后袭来的九万莱茵兰帝国援军九万人,就算是骁勇善战,嗜血善杀的狂战士也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要不是欧罗巴军团一战即逃,科伦要塞还真的可能会被瓦拉几亚人攻陷,百年不落的美誉就此陨落,可是造化弄人,偏偏莱茵兰人在罗严克拉姆侯爵和斯特伦中将的配合下打跑了欧罗巴军团,现在还隐隐的包围了一直围攻科伦要塞的瓦拉几亚狂战士军团,要是把这十万瓦拉几亚人一口吃掉,对于同盟国来说不亚于卸掉一条臂膀!
梦尔顿勋爵虽然狂妄自大,但并不是白痴,眼下莱茵兰帝国北进军团已经全军抵达,人数已经占据上风,而且之前的攻击效果来看,人数绝对劣势的莱茵兰帝国先头部队都吃不下,现在还妄想吃掉名扬大陆的罗严克拉姆侯爵全军绝无可能,梦尔顿勋爵倒也没有客气,投石车不是搭建好了吗?给我轰,把所有的弹药全都打到莱茵兰人头上,狠狠出口恶气,借助投石车部队不断的把巨石,火油桶这类投掷物丢到瑞德里格斯营寨让莱茵兰人手忙脚乱之际,梦尔顿勋爵指挥部队迅速撤退,急行军向科伦要塞城下的罗科姆索夫斯基大公爵主力汇合。
正在吃早饭的瑞德里格斯和克劳德觉得瓦拉几亚人这一阵狂轰滥炸有点问题,仔细观看敌军投石车弹着点发现杂乱无章,细细一琢磨,克劳德大叫一声:“不好,瓦拉几亚人跑了!”瑞德里格斯咬了一口面包道:“跑就跑吧,反正我们几个人的功绩已经到手,弟兄们打了两天两夜,早就打不动了,跑了也好,等罗严克拉姆侯爵大人全军抵达,跟着大人一起去科伦要塞再捞点也不错。”法伦特和凯尔等人随声附和,这两天他们可是十分的煎熬,不少出生入死的好兄弟都战死了,实在是不想再和瓦拉几亚人硬碰硬死扛了,能打打顺风仗应该是全部龙狮佣大队战士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