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长城和天安门,老少皆知,这么著名的旅游景点,总能满意吧?
然而。
母亲依旧不感兴趣,“不去,我跟你爸还不如在家看电视,花那冤枉钱。”
“……”好吧。
母亲烤火吃饭,电视里高珣正在唱歌,一首翻唱的英文歌,歌词翻译成中文是:‘黄昏终有夜,人终有一别’。母亲听不懂英文,但也看得津津有味。
言之昕吃饱了,将空饭碗搁厨房。
“昕昕,你爸煮了羊肉,多吃点,才吃一小碗就饱啦?”
“饱了,下午喝的骨头汤都还胀肚子。”
言之昕窝回沙发烤火。
“明天让你爸买只猪肚炖给你吃,猪肚吃了补胃,前些天你生日都没给你过。”
听她这么说,言之昕自然地接话,“妈,我这生日准不准?不会是随便填的日期吧?”
平时也懒得问母亲这些,毕竟她是抱养的,谁知道到底是哪一天出生,再说了没事问这些事情,怕养父母觉得她有什么心思,觉得待在贫苦的乡下不好。
“准的。”母亲很肯定地回答她。“当年抱你来的那个大婶,把你的生辰八字写在一张纸上,你的名字也是写好给我的,还给了几万块钱。”
“什么大婶?”言之昕有些惊讶,还是第一次听母亲说这些。
… …
母亲停下吃饭的动作,回忆起过往。
“你小的时候我没跟你说,怕你生分,不把这里当家。当时我在镇上的医院里待产,但是孩子生下来没多久,就没气息了,那个孩子没带起来。”
她慈眉善目温和的脸,流露出无法掩饰的悲伤。
“隔壁有个大婶那天把你抱给我,说她家姑娘身体不行了,托我把你养大,当时还给我一张纸条,就写着你的生辰八字和名字,还有几万块钱。不过都二十几年过去,那大婶可能都不在世了,当年就头发花白看起来有五六十岁了,我跟你爸也就见过她那一次。”
所以冥冥中注定,自己的孩子没活下去,又给她送来一个孩子。
… …
“这样啊……”言之昕若有所思,好奇地问道:“那生我的人,你们有没有见过?”
母亲摇摇头,“没有,问了那个大婶,她也没多说,当时就说她家姑娘身体不行了。”
“原来是这样。”言之昕抓起茶几的棒棒糖,拆开一颗放进嘴里。
母亲见她吃东西,“你看,刚还说吃饱了,我再给你盛碗饭?”
“不,真吃不下了,糖果又不胀肚子。”言之昕窝在沙发刷手机,还是家乡待着安逸。
先定好机票,父母不去的话,她就自己去。
母亲坐在旁边,拉起她一只手,语重心长,“昕昕,真的不待在A市呀?”
她的语气带着叹息与不舍。
言之昕眼睫轻颤,视线依旧停留在手机屏幕,故作平平常常,“哪有年轻人二十几岁就在家养老的,现在年轻人不都是在外面闯荡的嘛。”
把自己的远走他乡,延伸到普遍化,父母的不舍能够淡化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