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善文就知道不该信郑龙这句有分寸。
郑龙坐在椅子上，老老实实的给杜善文倒上茶，还试了试温度，合适了才递过去。
看他和颜悦色的样子，大家都以为没什么事了，结果杜善文刚抿了一口茶，就听到郑龙的声音。
“你想怎么死？”
杜善文：“咳咳咳...咳咳咳咳......”
他茶还没咽下去就呛在喉咙里，呛得他咳得停不下来。
“哎呦，怎么还能咳成这样。”
郑龙也没看那个男人惨白如纸的脸色，凑过去帮杜善文拍背。
“小心些，呛到了怪难受的。”
现在可确确实实和他刚刚冷淡的样子形成了对比。
“我没事......”
杜善文总算止了咳，声音轻飘飘的，捏了一下郑龙的手。
“你别吓唬人家。”
郑龙眨眨眼，有些不解。
“我没吓唬他呀，我就是要杀了他。”
他这个职位杀一个人还不是轻轻松松，而且这个人还伤害了他的宝贝。
他平日都舍不得磕舍不得碰的宝贝，就这么叫别人伤了。
而且还是故意定制的刀片，这得多处心积虑啊。
“郑龙。”
杜善文脸色沉了下来，“咳咳咳......”
他被气得咳嗽，郑龙想上去帮他拍背，却被他拂开。
只撑着桌子轻咳。
“你别气，你别气，我听你的，你说怎么办。”
郑龙是手足无措，只能乖乖听话，柔声哄着杜善文。
“听你的好不好？不气了。”
这么一说，杜善文脸色才算好一些。
“先听听他怎么说。”
这个楼里的很多都是杜善文的师兄弟，在他们的师父死了以后，他们就分散了。
有的人觉得唱戏赚不到钱，选择去出苦力。
像杜善文这样的，喜欢唱戏或者有天赋的，就留下来继续唱戏。
戏楼老板看他们可怜，便把他们一起收了。
刚开始楼里的气氛还算不错，因为大部分都是自己人。
后来进来了很多新的人，鱼龙混杂，也有很多人嫉妒杜善文唱得好身段好，又得老板喜欢。
暗里的时候没少编排过杜善文，明里又得堆着笑脸。
杜善文不是不知道，只是懒得管。
他的一再纵容让他们越来越过分，小来小去的霸凌并不少。
没想到这次直接动了刀。
“听见了吗？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郑龙看杜善文脸色缓和了些，也跟着坐下来。
“我......就是，就是不小心的......”
那个男人结结巴巴的还在辩解，郑龙立马横了眉毛。
“不小心？你现在还跟我说不小心？那刀片是你特意定制的吧？”
“我......我......”
那个男人快被吓哭了，杜善文细细一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我知道你们一贯看不惯我，平日里那些小动作我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和你们计较，毕竟都是一个楼里的，若是闹得太难看，老板也为难。”
他手指屈了屈，又道。
“但这次，你们实在是太过分了些。”
“对不起......”
那个男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眼睛布满红血丝，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
他年纪不大，看起来也就十六七岁，估摸着也是被人当枪使了。
“行了，别说没用的了，你直接跟我走吧，我带你去军营。”
郑龙冷哼一声。
带他去军营，有的是法子折磨他。
“别...求您......您再给我一次机会行吗，我以后肯定不会了......”
男孩一直磕头一直哭，郑龙不为所动。
沈念也没有吭声，就在旁边看热闹。
完全忘了白鹤竹还在家里等着她。
“别，我只相信死人的话。”
郑龙抬腿要走，还没等站起身，就被杜善文拉住。
他不顾郑龙冷峻的脸色，对着那个男孩道：“你起来吧，他不会带你走的，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了，不只是我，别人也是，如果再有下次，我也保不住你们。”
“谢谢，谢谢您......”
男孩哭着磕头，老板赶忙把人带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