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〇二回 太子杨广发动宫变
越王杨素回给太子杨广的一封密信,居然被人误送到了隋文帝杨坚手里。说是误送,您信吗?那都是被人策反了,故意送到了老主杨坚手里的。
杨坚躺在病榻之上看过这封信,哪没气死啊!这信里写得非常明白——杨素告诉杨广:“皇上死之后,你第一不该怎么办,第二不该怎么办。怎么登基,怎么坐殿,怎么控制局势,怎么稳定朝廷……”在这密信当中、言辞之内俨然杨坚已然死了,那说得太露骨、太直白了。您想想,老主杨坚能不生气吗?当时气得连喘带咳嗽:“这个逆子!我还没死呢,就勾结朝臣……”
他正在这儿喘着呢,“噔噔噔……”宣华夫人回来了。宣华夫人现在惊慌失措、惊魂未定。太子杨广调戏她是她万万没想到的。但这还在其次。“主要是被琼花公主看到了。那个张金称,他跟我也碰见了,他会不会也察觉到了?”哎呀……越想心里越忐忑不安,“要一会儿琼花公主、张金称回到仁寿宫,见到皇帝把刚才的事儿一说,我是有口难辩!琼花公主那丫头刚才都骂我小贱妃。看这个意思,她已然误会了。她误会我跟杨广早已经勾搭成奸了。哎呀!要是这样的话,一会儿,我焉有命在!”她越想脑袋越糊涂,越想脑袋越糨子,一路走来,昏昏沉沉,怎么回到的寝宫,她都不知道了,一脚就迈进来了。但,等抬眼看到病榻上的老主杨坚了,哎!她的脑袋又凉下来了。“哎呦!我怎么跑到皇上这来了?”
她转身还想出去,但这个时候,杨坚已然看到了。杨坚正咳嗽呢,被气坏了。正好看到宣华夫人转身:“你,你干什么去?”
“我……”宣华夫人没想到杨坚醒着呢。赶紧转过身来,不敢出去了,“陛下,我、我、我……”她就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嗯?”杨坚在病榻上一看,宣华夫人衣衫不整、鬓发蓬松,满脸惊慌之色。深更半夜由打外面跑过来。这难道发生什么事了?“你往前来,往前来……”杨坚有气无力。
宣华夫人不敢不往前,往前凑了几步。
“再过来,来我榻前来……”
“哎,”宣华夫人都快吓死了,心说:“是不是陛下已然知道了?”这就是心里有鬼。往前挪动着脚步蹭到了老主阳坚病榻之前。
借着灯光,杨坚在病榻之上一看宣华夫人衣冠不整、带懒裙松、云鬓凌乱、满脸惊恐,“你怎么回事儿?你干什么去了?”
“啊,我、我、我去更衣去了。”
“更衣去了?你这也没更衣呀?”
“啊,是,我……”
“到底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
“哎,没、没没没没、没发生什么事儿……”
“没发生什么事儿?不能!我看你这变毛变色的,肯定有什么事瞒着朕!你们呐……你们呐……你跟太子杨广……你们、你们都是一伙的!咳咳咳……说!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咳咳……”隋文帝现在病入膏肓,神经思维也有点走极端了,就逼问宣华夫人。
一问这话,宣华夫人当时泪下来了。这种泪里面有委屈、有恐惧、有紧张、有无奈,反正是五味泪水。
往下一流泪,“嗯?”杨坚更怀疑了,把龙床拍得“咣咣”直响,“说!到底怎么回事?!你到底怎么回事?!”
宣华夫人一看,再不说,能把皇上气死了。
“陛下,陛下您保重龙体!您保重龙体!”宣化夫人一琢磨,事到如今怎么办?一会儿那琼花公主可就过来了。琼花公主一来,肯定得给陛下说这件事情啊,那肯定说我跟杨广我们俩私通了。杨广是太子,他怎么能跟我私通呢?那别人肯定会想是我勾引的太子。这个杨广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呀。到那个时候,他为了保他自己,弄不巧把这个屎盔子也得扣我脑袋上。张金称再从中作证,三个人、三张嘴,我一个人有口难辩。唉!罢!罢!罢!既然事到如今,干脆我自己说了吧!我就把这事从实说了吧!宣华夫人一害怕,就吐露真情了。她倒没有说:“我去见太子传递信息去了。”这事不能说。她就简单地说了四个字,但这四个字是非常严重的,她说:“陛下,太子无礼!”
“嗯?”隋文帝一听,“你待怎讲?!”
