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奇怪地看着信纸,女主给她的信里,怎么会出现第二种字迹?
666说话了:【这是男主的字迹。】
【?】
鱼朝朝愣了下:【你怎么会知道?】
【我猜的。】
666无比淡然道。
鱼朝朝:【……】
这……很难给反应。
不过……谢无漾?
他也给她写信了么?
鱼朝朝接着往下看去,嘴角一阵抽搐。
什么谢无漾,666完全在胡说八道,这特么是王医官写来求药的信!
说是她来的路上失策了,有两味药关外没有。可是要稳定谢无漾的身体状况,这两味药缺一不可。
目前她手里还有三日的药量,想让鱼朝朝从朝都找人给她快马加鞭送过去,中途断药是大忌!
鱼朝朝:“……”
这就不能分两个信封吗?
非要挤在一封信里?
大无语!
将此事交待给青梧去办了,鱼朝朝看了眼天色,准备去司农司转一圈,看看情况。
关外。
泽城。
鹤城失守后的第一战线。
蛮人已经被她们暂时给击退了。目前的刺史府中,君燕珺正和虎威将军等人商量反攻的事宜,她们要夺回鹤城!
虎威将军表示很有信心,有此等神威利器在,别说只是夺回鹤城了,就算是打到蛮人的老巢,她也可以拍着胸脯说保证完成任务!
她们在商量之后的部署,谢无漾和越子墨几人却是空闲了下来。
主要暂时刚打完一场,他们所研制的“天雷”那可是立了大功!
直接野蛮地冲进队伍,打乱了蛮人的队形,然后就是一阵轰天爆响,把蛮人的胆子都给吓破了!
己方的军队在混乱一会之后就迅速跟上,整个就是一单方面的追杀。
初次登场,就造成了丰厚的战果!
越子墨,裴尤,端木洛三人抱团,虽然面色有些苍白,可是眼眸却一个比一个亮得惊人!
谢无漾也是眯了眯眸,透过扬起的灰尘,看向那四散逃离的蛮人队伍。
这一刻他的神情,漠然得近乎于无情。
城墙上明明身影如此纤细孱弱,可这一刻你看着他,却一点也升不起怜惜想要保护的欲望。
相反,虎威将军心中不敢有任何小觑冒犯之意。
她可是知道的,这位病弱的谢家公子,远没有外表看上去那般出尘若仙。手段,也一点都不“温吞无力”。
作为他的合作伙伴,虎威将军短短几年就能晋升至此,背后少不了他的帮助。
当她看见谢无漾真的来了关外之时,内心的震撼与无尽的威慑,让她失了和谢无漾争夺合作主导权的勇气。
内心也更加地敬畏于这个病殃殃的少年了。
越子墨几人正兴致激昂地讨论着他们所参与的那一战,兴奋的红色仍残留于他们的脸颊上。
一旁,谢无漾却是眼神怔怔地发着呆。
事情如他所料,一切都在稳步地推进着。可面对这即将到来的成功,他的内心居然是出乎意料的空茫。
当他能掌控自己的人生后,他又该做什么呢?
他失去方向了。
越子墨和端木洛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后,越子墨开口道:“无漾,在想什么?”
“是想着刚才的那一战,还是之后的反攻,亦或是……来之前见过的祁王殿下?”
谢无漾眸光一颤,他掀起眼睫看了过来,声音有些淡:“你想说什么?”
越子墨往他这边挪了几步,坐到了离他最近的那个椅子上。
“我只是想问,你在想什么?”越子墨神情认真道,“明明我们离我们的目标那么近了,可你却提不起来一点劲。……好吧好吧,该认真的时候你还是很认真的,可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他摊手道:“你没发现么?你近来思绪涣散,走神的次数是越来越多了!常常一个人发着呆,给人一种你很悲观的感觉。”
“你在悲观什么?就算是当初我们定下了那样不可思议的目标,我也没见过你这样悲观落寞过。”
端木洛也附和道:“是啊!无漾,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裴尤:“这可不像我们认识的那个你。如果可以的话,就和我们说说吧,以往都是你给我们出主意,今天也该轮到我们了。”
谢无漾沉默了很久:“……”
最终,他还是摇了摇头。
他不习惯和别人坦白自己的内心。
更何况,他现在是什么想法,他自己也捋不清楚了。
而面对人生的重大抉择,他更希望是经由过自己,一一剥出拆解,自己胸腔内的那颗心。
“你既然不愿意说,那就算了。”
他们本也没想勉强谢无漾说出自己的心事。只是看他最近总是心神不定,怕都憋在心里影响身体,所以才出声问询。
裴尤他们都体贴地不再过问了,只越子墨最后说了一句:“不过换作我是你,都不知道还能活多久,我肯定会在不影响家族和朋友的情况下,去做我所有想做的事情,我才不要给我自己留下遗憾。”
裴尤蹙眉朝他使了个眼色,说什么呢?
能不能说点好话了?
什么能活多久,提这茬不是让无漾心里难受吗?
谢无漾却是蓦然笑了,虽然笑容很浅,可也是他近来露出的第一个笑容:“谢谢你提醒我命不久矣的事。”
又看向裴尤和端木洛,弯唇道:“放心好了,我心中有数的。你们不用担心。”
让他再想想。
手中摩挲着一柄紫玉作的扇骨,温润的触感让他心绪渐平。
朝都。
鱼朝朝正在紫宸殿汇报她的工作情况。
圣皇脸色很是淡定平静,看不出满意与否。
只是在鱼朝朝汇报完之后,她突然出声问道:“听说你最近在让礼部筹备亲王大婚的仪式。”
圣皇掀了掀眼皮,声音平淡道:“母皇竟不知,小五与你,是谁要准备大婚了?”
“呃……”
鱼朝朝咽了口口水,有些小声道:“这不是……这不是我看五姐年龄也到了嘛,提前备着,下次就不用那么赶了。”
头顶,圣皇冷呵了声,不辨喜怒道:“是吗?不是给你自己准备的?”
“这难能啊!”
鱼朝朝的求生欲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我还小!而且,我还有母皇和父君在,轮不到我来操心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