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灯光不断跳动着,闪闪烁烁,照着地面上,仿佛能看到无数阴森可怖的黑影。
门窗关得紧紧实实,窗帘却无风自动拍打在门窗上,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在这漆黑的夜晚,仿佛有什么看不清的东西在呜咽在哭嚎。
青烟袭来,蔓延在整个屋内。
一道虚虚实实的身影就静静站在半空,身穿一袭白色长裙,浑身散发着冷气,一点人味都没有。
陈国文还没看清楚人脸,就被惊吓得说不出话,更不要说旁边同样被吓一跳的贾德凯。
他妈的!
今晚真撞鬼了!
鬼就站在大门那里,逃跑的路被断的死死的,陈国文、贾德凯只能被困在屋子里,这时候他们这时候谁也不嫌弃谁,紧紧抱成一团,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在那装死当缩头乌龟。
“嘀嗒——”
“嘀嗒——”
“嘀嗒——”
突然有什么东西滴落在陈国文和贾德凯的脑袋上,黏黏的,还有股说不上来的腥味。
借着昏暗的灯光,陈国文抹了抹脸,却见手上居然是一大滩的鲜红的血色,瞬间瞳孔紧缩,将手上的血通通擦到贾德凯的衣服上。
贾德凯也是被陈国文的动作给一惊,下意识地跳了起来,然后同样被这一身的鲜血给吓得说不出话来。
他咽了一下口水,嘴唇煞白煞白的,扑通一声就朝着门的方向利落地给跪了下去,边磕头边求饶,
“鬼大人,求求您放过我,我上有老,下有小,平时做好人好事,捐款捐钱的,从来没有起过坏心思,我敢发誓自己是个好人,鬼大人您行行好就放过我吧,我一定给您供奉最好最大的供品,您要是缺啥您直接告诉我,小的胆小经不起您这份大礼。”
陈国文瞪大了眼珠子,贾德凯这小子认孙子竟然这么干脆利落,说跪就跪?
还有没有出息了!
陈国文赶紧掏出兜里从庙里高价买来的平安符、驱邪符,鬼都是怕这玩意的,肯定有用!
陈国文不屑地瞥了一眼贾德凯瑟瑟发抖的模样,越是在这时候,越不能求饶。
只是他那小腿肚子要是不打颤,说不定自己就真信了。
符咒握在手里,陈国文这才感到自己的身体似是回温了一点,他赶紧将符咒往前一伸,冲着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孤魂野鬼叫嚣,“看见了没,这可是净慈寺的驱邪符,能烧得你魂飞魄散!不想再死一次,还不赶紧滚!”
陈国文靠着买来的符咒虚张声势,他听闻鬼魂一类最是欺软怕硬,要比鬼还要蛮横嚣张。
只是不知道是他听错了还是这符咒有问题,陈国文只感觉周身温度又下降了不少,明明七月的天,却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冷得他浑身上下都忍不住得发颤。
旁边的贾德凯简直怂的不能再怂了。
我靠,这时候陈国文装什么好佬?!
这是鬼啊!
这可是鬼啊!
鬼知道他手里的符有没有用!
没用,他俩今天的小命可是都交代在这了!
贾德凯对着陈国文使劲地打眼色,可是偏偏这时候陈国文跟死了似的,一个劲地攥着手里的符。
林殊静静地站在半空,一头乌黑的长风突然无风飘动,像是锁魂夺魄的刀链顷刻间就能让人毙命。
林殊目光扫过正不自觉发抖的陈国文和贾德凯,眼底尽是冷意。
她看向陈国文手里毫无用处、顶多给个心里安慰的驱邪符,轻蔑一笑。
经历了那么多次梦魇,怎么还如此犯蠢。
林殊抬手一记灵诀打在陈国文体内。
陈国文还没反应过来,身体便是一个暴击狠狠撞到了墙上,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响起。
嘴角流出一口鲜血,陈国文只觉得此时的自己只怕五脏六腑都要破裂了。
真他妈的痛!陈国文龇牙咧嘴。
还有,他花了一套房的香火钱就这!
陈国文看着地上散成一团的符咒,只觉得自己真他妈的好笑!
求爷爷告奶奶才买回来的符咒竟然这么不堪一击!
但他眼下,还得先过了今晚这关,才能找那个骗子算账。
“姑奶奶,您要什么直说,保准我能干到的一定给您办得漂漂亮亮的。您要是在地府寂寞的话,我也能给您烧几个活好的,保准伺候得您舒舒服服。”
见这鬼不说话,陈国文只当自己说的还不够让鬼心动,又加大筹码,“姑奶奶,您一个人总需要有跑腿得给您办事吧、”
“啊——”
还没说完,陈国文又是被一道掌风给打得再也说不出话,头破血流,眼冒金星。
“聒噪。”
这轻描淡写的声音,就好像杀人不过头点地。
看到陈国文的惨样,贾德凯只恨不得自己此刻能隐身,他算是看出来了,这鬼一言不合就开干,根本就不是个好商量的。
正准备趁着林殊的注意力都在陈国文身上,贾德凯一个大跨步赶紧奔着门口跑去,活像是有赶着去投胎,头也不回。
在摸到门把手的那刻,贾德凯眼睛一喜。
太好了!
林殊余光一扫,眼中划过一道深意。
又是一个蠢货。
贾德凯打开门拔腿就跑,却不想有一个鬼影扑面而来。
动作快速而又狠断。
贾德凯脸上的笑容还未退却,就留下了三道触目惊心的爪痕。
“啊!”
“我的眼睛!”
贾德凯捂着自己被抓伤的眼睛,痛呼出声。
黑猫淡定地走到林殊身旁,一脸的矜持和骄傲。
“快夸我~”
瞧见黑猫的眼神,林殊勾了勾唇,“一边玩去。”
黑猫嗷呜一声,识趣地退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