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一回 青铜大钟从天而降
正说到闹“长安二战天保将”!怎么二战呢?啊,这段书叫“紫微七星闹长安,四战天保大将军”呢!四战呢,这才第二战。
那实在跑不了了,没办法,秦琼让王伯当保着张紫燕赶紧走!往哪走啊?其实就有一个大目标——往东面跑。至于现在城门关没关,到了城门的地方再说吧,跑一时是一时,跑一会儿是一会儿啊,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让王伯当、谢映登保着张紫燕:“你们赶紧走,我来抵挡宇文成都!”
秦琼到这个时候也豁出去了,你别看秦琼平常温文尔雅,好像没什么脾气,那是位英雄啊,没遇到急事。遇到急事,秦琼有担当!“噌!”就跳到了街当中,把另外一根虎头琣棱金装锏拽出来了,双锏左右一分,拦住去路。
“吁……”宇文成都拍马正往前走呢,一看有人窜出来把道路拦住了。宇文成都赶紧把马勒住,横槊仔细一看,面前站着个金面大汉。宇文成都一看这位,脸色跟自己差不多少,但是比自己成熟的多。两道剑眉,一对虎目,三缕短髯,一团正气!就往那一站,就与众不同。“嗯……”宇文成都用镗一指:“呔!你也是贼人吗?”
因为宇文成都看这位浑身上下没有匪气,跟刚才自己见到的那个蓝脸的不一样,那位一脸横肉,一看就有草莽英雄的气概,但这位没有啊,一身凛然正气。宇文成都也是阅人无数,拿眼一搭,这点气质还看不出来吗?人家内里透出来的。所以,不由得问一句:“你也是贼人吗?”
秦琼冷笑一声:“啊,要说贼人,你的三弟宇文成祥才是贼人!光天化日,乾坤朗朗,居然敢强抢良家妇女,不是贼人、贼子,又是什么?!”
秦琼一说这话,“哦……”宇文成都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我那三弟是死在女色身上了!看来,他老毛病犯了,又抢了哪家的姑娘,人家不乐意,这才闯入我的家里,把他给杀了。哎呀!”宇文成都是又疼又恨。疼之疼,那毕竟是自己亲兄弟、同胞手足;恨之恨,我早就说过他不止一次两次了,当着我爹的面儿也说过他。我说:“就你这么往下拖,迟早有一天你得作死啊!”我当时说的是气话,其目的是想让我爹好好地管教管教他,因为平常我说他都不听啊。可是我爹最宠爱他了。有的时候,我的言语说重了,我爹还会骂我,说:“你少管!树大自直!”结果,这树大直不了啊,没想到今天闹了一个杀身之祸,也该呀!但这是心里想的,那对秦琼不能这样啊,毕竟是杀害兄弟的凶手啊。
“好贼人!居然敢搅闹相府、行凶杀人!还不赶紧把你手中兵器扔下,束手就绑,免受零碎之苦!”