“太子无礼……咿咿咿……”
女人就这么一招灵,怎么?遇到事哭一哭,男人的心就得给哭乱喽。
本来,隋文帝就特别喜欢这宣华夫人,把宣华夫人爱若掌上明珠。人老了老了,哎,有这么一个小姑娘陪着,美!另外一个,刚才那封密信让隋文帝杨坚已然对太子杨广产生了厌恶之情。现在由打宣华夫人口里听到“太子无礼”这四个字,“嗡……”杨坚的脑袋犹如油锤灌顶一般,好悬没背过气去。哎呀!心里“咯噔”一翻个儿:好个逆子啊!你想抢班夺权也就罢了,毕竟这也是人之常情。我是快死了,你想着我死之后怎么料理后事,你怎么登基坐殿……虽然我生气——我没死,我当然生气了!但是,仔细想想,作为一个政治家也得这样。可没想到啊,你不但要抢班夺权,你还要奸淫庶母啊!杨广啊杨广!你之前在我面前、在你母后面前那全是装的!你就是一个狼子野心之人!你就是一个衣冠禽兽啊!你这个畜生啊……“咳咳咳……”好家伙,连连咳嗽。
“陛下保重龙体!保重龙体呀!”宣华夫人赶紧过来给杨坚拍打后背。
杨坚这个时候用手拍着床:“畜生!何足付大事,独孤误我啊!”这倒好,到这个时候骂起老太婆来了。说:杨广这个畜生,我怎么能够把国家大事托付给他呀?哎呀,都是我当年的老太婆独孤皇后、独孤伽罗呀,你把我给误了!我听了你的话,废了杨勇,立了杨广。没想到,杨广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来人呐!来人呐!”
宣华夫人赶紧问:“陛下,您传谁?”
“传、传柳述、传元岩、传言杨、杨、杨……”
本来是三位大臣:柳述、元岩加杨素。三位大臣就住在仁寿宫旁边,就跟杨坚住着一墙之隔。杨坚为了防止自己病情加重,万一哪天嘎嘣了,这三位大臣马上就可以主事了。所以,带进仁寿宫的就这三位。平常有什么大事,都是把三位叫过来进行商议。然后,让三个人去拟旨去。平常叫习惯了,一叫就是柳述、元岩加杨素。但今天,杨素的“杨”刚到嘴唇边儿,“嗯……”杨坚心说:不能喊他。怎么?杨素刚刚给了太子回了一封信落我手里了,他是太子杨广的人呐,我哪能叫他呀?“传、传柳述、元岩快来见朕!”有人赶紧去传柳述、元岩去了。
杨坚在病榻上这个喘这个咳嗽啊。正喘着呢,“噔噔噔……”外面脚步声音响,在仁寿宫寝宫的门口,有人站住了。
“陛下,臣张金称有要事禀报!”
“啊……”杨坚在病榻之上,一听张金称,“金称啊,你、你有什么事儿啊?”
“陛下,臣有紧急之事!”
“你给我进来……”
“是!”
张金称这才由打门口来到杨坚病榻之前。宣华夫人一看张金称,宣华夫人紧张坏了,浑身栗抖。张金称瞟了一眼宣华夫人。张金称其实不知道宣华夫人跟杨广的事,只有琼花公主知道,张金称只不过在半道上碰到宣华夫人了。他对碰到宣华夫人有所诧异,但是也没地方怀疑去。所以,偷眼看了一下宣华夫人,也没有其他意思。
“启禀陛下,大事不好!”
“啊?出了什么事了?”
“陛下,琼花公主被太子杨广强奸致死!”
“啊!你、你说什么?”杨坚都快没气儿了,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宣华夫人在旁边一听,“这……”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宣华夫人不相信啊:我刚过来,这太子怎么能够对公主强奸致死啊?这、这怎么回事?
张金称说:“陛下,臣万死也不敢诬陷呐。是刚才,琼花公主有要事要臣去到大宝殿去找他。等臣来到大宝殿后面花园池塘的时候,臣发现在湖心亭中,太子杨广压着公主正在施暴。公主已然被杨广给扒得一丝不挂。杨广还说、杨广还说:‘生我者不可,我生者不可,其余无不可!’臣当时看到眼里,实在看不下去了,大喝一声,才把太子吓退。等臣走到近前一看,公主早已香消玉殒了……”
“啊——噗——”
怎么了?隋文帝一口血喷出去了,喷一丈多远。然后,这位老皇帝眼睛往上一翻,昏倒在病榻之上。本来身体都不行了,哪受得了这个刺激呀?当时就昏暗了。
“陛、陛、陛下!赶紧……”
旁边有太医。皇帝快不行了,太医日夜不离。说:“那这番话岂不是全被太医听到了吗?”当然了。不光太医,旁边还有记录历史的呢。但,听到了,太医也不敢讲啊。赶紧过来抢救皇帝,拿银针扎百会穴、仁中穴……扎了好半天,隋文帝这才苏醒。
“啊……啊……我的琼花公主啊……啊……”
“陛下节哀,陛下节哀啊!”
