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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二贤庄尤俊达退群(1 / 1)


第四十六回 二贤庄尤俊达退群

秦琼秦叔宝昏倒在半道上,幸亏被魏徵、徐懋功所搭救。两个老道把秦琼搭救到通玄观。一号脉,知道秦琼身上还有病根儿。赶紧熬药、熬粥给秦琼服下去。

没过半个时辰,秦琼就缓缓苏醒了。睁眼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地方。回忆回忆,就明白自己被人给搭救了。秦琼是非常地感激。

两位道爷让秦琼不要下床,“天这么黑了,赶紧在此休息。”

秦琼有心想走,但是身不由己,再出关门不还得晕倒吗?现在是保命要紧呢。秦琼就在通玄观住了一晚上,这一觉睡得真香甜啊!为什么?徐懋功特地在这药里加了一点安神助眠的药物。因为在号脉过程中,徐懋公发现秦琼思虑太盛。所以,用一些安神助眠的药物,让秦琼好好地睡一个好觉,睡觉是对人体最大的恢复。

秦琼当天晚上就在这里美美的睡了一觉。一觉醒来,按现在钟表来说,第二天上午十点了,就睡得这么香。

两位道爷一看秦琼醒了,给秦琼端来了早饭,秦琼是千恩万谢。美美地又把早饭吃了。其实这早饭很一般,两碗粥,五个素包,加上一碟咸菜,就这么简单。但是,秦琼吃得特别得香甜,这么多天,第一次饱饭!说昨天晚上没吃饱啊?昨天晚上没敢给秦琼吃饱啊,只给喝了点粥。因为秦琼是夹气伤寒,大病未愈,胃气虚弱。如果吃太多,身上所有的能量全去消化东西去了,那很容易引起积食伤寒,再次复发。所以,只给秦琼喝点粥。早上一号脉,脾胃调和了,这才敢给秦琼吃饱。

两个道爷一看,秦琼身体恢复了,就问秦琼的身世。

秦琼对两位就不能隐瞒了,说:“我姓秦,我叫秦琼秦叔宝。”

徐懋功、魏徵一听,谁?秦琼?!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为什么?对这个名字太熟悉了。从单雄信口里,从王伯当口里,不止一次听到过啊。知道这是当世的豪杰!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两个人就假装不认识,问秦琼:“怎么晕倒在路上了呢?”

秦琼看人家两位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也没有隐瞒,从头到尾就把自己在潞州、上党县这些遭遇,一五一十全都说了。这也是秦琼发泄发泄,把这话往外倒一倒,心里也很舒服。

“哦……”俩老道一听,点点头,“原来如此啊……闹了半天,秦爷,您是要躲那单通单雄信呢?”

“啊,哎呀,我实在无脸见人呐!”

“哈哈,秦爷,您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啊?这里不是道观吗?”

“是啊,您知道是什么道观吗?”

“呃……我听道童说了,呃……叫通玄观,对通玄观。”

“那您还知道我这通玄观与单二员外的关系吗?”

“啊,”秦琼一听,“什么?您这道观与单二员外还有关系?”

“哎哟,大有关系呀。这座道观就是单二员外拿银子给修缮起来的。原来破旧不堪了,现在你看看这房间,这都是新修的。而且,在道观的后头,是单员外单家的祠堂。人家修了个祠堂,就在这后院啊。而且实话告诉您,单员外他的兄长单雄忠刚刚过世,灵柩就停在后院单家祠堂呢。您说您躲二员外,结果就躲到了单家祠堂。这是不是也算是天意呀?”

“哎呀,”秦琼一听,连连咋舌,“没想到,我躲来躲去,还是躲人家家呢?不过好在单员外不在。还望两位仙长替秦琼隐瞒一二啊。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沙员外,我实在没有脸面去见人家呀。”

“哎呀,秦爷,您就多虑了!江湖上的人都非常豪迈大气,对这种小误会,单员外是不会往心里去的。”

“啊,不不不不……两位仙长,求你们两位,千千万万不要告诉单员外。如果您要告诉,那,那我现在就得告辞啊!”

两个人一听秦琼如此的执着,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那好,秦爷,你就安心在此住下,先把身子骨养好。您现在,可不能启程了。现在天气变化无常,您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你要是再走,很容易旧病复发。到那个时候留下病根儿,就不好医治了。”

“是是是……我都听两位仙长的,只要两位仙长不要告诉单员外。”

“您放心,我们两个绝对不告诉。”

秦琼又问:“您刚才说,单大员外的灵柩就停在后院?”

“对呀,就停在后院。”

“啊,”秦琼说:“我如果不来也就罢了。我既然到这里了,两位仙长说的对呀,这就是天意!死者为大,我也早闻单大员外的大名。二员外跟我三弟有交情,大员外是二员外的兄长,我既然到这里了,焉能不去祭拜呀?望两位仙长引路,秦琼想到后院吊祭一番单大员外。”

徐懋功、魏徵两个人又看了一眼,暗挑大拇哥,罢了!这秦琼不愧是交友似孟尝啊,那真讲义气。按说他到这里,跟单雄忠没什么交情。人家拜也行,不拜也行。一般一个陌生人谁去吊唁呢。但人家秦琼认为既然遇上了,死者为大,就应该祭吊。就从这一点,秦琼是位义士!那哪能阻拦呢?

