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林殊意味深长地报出一串数字。
直到将林殊的电话号码存在手机中时,宋罗予都有些恍惚。
冥冥之中,她总感觉林殊的目光有些许深意。
难道林殊看出她有拜师学艺的想法了?
那她是收下还是不收下呢。
藏着心事的宋罗予回到自己在燕京的住所时,还一脸的心事重重。
“叮咚——”
微信提示音响起,宋罗予连忙拿起来手机,等看清楚内容后,眼中不禁划过一道失落。
这个时间点,她还以为是林殊呢。
不过很快,宋罗予就打起精神,“怎么了?”
发消息的是宋罗予一直资助的贫困山区女孩,今年刚刚考上燕京的大学。因为两人年纪相仿,又能说得来,宋罗予就和她加了联系方式。
“罗予姐姐,我想去燕京打工,攒生活费,可我不认识路,你能来接我吗?”
屏幕背后,葛桃满脸的泪水,身后是死死盯着她的葛父葛母,两人手上各拿了一根火钳。
“是钱不够了吗?”
宋罗予关心地问道。
葛桃是她通过宋氏集团底下的爱心救助会认识的一个女孩,因为贫困,即使成绩好,也只能辍学。宋罗予了解后,便决定自己亲自资助她,直到上完大学。
因为怀有一颗从教的心,宋罗予不希望任何人因为贫穷而无书可读。
“是、是的。因为要上大学了,我想自己独立,我多赚点生活费,罗予姐姐就能能少花点钱,”葛桃已经不知道要回什么,她只能想到什么发什么,敲打手机的手都在不停的颤抖。
“这样啊,那你说个时间,我去接你呀。”
宋罗予听到葛桃的话,眉眼一弯,虽然她有钱,也承诺过会一直承担葛桃大学期间的费用,但葛桃这种自立自强的精神还是让她为之一暖。
想到照片中瘦瘦小小的女孩,宋罗予心生怜爱。
她决定把葛桃接过来跟她一起住,这样平时也能帮葛桃补补营养,早点养好身体。
“后天可以吗?”葛桃眼眶里的泪在打转。
对不起,罗予姐姐,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葛桃内心不停地道歉,心脏简直要揪成一团,尤其是宋罗予还这么相信她。
“这么赶吗?”宋罗予微微惊讶,她还以为葛桃会等些时段才离开,毕竟突然去燕京,路途也非常遥远,一时半会,可能会适应不了。
“那罗予姐姐什么时候有时间,都可以的。”
瞧见宋罗予说时间赶,葛桃心里一慌,害怕宋罗予就不来了,赶紧改口。
“没事的,后天就后天,我有时间。”
宋罗予只当葛桃想着早点来燕京打工挣生活费,内心微微叹气。
等葛桃来,一定不能让她去什么黑心场所打工,万一被什么周扒皮一样的老板给坑了,还帮别人数钱。
干脆,她直接给葛桃安排个工作好了。
宋罗予兴致冲冲地想着为葛桃安排什么样的工作。
葛桃看到宋罗予发来的消息,心里顿时一松。
罗予姐姐要来接她了!
葛桃赶紧将手机递给一旁虎视眈眈的葛父,神色拘谨又带有某种讨好地说道,“爸、爸爸,罗、予姐姐说,她会来的。”
葛父早年上过扫盲班,认识的字不多,但一些简单的还是认得的,只见他仔细地查看了两人的聊天内容,里里外外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这才放下手里的火钳。
“若是让我发现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小心我现在把你卖到深山老林给老鳏夫当老婆,给你哥换彩礼,让你再也上不了大学!”葛父比划着手中的火钳,冷哼了一声。
话中满满的威胁听得葛桃下意识心跳漏了一拍,她战战兢兢地回道,“不、不会的,我一个字都不会多说的。”
她不想被卖给老男人,她想变得罗予姐姐一样光鲜亮丽,她还要读大学!
“啪嗒——”
门上了锁。
在宋罗予来接她之前,她只能被关在屋子里,哪都不能去。
对不起,罗予姐姐,希望你不要怪我。
葛桃看着被收走的手机,心里默默流着泪。
她没想到只是因为她将罗予姐姐的照片给他们看了以后,她爸妈竟然对罗予姐姐有了那种心思。
一开始葛桃说什么也不答应,毕竟罗予姐姐对她那么好,她不想骗她。
可是迎接她的就是一顿毒打,这些对于葛桃来说是家常便饭,她都能忍受。
可是葛父知道她考上大学后,就用录取通知书威胁她,只要宋罗予不来,他就立马撕了她的录取通知书,让她再也去不了燕京,去不了大城市,也上不了大学。
她为了能走出这座大山,夜以继日地学习,发奋图强,终于走过了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高考,拿到了属于她的录取通知书,结果就要被葛父无情地撕碎。
这无疑是在摧毁葛桃的信仰。
葛桃抗争过,挣扎过,但在一手遮天的葛家,葛父就是大山一样的存在,她无法逃脱。
葛桃透过木窗,看到外面自由自在的鸟儿,眼神里是掩盖不住的羡慕。
要是、
她也能像小鸟一样能飞走该有多好。
堂屋里。
瘫坐在床上口水咯喇流了一嘴的男人只知道嘿嘿傻笑,葛母心疼地为儿子擦掉脸上的口水。
“妈的心肝宝贝,等爸和妈给你找个漂亮媳妇,生一窝子的大胖小子。”
小心翼翼地给儿子喂完饭的葛母,瞥了一眼关着葛桃的屋子,“孩他爸,你真觉得那城里妮子会来?”
