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沂南拿着盒子走进屋内,却看到宋父一脸震惊和惊吓。目光触及宋母后背那触目惊心的红纹,以及狰狞骇人的鬼脸,不禁面色一凛。
这是、
宋沂南眸色一寒,就是这种鬼东西害得他母亲昏睡七年?
“拿过来。”林殊看见是宋沂南进来,毫不意外。虽然不知宋修褚是什么原因没有来,但匕首谁都能送。
木盒由上等檀木制作而成,精致又雅贵。林殊扫了一眼,便打开了盒子。
一把短刀赫然静静躺在那里,刀面上雕着一条条栩栩如生的银龙,刀柄是镶嵌着繁杂的花纹,刀鞘则用织锦制成,锋芒毕露又带有一丝冷气。
是把好刀。
林殊伸手拿起来,目光扫过刀上的气息,有些惊讶。
竟然还残留了些煞气。
不过林殊对这把匕首的来历并不感兴趣,淡淡扫过之后,就抬眼对上宋沂南和宋父。
“宋夫人之所以长睡不起,是被人种下了鬼术,此法阴毒,不知不觉间吸食人的生气和魂魄,乃至最后灰飞烟灭。”
宋沂南虽然早有些猜测,但还是被这术法的阴毒给震得瞳孔一缩。
灰飞烟灭?
究竟是什么人,竟然对他妻子/母亲下如此毒手。
宋父听到这鬼脸竟会吸食人的灵魂,不禁身形一晃,神色有些惊恐,“大师,我妻子她的魂魄可是完好?”
宋父语气中带有一丝害怕和迟疑。这般歹毒的法术他不过只是靠近,就能被吸走灵魂,婉莹昏睡了这么久,难道魂魄早就没了?
宋父下意识摇头,内心不敢也不愿接受这种猜想。
然后林殊却不打算隐瞒,诚实告知,“宋夫人已被吸食了三魂。”
只是她低估了宋父的承受能力,当下“哐当”一声,宋父面色发白,倒在了地上。
宋沂南惊慌失色,“爸!”
林殊眉心一跳,见她那便宜徒弟慌里慌张地探了探宋父鼻息,然后才松了口气。
人没事,只是受了惊吓昏厥了过去。
林殊无奈摇头,打了一记清神诀送入宋父体内。
不多时,宋父悠悠转醒,眸中生了几丝茫然,瞥见面前的林殊,这才想起正事,赶紧站起身来,神情苦涩道,“恳求大师救救我妻子,只要能救婉莹,无论让我付出什么我都愿意。”
宋父深知,如今能救他妻子的也就只有林殊了。这一刻莫说是亿万家产,哪怕是他的命他都愿意献给林殊。
“客气。”林殊见宋父眼神都装满了对宋母的心疼和爱惜,不禁一叹。
能守护七年,倒是个为人丈夫的。
“目前要紧之事是先解除宋夫人所中得法术,要想解除也并非难事。百巫诡者,血以噬之,是以亲者之血肉,以血换血。”
通俗来讲,就是用至亲之人的鲜血来洗去后背上的红纹,在场的二人都是宋母的至亲之人,端看这两人做何选择。
“我来!”
“我来!”
宋父、宋沂南异口同声,见彼此眼中都是对宋母的爱,不禁相视一笑。
为救宋母,他们都愿付出。
“一般来说,你们二人的血皆可,但我建议用宋沂南的。”林殊适时开口,“至阳之人的血,对这鬼俢之术有天然的克制。”
“爸,就用我的吧。”宋沂南听到林殊的话,赶紧开口,他爸身体这么虚弱,他怕抽完血,他爸又昏倒了。
至于林殊说的至阳之人,他倒是有点印象,先前第一次在岩洞林殊教他念得口诀好像就是催生阳火的。
宋父眸中闪过宽慰,拍了拍宋沂南的肩膀,感慨道,“既然这样,小南,就辛苦你了。”
“为救母亲,一点也不辛苦。”宋沂南摆手,不说其他,只要能让宋母醒过来,他也愿意付出任何。
林殊面色平静,待两人心态恢复后,伸手扯过宋沂南的胳膊,目光停在他白健的手腕处。
锋利的刀光闪过,光亮下意识地让人目光一绚。
“噌”——”
刀刃划过皮肤,鲜红的血还未染红一地,就听到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乖孙!”一道惊叫响起。
宋老太太刚一进屋,就看到她千疼万疼的孙儿被一女孩给割了手腕,触目惊心的血染红了她的眼,老太太顿时怒气冲天。
便是跟在后头的宋修褚陡然看见这场面,目光也随之一冷。若不是看宋沂南和宋父两人不像是被逼迫的样子,他也早就动手阻止林殊接下来的动作了。
“你这胆大包天的女娃,竟然敢害、”我孙儿!
宋老太太后半句还未说出口,就看到了震碎她眼帘的一幕,不由得神情一愣。
只见她孙儿流出的血不仅滴血未掉落在地,反而被什么东西裹着在空气中凝滞,然后被人以毛笔的形式握住,在她大儿媳后背上涂涂抹抹。
鲜血在虚空流动,这一幕诡异又莫测。
宋老太太瞬间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面色惊恐地看着床幔旁的林殊,原先指责的话也说不出来。
“你、”
宋老太太刚才不仅恼怒林殊割了宋沂南的手腕,也恼怒她竟然擅闯她大儿媳的房间。
林殊的视线也恰好在这时扫了过来,二人眼眸相对,宋老太太率先败下阵来。
她经历大风大浪多年,也见过不少大场面,便是首长那般的人物,她也能淡然处之。如今对上这女娃的眼睛,她倒生出了一丝害怕。
无他,只因这种没有人性、看似温和实则冷漠的眼睛,她迄今为止都没有见过第二双。
宋老太太此时的神智渐渐回笼,看到宋沂南、宋父都在场。
“妈!”宋父见宋老太太突然出现,有些惊讶,但现在正是林殊为宋母施法的关键时刻,不容得疏忽。
“妈,有什么事,咱们待会再详说,现在林大师正为婉莹治疗。”宋父走到宋老太太身边,语气和缓道。
今日是宋老太太寿宴,按理说他们也该去大厅祝贺了,可是因为婉莹的事,他一时间也想不起来去。
“对不起,妈,让您久等了,但是请您让我在这里陪陪婉莹,我想她醒过来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我。”宋父苦笑,如果不是必要,他也不想做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