“秦爷,您就随我来吧!”

两个道士刚一起身,就这个时候,“噔噔噔……”小道童前来禀报,没敢大声讲,来到魏徵身边,趴在魏徵的耳边旁,悄悄地就给魏徵说了:“师父,单员外带着一帮英雄来了。”

“哦?”魏徵吃一惊,心说话:“单雄信他怎么来了?这还有个秦琼呢。”魏徵赶紧跟徐懋功一咬耳朵。

徐懋功足智多谋,眼珠子一转就明白了:甭问,肯定是单雄信跟王伯当两个人误会解除了。于是,一起追赶秦琼。那他们要是追,一定是昨天晚上就开始追了。不可能今天早上追。今天早上追,这个时候他到不了我的通玄观,他早追过去了。既然这个时候来到通玄观,这就意味着,他们追了一晚上,然后掉头又往回来,这才来到通玄观。

徐懋功得到一条信息,马上就推理出单雄信是昨天晚上追赶秦琼追了一夜。

魏徵悄悄就问:“现在怎么办?“

徐懋功微微一笑,说:“他们来得太好了,你看小弟给你演一出好戏,一定让他们把误会化解。”说完之后,徐懋功冲着秦琼微微一笑,“秦爷,按说,我们两位应该陪着您去后院祭奠。但是,我这里,突然间来了事情。这么着吧,我让小道童陪着您。给您准备香锞纸马、应用之物,您自己前往,您看如何呀?”

秦琼一看,人家有事,这事情不能硬求啊,“那多谢两位仙长。”

就这么着,徐懋功派了个小道童领着秦琼准备好了香锞纸马,领到后院祭拜。而且徐懋功嘱咐小道童:“你慢慢地领着秦琼进行这些仪式,不要着急,在那里多待一会儿。为什么呢?我这里还有点儿事儿。什么时候,我们到了后院,这个祭祀仪式才能结束。我要是不到后院,你就不能把秦爷领出来。如果说秦爷出来了,我拿你是问!”

小道童一吐舌头,知道这位徐道爷呀,说得出做得到啊,这徐道爷才狠呢,办事情,嘎巴利落脆,定下规矩说赏你,真赏你,说罚你,一点也不客气,是个杀伐果断之人!当然,这些话,秦琼没听见。小道童点点头,这才领着秦琼到后院去祭祀单雄忠。

魏徵、徐懋功起身,这才到观门外迎接单雄信。把单雄信等人迎到鹤轩。徐懋功故意用刚才自己的推理就说:“单员外,你追赶了一夜的人,真是疲劳啊!”一说这话,把众人先拍那儿了。众人一吃惊,就进入了徐懋功的圈套。徐懋功故意掐诀念咒,说要把秦琼拘来,引着众人就引到了后院。引到后院干吗?就是要让单雄信亲眼看到秦琼在后院祭祀单雄忠。

果然,单雄信看到这一幕,心里特别感动。暗挑大拇哥称赞秦琼为人。同时,也深表惭愧,觉得人家秦琼来到潞州上党县,困在这里,把马还卖给自己了,把锏也当给自己家的当铺了。结果人家,还来祭祀自己的哥哥。哎呀,单雄信觉得自己对不起秦叔宝,这才进来和秦叔宝相认。

他一个头磕在地上,秦琼也是磕头回礼,两个人这么一拜,这就等于跟八拜结交差不多少了。这叫一个头磕在地上,那感情就不一般了。再起来,二位英雄相抿一笑,之前的误会是一扫而光。

王伯当也高兴了,扑上去抱住两个哥哥,“哎呀,你们俩都是我的亲哥哥!哎呀,这回,我太高兴了,哈哈哈哈……”

群雄都高兴了。徐懋功过来了,“别价呀各位,这可是在灵前呢。咱要说要笑到鹤轩去,咱别在灵前笑啊。”

“哎哟!对对对对……”秦琼赶紧回身,又冲着单雄忠的棺椁连连作揖,“打扰大哥了,打扰大哥了……”

单雄信也赶紧过来,领着尤俊达又祭祀一番。

祭祀完毕之后,群雄这才回归鹤轩。

这时,单雄信给秦琼一一介绍,把身边这些英雄全介绍给秦琼了。介绍到铁面判官尤俊达身上的时候,秦琼一愣。

“哦,您就是铁面判官尤俊达?”

尤俊达也一呲牙,“正是在下!哈,秦爷,你我都在山东啊,我对您是久闻大名,如雷贯耳,恨不相见。今日一见,真三生有幸啊!”

秦琼也一拱手,说:“哪里哪里,秦某在山东也早闻尤壮士大名!”

