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鹿呦的一只手拉起了周小小,周小小却拼命的要往人群里闯,要去救自己的哥哥。
小姑娘尖细的声音在浓郁的夜里显得尤其的清楚和悲凉,“小鹿姐姐我们要怎么办呀?我哥哥会死的,我哥哥要怎么办?谁能来救救我哥哥呀?到底谁能来救救我哥哥?”
林鹿呦紧紧的拉住小姑娘,她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救不了少年了,不能再让小小受伤。
两人眼睁睁的看着少年被一脚踢出去。
撞在了路边的石头上。
然后还有人踩着少年的额头,狠狠的往下撵着,他们甚至还把少年抱起来往地上抱摔。
一下又一下。
清冷的月光下。
林鹿呦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
她自己却无能为力。
看着帮助过自己的姑娘被一棍打死,看着帮助过自己的少年被人往死里打。
贫穷愚昧,心狠手辣,恶毒排外,藐视法律,似乎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恶言恶语用在这群村民身上都不足为过。
林鹿呦咬破了自己的唇瓣,鲜血一滴一滴的顺着脸颊流落。
林鹿呦发誓自己绝对不会放过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哪怕违背了李晶晶老师的遗愿。
李晶晶老师在生命的最后关头都想要保护的这群人,根本不能称之为人,如果让李洁静老师看到这群人对少年的所作所为应该也会寒心的吧?
林鹿呦终于看到他们把少年打够了,竟然把少年绑起来,不知道人群那些喊了一句“烧死他。”
林鹿呦浑身猛的一颤。
她走到了老太太的面前,“救救少年,我愿意跟你回家,我求你了……”
老太太似乎也没有料,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样不可收拾的地步,而她自己刚刚亲手打死了他们村庄里唯一的小学老师李晶晶。
直到现在老太太的双手都还是抖的。
听到了林鹿呦的话之后。
老太太却抬起手,一把将林鹿呦推开,面色冷漠的说,“他该死!”
林鹿呦轻轻的点点头。
忽然就笑了起来。
看着这毫无希望的天空,看着这灰暗的像是来到了地狱的天空,整个人哈哈大笑。
少年已经被绑在了树上。
很多年轻人在附近开始捡柴。
周小小的尖叫声,似乎要撕破了这黑暗的地球,“不要烧我哥哥,我求求你们了,我求求你们不要烧我哥哥,我只有一个哥哥了,你们……不要烧我哥哥啊——”
可是小姑娘的话却没有一个人听到。
只是惊起了这林子里的鸟儿。
就连鸟儿都没有办法栖息在这肮脏的树林,这种扑扇的翅膀飞远了。
林鹿呦把自己刚刚生下来的女儿交给了周小小,“小小,帮姐姐照顾一下小妹妹。”
林鹿呦感觉自己的身体里正在一股一股的流着恶露,可能自己的腿上已经全部是了,但是林鹿呦现在什么都管不了,林鹿呦穿越层层的人群走到了少年的面前,“对不起啊。”
少年摇了摇头,浑身被打得鼻青脸肿,却还在用力的大喊,“出去,你赶紧出去,不要管我,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只要活下去就会有希望,只要活下去才能走出去,只要活下去才能等到傅先生来救你,只有你活下去,你的女儿才能活下去,快出去——”
林鹿呦深吸了一口气,还没有开口,眼泪就落了下来,“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肮脏龌龊黑暗的地方?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救你了,少年,我真的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
眼看着柴火已经堆好。
有人已经开始想要放火了。
拿着火把的那个人脸上都是得意扬扬的表情。
好像即将要烧的是自己最讨厌的一堆废物,而不是一个具有活生生生命的人。
他拿着火把在空中摇曳了一番的火把的火焰,就像是圣火一样层层递进。
原本火是冲破黑暗的,可偏偏现在火把成了黑暗势力的武器。
林鹿呦又哭又笑。
被推倒在地上,疼的腰都直不起来的老太太大声喊,“快把我家媳妇给弄出来,别伤着了我家媳妇儿——”
林鹿呦擦了擦眼泪,将过来碰她的几个女人都推到,“要么连我一块烧死,要么就放了少年。”
村长走上前去,“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花两万多块钱买回来的一件商品,还想干扰我们村里的事情?先看看你配不配,来人,赶紧把这小媳妇给我拉出来,拉不出来就给我打出来!”
瞬间不管男的女的分分都要上前去拉林鹿呦。
就在这个时候。
不同于火把和手电筒的灯光,那大簇大簇的灯光从远处照进来。
“谁也不许动——”
远处传来了几声喊,这边的村民仿佛还不以为然,所以远处直接变明枪示警了。
听到枪声。
这边的村民才老实下来。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
“村长,是谁来我们村子里啦?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过去看看。”
村长朝着那边走了两步,就被冲上来的傅景川一脚踢飞。
傅景川穿着一身黑衣,好像是地狱里的恶鬼,可偏偏面前的这群村民才是真正的地狱里的恶魔。
傅景川终于看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人,看到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的人被折磨成了这个样子,傅景川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握起来的拳头,也将自己的关节捏碎一般。
那边的人已经惊呆了,甚至还有人在拉扯着林鹿呦的手,一动不动。
傅景川从腰后摸出来了一把匕首。
走到了林鹿呦的面前。
将手指还在林鹿呦身上的几只手,直接刺穿了手背,眼睛也不眨一下,一个又一个,鲜血味越来越浓郁,傅景川只想让他们一个一个全部去死。
“二哥……”
“是我,不要怕,我来了。”
林鹿呦呜呼的相似一只受了伤的小鹿一样的哀鸣,一下子扑到了傅景川的怀里,嚎啕大哭。
所有的委屈,所有的难过,所有的疼痛,所有的不公,所有的不愤,所有的愤怒,似乎终于在这一刻有了发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