葛父抽着大烟枪,狠狠吐出一大口烟,眼里满是恶意和轻视,“城里妮子单纯的很,有那赔钱货在,少不了她来。”
在葛父眼中,能资助自家赔钱货一资助就是三年的大冤种也就只有一个人傻钱多的宋罗予了。
要不是宋罗予是个女的,他也就放过她了。毕竟听赔钱货说那城里妮子还打算继续资助她上完大学。
女人就是败家!
想到这,葛父狠狠啐了一口。
等把宋罗予骗回来,他一定要把那妮子的钱都拿到手。
自家那个赔钱货就是考上大学他也不会让她去的。
放那赔钱货离开这大埔村,就是放走了一笔彩礼。
葛父早就已经联系好了,只要等宋罗予一来,那隔壁村的老鳏夫就提着彩礼把会把葛桃给带走。
葛父脸上露出奸笑。
夜深人静。
宋罗予洗漱完关灯上床。
许是那安神符的作用,宋罗予很快便进入了梦乡,面容恬淡,像是梦到了什么美梦。
突然,一抹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宋罗予卧室门外的阳台。
月色之下,来人点燃了迷香。
就像往常一样,动作格外娴熟。
推开阳台的门,黑影慢慢走到床边,借着微薄的月色,细细打量着宋罗予的面容。
越看,眼里越是藏不住的满意。
黑影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花花的纸扎人,正准备放在宋罗予的床底下。
突然,金光大作,一道亮光打在她的手上,黑影躲闪不及,吐出一大口黑血。
糟了!
意识到不对劲,黑影立马朝着阳台跑去。
“想逃?”
林殊勾唇。
伸手一挥,一道无形的绳索紧紧将黑影锁住。
“你是谁!”
越是挣扎绳索绑的越紧,黑影这才心有不甘,看着林殊阴恻恻道。
明明前面两次她都万无一失,怎么最后关头竟然失手了!
听到动静的宋罗予迷迷糊糊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刚打完哈欠,就看到卧室内两道黑影。
在这昏暗的房间中,格外阴森诡异,尤其其中一个似乎还散发着鬼气。
宋罗予被吓了一跳,赶紧打开床头灯。
“大师!”
看到林殊的身影,宋罗予揉了揉眼睛,怕自己还在梦中,宋罗予又赶紧掐了掐自己的胳膊。
“好疼!”
感受到痛意,宋罗予这才发觉不是做梦,正准备说些什么,就撞进林殊一脸笑意的眸子。
“小姑娘还真是年轻啊,只要放开老婆子,今晚的事我就当没来过。”
阴森森的话语一出,宋罗予这才想起屋内还有第三个人。
“啊!”
宋罗予一时不察,被吓了一跳。
那人的脸惨白一片,就像是纸人一般毫无雪色,枯瘦的脸上一双混浊的眼珠子乱转。
在这夜深人静的晚上,活像见鬼一般。
“叫什么叫!”
“真是一点教养都没有!”
鬼婆听到宋罗予的叫声,当即就怒了,脸上阴沉沉的,似是十分不满意宋罗予的态度。
想到好不容易找到的人选,竟然没有平时表现出来的那般温顺,鬼婆只觉得受到了欺骗。
宋罗予赶紧下床,走到林殊身旁,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随着她掀开被子,宋罗予这才发现被子上还放着一个纸扎做的小人,血盆大嘴,似是能吃人。
“大师救命!”
宋罗予当即将被子一扔,连带着纸扎小人也掉到了地上。
“你这不知好歹的小贱蹄子!”
鬼婆一瞬间似是受到了什么莫大的侮辱,看着宋罗予的眼神是愈发的渗人。
宋罗予不争气地突然感到腿有点抖,只能无助地站在林殊身后。
这种情形下,林殊简直是她的神!
林殊为宋罗予挡住鬼婆吃人的眼神,大手一挥,一记灵诀打入鬼婆的体内。
“噗——”
双腿被人狠狠压着跪在地上,鬼婆因抵抗不住这等威力,再次口吐黑血。
整个人愈发形如枯骨。
“你、”
鬼婆跪在地上,感受到这骇人的威压,这才收起了轻视,心里生出一丝后怕。
她没想到当今竟然还有这等厉害的人物!
可是,宋罗予是她好不容易才千挑万选找到的最佳人选,让她就这么放弃,鬼婆实在是不甘心!
“是老婆子有眼不识泰山,竟然冲撞了大人,老婆子这就向您磕头谢罪,还请大人高抬贵手。”
鬼婆说这番话只是为了装作模样,毕竟她年纪这么大了,有些年轻的小姑娘一看到她,就对她心生同情。
是以,她看到林殊这么年轻,估计也会和宋罗予一样,看她这么可怜就放过她了。
只是鬼婆失望了。
因为她发觉林殊竟然毫无表示,只静静地看她,眼神似乎还透露着多磕点。
察觉到林殊识破了她的想法,鬼婆顿时气极。
“不是说磕头谢罪?难道说说而已?”
林殊嗤笑。
一双眼睛似是X光,瞬间就看透鬼婆的心理。
以为她年轻就富有同情心?
该不该说,这老家伙人丑想的还挺美。
鬼婆敢怒不敢言,她这条命还被林殊捏在手里,当然不敢轻举妄动。
短短两次交手,她就发现林殊不是她能对付的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