“嗨!”王伯当说话了:“哥哥,您当然听过他了,他就是山东那一带的贼头啊!您抓的那些贼,捕的那些盗,十成有八成是他的小弟呀。我为什么到山东刺杀您?那就是因为他在山东混不下去了,他想要金盆洗手不干了,原因就在您身上啊。”

一说这话,尤通赶紧一摆手,“啊,不然不然,不然不然啊!当然了,一个确实是叔宝兄威震齐鲁大地,我们确实,这生意也难做得很呐。最紧要的是家母年岁大了,不愿意让尤某再干那些刀尖上饮血的生活,这才非要我金盆洗手。这不,后天,也就是九月二十九日,就在单员外庄上,我正式金盆洗手,从此我可就成安善良民了。山东再发了案子,叔宝兄啊,您可就不要找我了。除了案子之外,我欢迎叔宝兄到我武南庄做客!我从此啊,嗨,我混白道了,我也当员外爷了!”这一句话,大家伙全乐了。

秦琼就问:“您的庄园在什么地方啊?”

“我的庄园就在东阿县武南庄,欢迎叔宝兄随时过去,我一定热情招待!”

“一定,一定!”

群雄是越谈越开心,越谈越亲近。最后,单雄信说话了:“叔宝兄,您在上党县受的委屈,我全都知道了。千怪万怪,都怪我单某,我没有尽到地主之谊呀,结果我还把你的马给买了,那我单某太愧对义字了!今天与叔宝兄相见,一见如故。叔宝兄,您无论如何现在不能回山东,您还得跟我回二贤庄。您到二贤庄坐一坐,我要在那里当着天下群雄的面给您赔不是、道歉!”

“哎呀!”秦琼说:“单二员外,咱们刚才都说了,这一页揭过去,谁也不许再提了。单员外与秦琼在上党县的遭遇根本一点关系都没有,那匹马也是秦琼心甘情愿卖给单员外的,请单员外千万不要再说赔礼的话。不然的话,秦某是无地自容啊!”

“啊,行了行了,行了行了……”王伯当把手一伸,“都别说了!都说过了,这篇儿揭过去了,怎么还提?当然了,那匹马怎么着?单二哥得还给我叔宝哥哥,那是我给他的。大不了回头我给你钱!”这一句话,大家伙又乐了。

“哎呀!”单雄信说,“行行行,这事儿啊,咱不提!但是叔宝兄,您可不能走了。怎么也得给单某这个面,得到单某庄上小聚几日,这个面您得给,不然的话,您还是不原谅单某!”

单雄信这么一说,秦琼作为一个爱交朋友的人,也没有其他话说了,只能说:“我身上还有公务在身,我还得回去交公事呢……”

“哎呀!”单雄信说:“不在这一两天!反正你已然都耽误这么长时间了。这个公事也不怕再耽误两日。这样,如果您放心我,我派人先把这公事送到衙门。这样一来,您就能安心在我二贤庄多住几日,您看如何呀?”

秦琼一犹豫,王伯当说话了:“就这么定了!马上派人把这公事送到历城县县衙,不就完了吗?”

秦琼一看大家热情难却,也只得如此。把公事取出来交给单雄信。然后,又亲笔写了封信,写给谁的呢?写给樊虎的,告诉樊虎拿着公事向老爷请几天假,就说秦某在潞州病了,住在朋友家养病,怕耽误公事,先把公事送过来了。然后,又写了一封家书给老太太,让老太太千万别惦记。也是说自己确实病了,但现在,身体已然好了,住在朋友家,多盘桓几日,让家小安心,别惦记。把这两封信又交给单雄信。

单雄信立刻就派了一个精明强干之人,带着公事、带着两封信,又带着送给秦母的四匹潞州绸赶奔山东历城县去交差了。

秦琼自然被群雄迎回了二贤庄。尤俊达还说呢:“有叔宝兄参加我的金盆洗手大会,那尤某真是倍加荣幸啊!”

简短截说,三天后,隆重的金盆洗手大会就在八里二贤庄单雄信府上举行了。来自天南海北的绿林界的英雄群聚于此。

在单雄信的主持下、天下英雄的见证下,尤俊达当众是金盆洗手,向天明示:从此之后退出江湖,再也不过问江湖任何事务!江湖之上如发生了任何事情,与尤俊达无关!尤俊达也不能够再从事江湖上的任何生意。有违此誓,天诛地灭!天下绿林英雄可以群起而攻之!

尤俊达把这个誓言可就立下了,从此人家退出江湖,不在黑道混了,人家转为白道了,当了员外爷了。

说这尤俊达是真心实意地要退出江湖吗?非也!尤俊达的金盆洗手是尤俊达在做一件大事的第一步。他第一步首先要脱离绿林,然后再做这一件绿林大事。那说这尤俊达已然盟了誓了,就不怕再涉足绿林,天下群起而攻之吗?怕!但是,与得到的利益相权衡,尤俊达认为,这个险值得冒!要么说这都是亡命之徒呢。

尤俊达金盆洗手之后,二贤庄就由金盆洗手大会转向了欢迎秦琼了。秦琼就成了二贤庄的贵宾、二贤庄的主角了。通过这些天单雄信和秦琼朝夕相处,单雄信就把秦琼作为知己了。是日日设宴款待秦琼。秦琼这么一住,就到了年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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