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主?做什么主?公主在公主府还能让人给欺负了不成?”
萧氏上挑的眸中闪过一丝恨意。
她派去看管沈念的人,居然让沈念杀了。
就是不知道是无意的还是知道是她的人,故意而为之。
“还真让皇后娘娘说对了。”
沈念微微一笑,缓缓开口。
“我府中的下人居然敢怠慢我和我的驸马,我责备几句,他们居然敢以下犯上,当众和我吵起来。”
“我是父皇亲生的女儿,是咱们南朝的公主,我的驸马是父皇亲自挑选的驸马,曾经更是咱们南朝的大将军。他们对我们不敬,不就是对父皇不敬吗。”
“这要是传出去,怕是不会好听。于是我就擅作主张,小小的惩罚了他们一下。”
萧氏嘴角抽动。
那是小小的惩罚了一下么,那是直接要了他们的命。
她压下心中怒火,硬是挤出笑意,咬牙切齿道。
“如此说来,公主确实应该管教他们,就是要记得分寸。”
沈念点头称是。
沈渊和萧氏也不好再为难他们,敬完茶以后念叨了两句就让他们走了。
沈念出了门,觉得那股杀气更重了。
到底是谁要杀了她?
就算在皇宫里也不掩饰一下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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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们回到公主府,府上已经没剩几个下人了。
多数还是萧皇后的人,为了完成任务,不得不留在这儿。
也是苦了他们了,留下可能会死,不留下回到萧皇后那也可能会死。
进退两难。
不过沈念没时间同情他们,因为她的小白正皱着眉头忧心忡忡的“看”着她。
她笑着坐下,给他倒了杯茶。
“怎么了?看起来有心事?”
“公主过于莽撞。虽现在天下是陛下的,可谁都知道那萧皇后经常在陛下身边吹耳边风。公主与陛下的关系本就紧张,若是她再说些什么,只怕公主以后的日子会越发难了。”
他在边塞时,就听闻了萧皇后的事迹。
那时他还不以为然,觉得这些事都是那些无能官员拿女人做挡箭牌。
可是今日他短暂的和萧皇后接触,便能感觉到那萧皇后不似常人家女子。
那些传言隐隐有几分可信。
沈念知道他的担忧。
若是平常人,他的担忧是对的。
可她是沈念啊。
还没有她解决不了的事情。
沈念捏捏他有些粗糙的手,指腹摩擦他手掌上的薄茧。
“不说别的,你就说你信不信我。”
白鹤竹被她摸的有些痒,手指轻微动了一下。
脸上逐渐蔓延上绯色,可还是毫不犹豫的开口。
“我信公主。现在这世间,我只信公主。”
“信我就好。”沈念拍拍他的头,“你呀,没事别想那么多,不如想想,怎么取悦本公主。”
“取…取悦?”
白鹤竹被这话惊到,一时不知怎么回话,只能颤抖着手去拿旁边的茶杯,用喝茶来掩饰自己的羞赧。
“对啊,取悦。”
沈念凑近了几分。
白鹤竹虽是看不到,但是能感觉到沈念的气息打在他的脸上。
还是那熟悉的香气。
“我…自小在军中长大,不知晓男女之事,若是…若是公主需要,我可以学。”
他已是公主的驸马,取悦公主是份内的事。
可是他总觉着太快了。
况且他眼盲,若是哪里做的不好,惹了公主不高兴,岂不是罪过。
沈念故意逗弄他,许久没有出声。
他听不到沈念的声音,有些紧张。
“公主…若是实在是想…也可以…只不过…现在是白日…怕是不妥…”
他结结巴巴的把话说完。
沈念看着他一副视死如归为爱献身的样子,实在是忍不住笑意。
“就这么想取悦我?”
“是公主说的…”
白鹤竹想为自己分辨,可听出沈念话中的笑意,便知道她是在调侃自己。
一时间也不知是该气恼还是该松一口气。
“公主竟这般逗弄我。”
谴责的话,可他说起来偏偏尾音上扬,听起来像是在撒娇。
“谁让白将军这般可爱,一时情难自禁。”
可爱?
这是白鹤竹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个词形容他。
以往在军中,没有人不怕他。
他带出来的军队向来是纪律严明。
公主居然说他可爱。
他故意板起脸,像是在军中训斥下属那般,实则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羞赧。
“公主这般逗弄我,我会生气。”
嗯…
看起来很凶。
如果耳朵不红的话,应该会更吓人吧。
她捏捏他通红的耳朵。
指腹从耳尖划到耳垂,轻轻揉捏。
白鹤竹的耳垂很软。
不像他的手掌上都是薄茧。
耳垂嫩嫩软软,很好摸。
她这般肆无忌惮的调戏,让刚才装凶的白鹤竹面上彻底挂不住了。
他觉得自己呼吸都急促了,心跳也越来越快。
公主这是在做什么。
在摸他的耳朵。
是那个意思么。
可是公主刚刚明明是在逗弄他。
这样会不会太快了。
白鹤竹像个木头人一样定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这倒是更方便了沈念。
她指腹划过白鹤竹的眉毛。
明明是个将军,偏偏生的软眉,狗狗眼。
也不知这般温润的样貌如何吓得退敌人。
手指继续向下,轻抚白鹤竹的眼睛。
本来没反应的白鹤竹睫毛轻颤了一下,身子也跟着发抖。
他在疼。
沈念收回手,不敢再碰。
“怎么回事?你的眼睛还在疼?”
白鹤竹咬唇。
本不想让公主知道的。
他那眼睛被毒的时候并未及时善后,里面可能还在发炎。
好在眼皮并未受损,闭上眼也看不出里面的溃烂。
就是没想到公主会摸他的眼睛。
“说话。”
沈念因为他的沉默有些气恼。
这人怎么这么能忍?眼睛上的疼忍到现在?
“没什么大碍,可能是里面有些炎症,过段时日就好了。”
他察觉出沈念在生气,小心翼翼的答道。
“没什么大碍?碰一下就疼还叫没什么大碍?”
沈念不再听他解释,转而去外面叫下人请太医。
“等一会儿让太医来给你好好瞧瞧,若是里面炎症再严重些,你整个眼睛都会溃烂。”
“多谢公主。”
他感受到了沈念为他着急。
心中一股暖流划过。
很久未曾有人这般在意他了。
会因他没有好好照顾自己而生气。
这让他有一种异样的满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