“哼!”秦琼冷笑一声,“我久问天保大将武艺了得,今日得见,不能交臂失之。要想拿我,可以!你得使出你的真本事!你的真本事胜过某家,某家就扔下兵器。你的真本事胜不过我,恐怕今天,你也会闹得跟你三兄弟——哼哼——一样的下——呀——场!”说到这儿,秦琼又上口又哼哼,干嘛?拖延时间!自己在这里时间拖延得越长,留给王伯当、谢映登、张紫燕他们逃跑的时间越长啊。那就得跟宇文成都穷对付呗。不对付不行啊,真的伸上手,秦琼心里真没底。但问题是秦琼不善言辞,不是一个太会讲话的人,这要换程咬金行了,程咬金能在这里跟宇文成都对付半个小时。秦叔宝不行啊,三言两语把这话说绝了,说:“咱动手吧,动手你也是你三兄弟下场!”这话没法往下接了。
“哎呀!可恼哇!”宇文成都当时大怒,一晃大镗,“呜——”奔秦琼砸下来了。
秦琼一看,这镗没法接,十字插花往外崩?崩不了!就这个力道,太大了!赶紧往旁边一纵身,“噌!”“咔!”一镗砸地上,砸得火星乱射。宇文成都一看,这一躺没砸到秦琼,“呜——”横着一扫。秦琼赶紧地一纵身,又给躲过去了。宇文成都再把镗抽回来,扳现镗纂来扎秦琼。秦琼往后一纵身,又躲开了。
“呀呵!”宇文成都一瞅,你别看这三招没打住这人,这人也没有赢自己三招。但是,宇文成都看出来了,就这位,蹿蹦跳跃,身形非常灵便。看来,这位武艺也不错呀。
宇文成都就是个遇强则强之人,打那些没能耐的小毛贼那有什么意思呀?要打要交手,就得跟着武林高手交手啊,这交战起来那才有意思呀!“啪啪啪啪啪啪……”晃动凤翅鎏金镗就跟地上的秦琼打在一起了。
秦琼是一边打一边往后撤,因为后面就是东边,一边打一边往东边慢慢地撤。就不能快点撤吗?不能。怕快了撤,宇文成都追上王伯当他们。宇文成都坐在马上,让秦琼牵着“啪啪啪”往前走。
就这样,两个人大战了得有五十个回合,其实也不叫回合了,就一抵一招吧,因为秦琼没骑马,所以不是两马的那回合,也就是一抵一招使了有五十来招。秦琼是躲得多,还手的少,这也就是在步下,秦琼多少还占点便宜。因为宇文成都在马上,他怎么打秦琼?他得哈着腰啊。他身上披着铠甲呢,那玩意儿不利索。秦琼在地下,怎么着也是短衣襟小打扮,蹿蹦跳跃非常灵便。这要是真的骑上马,估计在宇文成都面前走不了几个回合。由于在步下秦琼占点便宜,这才走了五十多回合。
但是,秦琼也发现事态不妙,周围的人是越围越多、越围越多,那人家调兵,长安城多少兵啊?都知道出现刺客了,出现响马了,呜噜呜噜……都往这儿来呀,“杀呀——拿刺客——拿响马呀——抓贼呀——”这人一多了,如同潮水。本来刚才秦琼在这里挡住天保大将宇文成都,那王伯当、谢映登保着张紫燕姑娘已然往前杀出了一段距离了。秦琼的耳朵边就探几个人的声响,慢慢地探着声响越来越远了,秦琼心中还高兴,还想着什么时候抽身要走呢。哪知道一会儿工夫,又听见王伯当、谢映登等人跟人打斗的声响了——“噼啪!”“噗嗤!”“哎呀!”“小心——”秦琼用耳朵一摸,王伯当、谢映登他们的说话声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他一边招架宇文成都,一边稍微地偷眼往身后观看。这么一撇,坏了!秦琼发现,在东边来了一堆兵马,如同潮水一涌把王伯当、谢映登、柴绍、张紫燕、齐国远、李如珪又给涌回来了,两拨人马几乎背靠背了。
哎呀!秦琼说:“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殿后的是李如珪呀:“哥哥,没办法不回来,那兵太多了,又来了一群兵马呀,把我们涌回来了。”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
坐在马上的宇文成都那看得更加仔细,一看那边,灯球火把亮子油松,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成火龙了,喊杀震天,就知道他们已然被自己的军队包围了。“好贼人!看你们还往哪里走!”“欻!欻!欻……”加紧了攻势。
杀得秦琼节节后退,结果就跟李如珪脊梁挨脊梁了。这下好,东边那兵将越杀越多,西边宇文成都已经攻到眼前。再往哪跑?插翅难逃啊!
宇文成都坐在马上冷笑数声:“好贼人呐,我要了尔等的性命啊!”“呜——呜——呜——”加紧攻势。
这下,秦琼一看,完了!没地方跑了!只能左躲右闪。
这能闪多少次?哪一次闪不利索了,就得被宇文成都一镗拍死。
王伯当那头越杀人越多,越杀人越多……也杀不出去,这刀都卷刃了。
就在这危急时刻,宇文成都坐在马背上,听见在脑袋顶上突然间响了一声炸雷。
“啊——呔!宇文成都!宇文狗子!我看今天你还往哪跑!”“呜——”突然一个重物是由天而降!
