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转转间,李羡鱼终于是找着一间丹坊,虽无华丽的装潢,但依旧是门庭若市。
“哎哎哎,别挤别挤,都快压成饼了。”
“我说你们能不能有点风度,好好一凹凸有致的姑娘,都给挤成门板了。”
“挤什么呢,这疗伤丹药还轮不上你们。”
“我说这位道友,你能往外退一下吗?你下边有东西顶着我了。”
……
看着不断朝里边拥挤的人群,李羡鱼也是有些呆住了,紧了紧衣襟,若是自己当众拿出一枚丹药来,他丝毫不会怀疑自己会被当场扒光。
“这还怎么抢?回去抓紧恢复算了。”
一名男子衣衫随意披着,露出缠着布带的胸膛,挤不进人群,徘徊在李羡鱼身旁自语道。
“哎,这位道友,为何这丹坊的丹药这般抢手?”
李羡鱼轻轻拍了拍男子的肩头,问道。
那男子回过头来,打量了一番李羡鱼。
“嗯?看你这副打扮,应是仙宗弟子吧?”
李羡鱼听罢,不假思索的回道。
“在下临渊宗弟子。”
男子面无表情道。
“你是仙宗弟子,宗门在背后鼎力相助,自然是不愁那疗伤丹药,不像我们散修,得倚靠着丹坊才能买到那丹药。”
李羡鱼看了一眼男子,确实如他所言,仙宗弟子有宗门疗伤丹药提供,而散修则是去搏杀妖兽,才能换得一些保命的丹药,
若是换成自己,没有师父以及宗门的资源,也不知何年何月能达到四品炼丹师。
看着这般人潮拥挤,李羡鱼无奈一叹,对着男子稍一拱手,便转身离去。
男子看着少年的背影,嘀咕道。
“怎的仙宗弟子也来这抢丹药了?”
这丹药之事或许还得与关长老合计一番,除却丹药之外,便只有买卖一些妖兽材料了。李羡鱼边走边想着。
不若去一趟散修聚集买卖的地方,想罢,李羡鱼便又继续走向城门的方向。
还未走几步,他不由得脚步一顿,自己身上没灵石啊,几头妖兽也卖不出啥灵石来,倒不如给自己练练手,尝试炼制些东西出来。
灵石啊灵石,李羡鱼边走边感慨,除却身上从关好逑那里换来的一千上品灵石,以及各种炼器仙材,就还有些许丹药,就只剩下玄力丹的灵草。
——
此时,一座灵气氤氲,仙雾萦绕的仙山中。
“刘长老,惊龙城现在可有什么异常?”
一身紫衣,不怒自威的老者对着身旁的中年人说道。
“惊龙城能如何,还不是与往常一般,妖兽频频攻城,也不知妖族让这些个不开智的畜生来此送死有何用意。”
此人一身玄黄色的衣衫,腰间别玉,浓眉大眼,留着一小撮山羊须。正是关好逑的大哥,临渊宗长老刘义守。
严苟听罢,沉吟不语,妖族持续这般已有不短的时日,莫不是等着什么时机?
若是趁着小股的妖兽袭扰,而让他们麻痹大意,为他们凝聚兽群,发动一次兽潮打掩护的话,那也未免有些不把他们这些个宗门放在眼里。
两人并肩而行,不疾不徐的走着,不多时,二人便走过了一栋大殿,来到了一处‘乱葬岗’。
刘义守面露惊愕之色,不住的往后边看去,又继续看着前边狼藉的四周,还有那孤零零的一座山头。
“严长老,这是后山?”
严苟偏头瞥了一眼刘义守,淡笑道。
“不是后山你觉得还能是哪?”
刘义守有些不敢置信道。
“难不成那妖族奸细趁我不在,来过宗门搞事情?”
严苟摇了摇头。
“那妖族奸细还不知所踪,这里是被那些新晋内门弟子们倒腾成这般的。”
刘义守一愣,
“你就任由他们把这后山弄成这样?”
严苟不以为意道。
“磨砺罢了,他们能多长几分本事,我也放心些。”
“不知思盈在惊龙城可还好?”
刘义守摸了摸那一撮山羊须。
“有天霖在,思盈便出不了差错,就是道之的事情,让她终日借酒浇愁。”
严苟也不禁微微一叹。
“他们三人一同入门,感情深厚,我也颇为喜爱,只是可惜了道之那孩子,在惊龙城那种情况下,还能突破至凝丹境,若不是那该死的烛龙。”
刘义守也是面露惋惜之色。
“烛龙我寻他已久,自从那日他趁乱出手之后,便不曾见过他的踪影。”
“宗门弟子在惊龙城便要你多照拂些,特别是李羡鱼那几人,除却天霖几人,他们便是宗门的中流砥柱了。”
刘义守点了点头。
“那李羡鱼真如你所说那般,丹武双修?”
