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沈念本以为白鹤竹不知道,但其实他什么都知道,他比谁都清楚。
他才是承受的最多,最难过的那个。
她还那么凶他。
“我错了,不该凶你,哥哥不要难过了好不好?”
沈念蹲在他的腿边,温柔的替他整理乱掉的毯子。
“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都支持你。”
沈念捏了一下他的小腿,果然毫无反应。
正常人的腿上会有肌肉,而残疾人的腿因为长时间没有运动过,只剩一层薄薄的皮,捏上去松松软软的。
“我没怪你。”
白鹤竹垂眼看着沈念帮他整理毯子,手不自然的攥了攥。
“你不用做这些事的。”
“善良温柔并没有错,但这不代表你要丢掉你的所有情绪。”
“你有权利不开心,有权利生气,有权利难过。”
“你身为哥哥,面对不听话的弟弟,不应该只是一味的纵容,适当的呵斥也许会有更好的效果。”
“当然,最重要的是,我不希望你委屈自己。”
她说。
我不希望你委屈自己。
几乎是瞬间,白鹤竹眼眶中就蓄满了泪。
泪珠子砸在沈念的手上,更砸在了沈念的心里。
“我委屈......他莫名其妙凶我的时候我会委屈,羞辱我的时候我会委屈,欺负我的时候我也会委屈......”
“我知道,我知道。”
沈念轻柔地帮他擦去眼泪。
“以后委屈了就说他,如果你不教他的话,他永远也不会学会正确的做法的,对不对?”
白鹤竹吸吸鼻子,点点头。
但眼泪就是怎么都止不住。
他太委屈了。
自从妈妈去世了以后,他就没有地方可以哭了。
白家对他来说只是一个住所,并不是家。
“好啦,哭成这样,一会儿出去我爸都得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沈念笑道。
她家小白怎么还是这么爱哭。
跟个小朋友似的。
哭起来还怪好看的。
“有没有湿纸巾?”
白鹤竹抬手指了指那边的抽屉,沈念走过去拿出湿纸巾,擦干净他哭花的脸。
“还哭不哭了,不哭了我们出去吧好不好?”
哭过以后的睫毛湿哒哒的,白鹤竹随手抹了抹,带着些鼻音道:“出去吧。”
沈念推着他走出去,白止然打着吊瓶睡着了,沈云霆在厨房里不知道在忙什么。
沈念推着白鹤竹过去,就看到沈云霆正挽着袖子在案板上处理鱼。
“爸,您怎么还做上饭了。”
沈云霆笑呵呵的看向沈念。
“爸不是怕你想吃了吗,而且小白是爱吃甜口菜对吧?爸今天给你们做糖醋鲤鱼。”
白鹤竹瞬间慌了神,控制着轮椅过去。
“叔叔,您是客人,怎么能让您做饭呢?我来就好。”
沈云霆胳膊躲了一下,“太见外了,你快和小念去客厅坐着吧,一会儿饭就好了。”
白鹤竹可能怎么也不会想到,大名鼎鼎的沈云霆会在他家里做饭。
沈云霆看到白鹤竹微微肿起的眼睛,不自觉皱了下眉。
“哭过了?小念欺负你了?”
说罢,便将目光投向沈念。
沈念举起双手放在胸前摆了摆,如临大敌。
“我可没欺负他啊,您别冤枉我。”
“没有,小念没欺负我,叔叔您别......别凶。”
白鹤竹实在是想不出形容词,只憋出来个别凶。
沈念实在没忍住,轻笑出声,推着白鹤竹走出厨房。
“行了,你就放心交给我爸吧,他做饭好吃着呢,你有口福了。”
“不帮忙会不会不太好啊,而且......叔叔那么大的总裁,居然会做饭。”
白鹤竹总觉得,像做到总裁那个职位的,都是不怎么回家的。
就像是白林一样,一年到头见不到人。
“那是别人,我爸一天看不见我都难受,别的总裁研究怎么发财,他就研究怎么把菜做好。”
“他真是一个好父亲,你很幸福。”
沈念顿了顿。
是啊。
她很幸福。
不过是原来的沈念。
“好啦,一会儿等着吃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