再说宇文成都,听到脑袋上一声炸雷,大将军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唰!”当时就把脸扬起来了,“啊!”就看见上面黑乎乎一物砸下来了。宇文成功一闪眼就能判断出这个重物重达千斤,自己根本崩不出去!宇文成都不愧是大将,临阵经验太丰富了,赶紧“欻——”本能地一偏身子,“呼噜——”由打马上就滚下来了。
“呜——”“咔——”“嗡——”由打天上落下一重物,没砸住宇文成都,幸亏宇文成都躲得及时。但,可怜宇文成都胯下那匹宝马赤炭火龙驹,它没躲开,一下子就被这重物活活地砸成了肉泥!马吭都没吭一声,“咔嚓!”一下子,砸成三节了!怎么三节呀?这个时候,很多人才看清楚,由打天上落下的是一口巨钟!一口大铜钟!就这口钟得好几吨重,那由打天上落下来,马哪能受得了啊?再是宝马也得成肉泥呀。当时被砸成三节!
宇文成都滚在地上,一手扶着地,回头看自己的马匹,哎呀!疼坏了!又疼又惊,一身冷汗!好险啊!慢那么0.001秒,自己就是马的下场了。嗯?怎么会从天而降一口铜钟呢?宇文成都抬头往上再一看,他明白了,怎么呢?光顾抓贼了,他没有注意来到什么地方。这个时候,才发现,闹了半天,来到了东城的钟楼之下了。
长安城西边是鼓楼,东边是钟楼,晨钟暮鼓。正好他们来到钟楼之下。也不知道是谁把这口大铜钟居然给摘下来了,您说这人力气有多大吧?“那得力有千斤呢!”那可是!否则的话,他未来怎么会力托千金闸呢?确实,这位的托举之力非一般人能够比得了的。
这位把钟扔下去之后,又大吼一声:“宇文成都,拿命来……”一纵身由打钟楼上跳下来了。
不光这人跳下来了,手里握着一根熟铜棍,棍被举过头顶,随着他往下落,这熟铜棍也由打天上往下砸。砸谁呀?砸地上趴着的宇文成都啊。太快了,一眨巴眼的工夫,这人就下来了,“呜——”
还得说是宇文成都,眼睛往上一撇,发现不好,“咕噜——”身子往旁边一骨碌。
“啪!”这一熟铜棍正砸地上,把地上砸了一个大坑啊。但是,没砸中宇文成都。
这人一看,没砸中宇文成都,抡起棍来,“啪!”照旁边宇文成都又是一棍。宇文成都赶紧又一骨碌,“咕噜——”“啪!”这一棍子又砸到地上了。“啪!”“咕噜——”“啪!”“咕噜——”“啪!啪!啪!”“咕噜!咕噜!咕噜——”,好家伙,把宇文成都忙活坏了,就地十八滚吧。但是他穿着盔甲呢,不好滚,非常笨重啊。“咕噜——咕噜——咕噜——”这位是连连砸棍,“啪!啪!啪——”
砸了有七八下子,宇文成都的亲随就拥上来了。刚才这些人被这口大钟给吓坏了。但现在一看,主将处在危险当中,那能不救吗?“嗡——”往上一拥,各拿刀枪就奔着大汉来了。
大汉一看,大吼一声,“嗨!横扫千军——”“呜——”“噼里啪啦——”把这大棍一扫,只要往前冲的,挨着就死,碰着就完,兵器撞到大棍上,“叮噹!叮!叮!叮——”全撞飞了。但是,也把宇文成都救了。有兵将上来,被宇文成都抢到一旁去了。
宇文成都可狼狈了,盔歪甲斜,满脸都是土灰。最心疼的就是自己那匹赤炭火龙驹,被砸成三截了。那可是宝马良驹,跟随自己多少年了,没把宇文成都疼坏了。把头盔正了正,甲叶子紧了紧,又把凤翅鎏金镗握在手中,吩咐一声:“换匹马来!”
有人把自己的马牵给宇文成都,说:“普通马行吗?”先凑合用吧!
