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早已被换了衣物的林栉风最大的创伤处已经被粗劣的地包扎好。旁边趴着一个身体魁梧的男子。是的,身边并不是一个美娇娘,但确是最手足。
手指微动,林栉风只是微微挣扎,便轻而易举地睁开眼睛,可见其实伤势并不算多严重。等他缓了一会儿恍惚,往旁边一瞥就看到了王如龙侧趴在旁边,一时也不敢动作,就只能慢慢地移动身体,慢慢地脱离床铺。
但虽然他已经很小心,但还是让本就没有在熟睡中的王如龙惊醒。
“四弟!”
这一声过后,王如龙和林栉风也算是全部真正地清醒了过来。
“四弟,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一些?”
林栉风虽然已经好了一些,但身体还是因为伤口处理太晚,流血过多而又催发气机而晕倒。脸色苍白的他轻声说道:“没事...大哥...我还能撑住...而且现在已经好多了,只是肚子有些饿,需要再休息休息。倒是辛苦大哥你昨天把我带到这了。你现在怎么样?”
王如龙又拍了拍胸口,但内伤未愈,又不免一阵心痛咳嗽。看着林栉风关怀的眼神,不由地失笑道:“放心,你大哥我还能活很久呢。放心吧!”
“呸呸呸,说什么晦气话!就这点小伤还能让我们兄弟二人死了?”
王如龙点了点头,然后若有所思地说道:“也是,哎...小林,你说昨天那个刺客为什么要出手呢?”
“我估摸着应该是悬赏吧,毕竟昨天他不是说他自己是血影楼的人吗?我听说血影楼的人不都是为了赏金才杀人的吗?”
“哦对,血影楼啊,不过血影楼的人为什么竟然会让比我们品级高的人来找我们杀我们,岂不是掉了大分了?”
林栉风一副“我不认识你”的表情,然后看到王如龙不理解的表情,还是无奈地说道:“大哥,能不能用点智慧儿?你想想你我二人是俗人吗?这寻常武夫能耐我何?不过是来送人头的而已。不过我仔细一想,血影楼的人肯定是不可能知道我们的身手的,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雇佣之人不仅对我极恨,但是也对你我都很了解。”
“四弟为什么这么说呢?”
“大哥,你在烽火口可有什么仇人?”
王如龙略作思量,然后沉闷地说道:“我在烽火口本来初来乍到还有人想给我一些下马威,但之后有了袍泽之情就没什么仇人了,你大哥还是有些人格魅力的!”
林栉风只是听了王如龙的前半句话,之后就自顾自地说道:“我觉得还是有蹊跷,既然大哥你没有什么得罪什么人,那么就只能是有人恨我了。”
刚给自己脸上抹过金,王如龙紧接着就说道:“诶?四弟你刚刚为什么说血影楼是被雇佣杀你我是对你极恨,而不是恨我呢?”
“大哥,你既然没有得罪人,但是小弟我还是得罪了人的。我来找你的时候,在路上杀了几个侮辱将士的人,所以我一怒之下就把他们几个人都给杀了。”
“杀得好,四弟,要是我可能会把他们整得更惨!”
林栉风没有理他,只是继续说道:“所以我想,应该是针对我的,而不是对你的。但是既然这件事情已经解决了,那我们还是休息片刻就赶紧动身去下一个地方吧!”
王如龙也是点点头,就去跟客栈的伙计点了些吃食,准备吃完就出发去龙牙城。
......
路上,王如龙又打开了话匣子。
“四弟,为什么当时他吃了个小药丸就突然变得这么强了?”
“那个丹药叫做回天丹,可以让人短暂回到巅峰时期,但是药效很快就会过去,而且会有一段时间的虚弱期。而我就是趁着那个时期才能在最后关头打败他的。”
“没想到四弟你还对丹药有所了解?看来这丹药也算是个好东西。”
“其实像这种丹药应该也不算什么好东西,但是像我们这些低品的武夫看到这个还是不免一阵眼红的。”
王如龙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啊,能让人回光返照一下,没准就是那几秒钟救了自己的性命呢?这东西哪里有?为什么我在军营中从未见到过?”
林栉风没有急着回答王如龙的话,两人一起走了好一阵子,他才开口对着王如龙说道:“我想应该是军中律法严明,像这种副作用太大的药不适合将士们用,而且丹药的制作可都不便宜,自然也不可能大量地生产啦!”
王如龙听到这话也算明白,兄弟二人一时也没了话语,便加紧步伐想着龙牙城前去。
因为两人都是武夫,即便是他们二人都有伤势在身,也并不妨碍他们的脚程。
这不,太阳还没落山,林栉风两人已然到达龙牙城外,并且很快也进了城去。
王如龙看着龙牙城的繁华,不由地赞叹道:“四弟,我好久没有在这么热闹的都城里玩耍过了,我们等会儿去找个客栈住下,然后填饱肚子就出来玩玩如何?”
林栉风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也好,我也很久没有这么悠闲过了,还真的挺想去见识见识这龙州第一大郡城是一个什么样的风采!”
很快,二人便入住了一家客栈,然后随便吃了些东西,就去街上逛了逛。
街上的人很多、很热闹,一点不像军城,全是血腥的气味,这里颇有一些江南的味道,虽然没有那么多,但也让林栉风和王如龙觉得放松了不少。
两人咬着糖葫芦,蹲在某一处台阶上,然后一致地看着天上的星星。
王如龙似乎陷入了回忆
“也不知道二弟和三弟过得怎么样,有没有我们这般自在——”
林栉风听到之后,咬了一个山楂下来,再嘴里咀嚼着,将核挑出之后,又把嘴一嘟,毫无风雅地全都吐在了地上。
王如龙见林栉风没有搭话,也不恼。只是学着林栉风的吐法一起吐着。
这一刻,他们二人不似前几日逃亡时的模样,不似一年前战场杀敌的模样,不似一个经历鲜血洗礼的战士。
更像是一位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