隋文帝可恨死了,用手一点宣华夫人:“看见没?这个畜生刚刚先是对你这个庶母非礼,又对他亲胞妹下手!我还没死呢……我还没死呢,就这样乱伦忤逆呀!我要是死了,这大隋江山交给他,那他不就成了昏庸无道的昏君了吗?!啊——噗——”又一口鲜血喷出来了。
哎呦!太医赶紧又抢救,又给吃止血丹药。
就这个时候,门外柳述、元岩求见。
“他们来了?赶紧给我进来!”
柳述、元岩不知道出什么事了,赶紧由打外面进来,一看,这里面乱了套了。皇上的胸前全是血。宣华夫人张金称连同太医们的神色都不对。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撩袍就跪在了老主榻前:“参见陛下!”
“快、快召我儿——咳咳咳……快召我儿……”
柳述、元岩一听,赶紧往下吩咐:“快、快去传太子,皇上叫他呢!”
“啊……不是他!”
“嗯?”柳述、元岩傻了,“呃……陛下,您不是传太子吗?”
“我召我的儿子——勇也!去召杨勇!赶紧把杨勇给我召来!我要复立他的太子之位!咳咳咳……”
一句话,哎呦!柳述、元岩连同张金称真是喜出望外,都不相信自己耳朵了。皇帝不行了不行了,哎,现在倒清楚了、明白了,又要重立太子,又要复立杨勇!哎?这、这是为何呀?
杨坚似乎看出了大家的疑惑,咳嗽着解释:“这个杨广是个衣冠禽兽啊!他居然欺娘奸妹,他对他的庶母宣华夫人无礼,而且、而且奸污了他的亲妹妹,把他亲妹妹强奸致死!哎……哎……哎……”
“啊?!”柳述、元岩更不相信自己耳朵了。这、这、有这事儿吗?
啊……张金称这下明白了,怪不得我在半道之上碰到宣华夫人慌里慌张。闹了半天,是太子先对宣华夫人无礼。这是没得逞,又碰上公主了。一股子邪欲没处发泄,居然拿自己亲妹妹发泄!哎呀!杨广啊,你还是人吗?!他们就把杨广欺娘奸妹的事坐实了。
张金称赶紧对柳述、元岩说:“两位大人,陛下吩咐了,还不赶紧去办!“
“啊……对、对、对……”
柳述、元岩一听,这还等什么呀?赶紧去办!赶紧干嘛?赶紧去拟诏书啊!两个人就退出去了。
哎呀……把老主杨坚给气的,在榻上直倒气儿,“啊……啊……啊……”就等着柳述、元岩回来,把诏书拿给自己看一看或读一读,没毛病了,让他们立刻去大兴城东宫把杨勇重新接回来复立太子,把杨广给废了,问不问罪的,再说,先废了,先把这件大事做了,先把太子位定了,我死了,这皇帝也传下去了,不能传给杨广啊!他着急呀。越着急,病情越重;越着急,越喘不过气儿来。哎呀……这柳述、元岩办事怎么那么墨迹?怎么还不来呀!拟个旨怎么那么困难呢?
正当杨坚在这儿着急之际,就听见外面“哗哗……”有人员调度之声。
“嗯?”杨坚躺在病榻上一听,怎么回事?外面怎么好像有兵马调动之声呢,“赶紧的、赶紧给我打听打听怎么回事?”派内侍出去打听。杨坚人家也有心腹。
内侍出去得利索、回来得麻利:“报——启禀陛下,大事不好!”
“啊?出了什么事了?‘
“陛下,柳大人、元大人都、都被太子给、给拿去了!”
“啊?!”杨坚一听,眼前“嗡”的一黑,“你、你待怎讲?!”
“太子、太子发动宫变了!现在仁寿宫正在换防,所有的人都换成太子的手下了,正在换防呢!右庶子张衡正带兵过来,说:‘张衡奉令要入寝殿侍疾!’”
“什么?!”杨坚听到这里,眼前呜呜的发黑,“哎……杨广啊杨广!你果然开始对你爹下毒手啦!哎呀!报应啊!报应啊!原来我怎么从人大周手里夺得江山,我今天就落得怎么一个下场!噗——”又是一口血。
“哎呀!陛下!”张金称往前一步,“仓啷”一声,把刀拉出来了,“陛下,陛下莫怕!臣保着陛下杀出一条血路,杀出仁寿宫!”
杨坚摆摆手:“金称啊,晚了!都晚了!朕的病体也不容朕离开这仁寿宫了。仁寿宫啊,哪有半点仁,哪得半分寿啊!”说着话,杨坚抖抖索索往自己枕的枕头底下一划拉,摸出了一块金牌,他把这块金牌拿出来,交到张金称的手里:“金称,你的武艺高强,或许还能闯出仁寿宫。赶紧、赶紧拿着这块金牌去大兴城找忠孝王。让忠孝王带着你赶紧去找长平王,两个人赶奔东宫,把我儿杨勇调出来!如果朕还能在的话,朕一定复立我儿杨勇为太子!如果朕不在的话,你就与忠孝王一起立我儿杨勇为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