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犹歌舞...
“烈家上下三千余人无一生还。”仅仅过了三天的时间,在百姓的悲痛中,烈氏妇孺皆被仇人所杀,唯有一嫡长子苟活于战争,也从此世间消失,做了尘世的流浪客。看着心爱的女子被凌辱,他只能隐忍;看着昏庸的皇帝被欺骗,他只能隐忍;看着烈字旗下的雄兵被瓦解,他只能隐忍。活着永远都是在隐忍,可是他什么也没守护的了,到底该何去何从呢?
过了一年了,谁还记得,轩辕皇朝的烈字雄兵?
卸甲,访尘。
石头城中的石头房里有一个俊哥儿和一个皮肤黝黑,形如铁塔的庄稼汉。
“俺叫石头,顽石的石,馒头的头。听人家说‘贱名字,好养活’”木讷男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继续说道。
“俺没啥志向,能活着就很好了。早些年,俺还想着讨个媳妇儿传宗接代,但是现在想都不敢想了。家里穷,俺又笨,不能委屈了别的姑娘了。”
年轻俊哥儿笑着问了一个与木讷男子刚才说的毫无关系的问题:“黑大个,你这石头的名字是怎么取的?”
听到别人叫他“黑大个”,他也不恼,只是挠了挠头。“小时候总是战乱,遭殃的却总是俺们这些百姓,俺爹和俺娘就是死在了某一位当兵的手下,他们临死之前俺放在篮子里面丢进了河里面。本来是要顺流而下然后被溺死的,但是正好卡在了石头里面,这才活了下来,后来被俺爷救了下来,虽然不是俺的亲生爷爷,但却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不过...他前两年死了...”这名俊逸公子听得很认真...突然想起了烈火纷扬的那三天......眼角有泪光闪过。
当汉子提起爷爷的时候黝黑的脸上,泛起了灿烂的笑容。这位近乎被满门抄斩的年轻公子哥而不由地出了神,直到石头又一次吐出些话,他才恍惚了出来。“记得俺爷一直都是这么叫我的。公子,你是不是觉得这个名字很搞笑啊?”也不等烈长风回答,他继续说:“不过,我觉得这个名字顶好,倒不是因为它多好听,而是因为这是俺爷给俺起的名字,他前两年死了,这名字是他给俺唯一的遗物了。也有人叫我换个名字,改一个正式一点的名字,但俺始终不愿意,俺怕俺改了名字俺爷就找不到俺了。”话至伤心处,饶是这个如铁塔的汉子也流下了眼泪,带着他那特有的厚重哭腔:“家里没田也没地,所以俺爷就被我埋在了门前的老槐树下。”他指了指门口的槐树。“俺爷跟俺说这棵老槐树是看着他长大的,也是看着我长大的。”大块头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早已止住哭声的他嘿嘿一笑,烈长风并没有说话,直接起身准备离开,石头跟着送一下他。想着可能这位公子哥儿并不喜欢他的絮絮叨叨吧。正当他这么想的时候,烈长风转身递给他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轻轻地说了一句:“老爷子一辈子没有享过福,现在入土为安了,就烧一副棺材给老爷子吧,做到你应该做的。我来时在门前的老槐树下放下了一个箱子,里面有一对大锤,希望你能善待它......”语未毕,那位庄稼汉子“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泪又一次落下,却说不出任何一句话。这一次是真的走了,烈长风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拍了拍石头的肩膀,就远去了。那人好似是想到了什么,头也不回,只是大声地说了一句:“以后你在这会遇见一个受伤的人,他叫林栉风,救他一命,就当做对我的报答吧!”
过了很久...石头才站起身,嘴里还在呢喃着“林栉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