严苟淡笑道。
“欧阳老儿迟暮之年能碰着他那两位徒儿,也不算太晚,传承一事倒也不会断绝。”
严苟一顿,又继续道。
“对了,此次回来便是为了将丹药交付与你,若是思盈愿意,便让她将脸上的疤痕去掉吧,挺好的姑娘,非得这般扮丑。”
刘义守摇了摇头。
“此事我也说过多次,只是思盈她不愿罢了。”
严苟一声轻叹。
“走吧,去丹堂一趟,之后你便返回惊龙城吧,虽然有关长老在,我还是不太放心。”
说罢,两人便破空而去,片刻功夫后,两人便来到了丹堂大门前。
正在后堂翻着一本线装书的老者,却是凝神贯注的注视着身前的丹炉。
“啧啧,真是长江后浪催前浪,该死的欧阳老儿,这般弟子能给他碰着了?下次招收弟子,我也得去凑凑热闹才是。”
面前的丹炉内灵气缓缓凝聚,老者顿时精神一振。
丹炉内青色火焰升腾间,五枚丹药凝结而成。
老者正要摄出,忽的想起书中所记,又将丹鼎用灵力包裹起来。
“差些忘了,这丹药得温养一刻钟,多年已是习惯了放入瓶中温养,如此这般还不太适应。”
正这时,严苟两人慢慢走进后堂。
“严长老,刘长老,稀客啊,怎的想起来我这里?”
严苟看着鼎中的三品丹药,不由得一笑。
“顾长老,你这五品炼丹师怎的炼起这三品丹药来了?”
顾意德没有回头,盯着面前的丹炉说道。
“无聊时练练手罢了,来我这可是要丹药?”
严苟点了点头。就见一只储物戒向他飞来,他轻轻将储物戒摄来,感知探入,脸上顿时精彩无比。
“这些丹药是丹堂所有的?”
顾意德淡笑一声。“呵呵,这可不是丹堂炼制的,都是羡鱼师侄炼制的。”
刘义守也不禁疑惑道。
“严长老,怎的这般失态,不过是些许丹药罢了。”
严苟看向了刘义守。
“些许丹药?足有万余枚。还真是低估这小子。”
后者不由得面色一凝。
“如此便可解我燃眉之急,我宗与山海宗互相扶持,所需丹药颇多,如此一来,两宗弟子斩妖也能减少些伤亡。”
严苟却是半点也高兴不起来,眉头紧拧。这多丹药,那我许他的好处岂不是大过天?
“顾长老,那小子可是兑换了什么?”
顾意德淡淡道。
“自然是换了颇多的好处,毕竟他可是勤勉的炼丹,自是应得的。”
一说起来,顾意德便会不自的想到少年起早贪黑,没日没夜的炼制丹药,不敢有片刻停歇,只为了精进丹道,为宗门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如此弟子当为其他弟子所追求的才是。
想着,他将包裹丹炉的灵力撤去,将丹药摄了出来,一一装入瓷瓶中,不时端详着这珠圆玉润般的丹药,心中不住的骂着欧阳老儿该死。
严苟看着顾意德这般,胸膛微微起伏。
“这般可是几万的贡献点,那你这丹堂岂不是被他掏空了?”
顾意德将手中的瓷瓶收起,缓缓起身。
“倒也不是,我这丹堂还能让他给搬空了?”
说着,便领着两人来到了丹堂大厅中。
严苟听顾意德这般说,也稍稍松了一口气,丹堂的奖励可是用来激励弟子,若都让他卷了去那还得了。
想着,就见顾意德递过来一张卷轴,缓缓打开来。
严苟与刘义守都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直至卷轴完全打开,卷轴仅剩几枚四五品丹药,与几件灵宝。
严苟顿时嘴角抽搐,抬眼看了顾意德一眼。
“顾长老,你这也叫没有搬空?”
顾意德眉头微皱,看着那些丹药与灵宝说道。
“难道不是吗?况且丹药也给你炼出来了,你还有啥不能接受的?”
严苟顿时沉吟不语,本以为自己将了他一军,他反手给自己来了一招釜底抽薪。
看着空荡荡的卷轴,严苟一咬牙,手中轻挥,卷轴顿时又浮现出许多天材地宝,他此刻也只能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此前凌风与李羡鱼冲突一事,他也是想着借机打磨一番两人,毕竟年轻气盛也不是什么好事。
同门之间也免不了攀比,而那凌风经过姜澜一番磨练,倒是改变不小。
却不曾想,李羡鱼那小子,力压众人,好在这般磨合下,张天宝几人三年间也各有提升。
磨刀磨刀,差些刀都钝了。严苟不禁轻叹一声,哎,这般木秀于林,也不知是好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