宇文成都翻身上马,眼珠子都红了,在马鞍桥上定睛仔细观看这半道上拿熟铜棍的人到底是谁?刚才未曾仔细看,现在借着灯球火把一照,仔细一看,哎呀!原来是他!谁呀?紫面天王雄阔海!
当然,宇文成都是不知道他的名字,说书的得给您讲清楚。为什么宇文成都带兵捉拿雄阔海,追到了钟楼附近没影了呢?人家雄阔海爬楼了。
敢情雄阔海到长安之后,人家没住别的地方,一看这钟楼不错,长安城中较高的建筑了,好几层高,上面悬着铜钟。有几个看钟的,准点敲钟报时,。其余的时间,这个地方还比较僻静,谁也不会想到这个地方还躲着一个人呢。雄阔海也是艺高人胆大,就住在挂铜中的那大石梁上了。你别看雄阔海这人长得五大三粗。其实,他轻功底子还不错,窜高蹦远,一般的高墙都能上去。再加上,自己使的是一条熟铜棍,哪怕墙再高点,自己爬不上去了,用着熟铜棍往地上一杵,借着棍力当撑杆跳了,他也能上去。所以,他就住在了这铜钟顶上。说:“不怕钟响啊?”不怕!练功夫练得好的,一入定,什么响动也可以不理不闻。再说了,雄阔海也是刚刚到长安,在这儿才住了一晚上。早晨出去卖弓,没有带自己应手的家伙,就是这一条熟铜棍,把这熟铜棍就放在钟上头了,只带了自己那张祖传的金背铁胎弓。
结果,遇到宇文成都,把自己祖传的弓给拉断了。而且,派人要捉拿自己。这雄阔海可恼了——哈!宇文成都啊,我原以为你真是个英雄。现在这么一看,你仗势欺人,你欺我太甚!刚才我空着手,不好对付你,你等着我的!等我取来熟铜棍,我再来找你!所以,雄阔海是到钟楼上面取棍来了。宇文成都追到钟楼这个地方,雄阔海早已经登上钟楼了。宇文成都哪想到雄阔海会躲在钟楼上呢,光在这附近寻找了,没能找到,只能留下少部分人继续在附近搜查,他自己回家了。
当着雄阔海取了棍之后,就从钟楼上寻找楼下的宇文成都,找了半天没找到。他不知道宇文成都已然回府了,他以为宇文成都还在钟楼底下搜查自己呢。在这儿踅摸,踅摸来踅摸去,没找到。
这个时候,西边就乱套了,紧接着由打东边,就从钟楼底下一个劲地往西边发兵。哎?雄阔海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难道说今天长安城有什么变故吗?怎么那么多兵啊?都来抓我的?也不像啊。抓我的应该在此搜查呀。他们往西边干嘛呀?一看西边,好家伙,成一片火海了。您想想,多少当兵的?每人手中都拿着灯球火把,那不像一片火海似的吗?所以,雄阔海纳闷,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儿了,在钟楼之上是一直没动。直到秦琼等人边杀边退、渐到钟楼。这个时候,雄阔海借着灯光才发现宇文成都骑在赤炭火龙驹上,正跟秦琼动手。您别看那么高,但是雄阔海的眼神特别好,一看,哟!这黄面大汉不是今天拉自己的金背铁胎弓拉了三个满的那位豪杰吗?当时,我正想和他结识,宇文成都来了。哎,他怎么跟宇文成都动手了?难道说他也是宇文成都的仇家不成?再一观察,雄阔海发现秦琼的武艺跟宇文成都没法比,后来东边这兵越来越多。王伯当、谢映登等人已然被这些兵将冲着,又退回到了西边。眼看秦琼等人就要出危险了。雄阔海一看,我不能不帮啊!本来宇文成都就是我的敌人呐,敌人的敌人,那就是我的朋友啊!我看这个黄面大汉不错,挺懂礼貌的。现在我不救他,更待何时啊?!想到这里,这才把大铜钟摘下来,要中砸宇文成都。结果没砸死,宇文成都跳出去了。
雄阔海一看,自己身份也暴露了,把大铜棍一摆,吼了一嗓子:“各位英雄闪开!让我这熟铜棍为大家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