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丞的心间一暖,心似是泡在一股暖流中一般,没来由的,他很想将她抱在怀中。
可门口的小六像是着急上火了一般,时不时地提醒着他要赶去皇宫,他只能按捺住内心的想法往前走去。
暮色逐渐模糊,堆满着晚霞的天空也渐渐平淡下来,没了色彩。
聂丞回到府中的时候,天色黑沉沉的,黑色的云雾挡住了月亮。院子里静悄悄的,白日里那些欢声笑语都藏了起来。
唯独宋晚晚的房屋亮堂着,似乎在等什么人一般。
他的心微微触动,心中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带着这种莫名的期许,他慢慢地走进了她的房间。
屋内亮着丝丝缕缕的烛光,房间昏暗,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折射进来,照在她的脸上,忽明忽暗。
“王爷!你回来了?”少女本百无聊赖的坐在床上绣香囊,瞧见他高大的身影后眼眸骤然亮起,兴奋地朝他奔来。
怀中那人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好似在哪儿闻过一般,他痴迷地深吸了一口,随即将她一把抱起。
“夜深了,莫要贪凉,省得染了风寒。”
宋晚晚笑吟吟地应了一声,下意识地就想要将光着的脚丫给藏起来,像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儿。
聂丞的心被她牵动着,末了,无奈地叹了口气,亲自为她穿上了鞋子。
“怎么还不睡?已经熄灯了,下回不必等我。”
此刻确已经亥时,大约是现代的十一点钟左右,向来不熬夜的宋晚晚愣是等了他许久。
“王爷用膳了么?我亲自做了养胃的莲子秫米粥,味道甚好。放在厨房里一直热着,王爷尝尝?”
男人低低的应了一声,眼神温柔地停留在她的身上,直到小六从厨房里端来了那碗莲子秫米粥。
“夫人对王爷您可真用心,知道您的胃不好,居然亲自下厨为王爷熬制秫米粥......夫人对王爷还真是一往情深啊!”
聂丞看了一眼在那儿自说自话的小六,其实想开口让他出去,可又不想破坏这温馨的气氛,到底是没说什么。
直到一碗秫米粥见了底,他这才发现身旁的少女不知什么时候已然睡着了。
“王爷,夫人这......”
“噤声。”他将手中的碗筷递给小六,单手将人牢牢地抱在手中,进了许久未曾踏足的婚床。
属于他们二人独有的婚床。
屋内灯光摇曳,红烛孜孜不倦燃烧,浅红色的蜡液滴滴往下滑落,最终凝结成块。
纱帘上两个倒影在起伏,男男女女的声音被阻隔在内,一直持续到清晨才停歇了下去。
“夫人,王爷这几日都在您这儿留宿,我就知道您这么好,一定能让王爷对您神魂颠倒的。”
新来的小丫鬟嘴倒是甜得很,看她的眼神里似乎在闪着光一般。
“瞎说什么呢!王爷走了多久了?”
“回夫人的话,王爷早离开两个时辰了。王爷特意叮嘱我们不要吵醒您呢......”
“是啊是啊,王爷还说,晚些时候会来接夫人一起去宋安王府赴宴。分明可以直接去宋安王府省了不少的事情,偏生还要折返回来接夫人。看来王爷还是最在意夫人的......”
宋晚晚的嘴角绽放出一个明媚动人的笑容,笑意在脸上迅速荡漾开来,泛至眉梢处时,笑意渐渐浅淡,嘴角也微微向上扬。
唇角的酒窝里盛着久久不散的甜蜜之色。
“对了,我给我那好妹妹准备礼物你们准备好了么?”
小丫鬟笑着将包装得无比精致的东西给拿了过来,向她介绍的时候,眉梢处都带着笑意。
“不错,为我仔细的梳妆打扮一番罢。”
做在铜镜面前看着里头倒影的可人儿,她面不改色地摸着手中的玉簪子。
宋安王府似乎变了许多,院中的许多名贵珍宝都不见了,那些都曾经是原主母亲还在世时购置的。许是她的渣爹没了钱,便变卖了这些家产。
说来也好笑,他一个大男人,这么多年吞噬了如此多的金银财宝,除了花天酒地和女人厮混之外,居然没有一个赚钱的本领。
最后居然只能暂时靠宋晚晚母亲留下的东西养着。
这不就是古代版的凤凰男么?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循着记忆走到了府中待客的地方。
荷花池中不少的姑娘云集在桥上,最好玩儿的便是那河中的一条小船,佳人立于船头,身后男子不时吟诗出声,别提又多么的惬意。
“哎哎,摄政王安康,摄政王夫人安康。”
不少人从远处就瞧见极为登对的二人,他们便是连衣裳都穿得差不多的颜色,平日里最爱黑色玄服的男人今天破天荒地穿了一件墨绿色的玄服。
墨色与绿色交织在一起,让他身上的嗜血气息都减弱了不少,反而添了一丝儒雅随和的气息。
为此,他很是不习惯。
“夫君,今日你依旧很完美,在我眼中最最最好看。”
宋晚晚拉住他的手,趁他还没适应的时候带着他走往后院走去,到了一处较为隐秘的角落。
她眼神似水一般为他整理领口,动作温柔,柔弱无骨的小手有意无意的擦过他的脸颊。男人的喉结上下滚动,看着她娇媚的脸险些出了神。
直到一声突兀的声音,打破了二人间暧昧的气氛。
“主子,我们真的要这么做么?”
“你个蠢货!胆子这么小做什么?总是要做的,既然她这个贱人让我的女儿不好过,那我就让她将得到的一切加倍还回来!”
年迈老妇人的眼里闪过狠辣的神色,嘴角扯出一抹无比讥讽的笑容。
“你放心,事成之后她只能屁颠屁颠儿地跑回我们宋安王府,跪在地上求我们饶了她。她的财产,到时候全都是我宝贝的了哈哈哈......”
尖锐的笑声格外的刺耳,宋晚晚睚眦欲裂的盯着对面假山的方向,眼睛烧红,遍布着红血丝。
“别怕,我在。”男人的声音有些粗哑,那双大手护在她的脸上时,心中的邪火莫名其妙的就消散了不少。
“不过是来这儿瞧瞧,未曾料到真的让我瞧见了他们勾结的场面。看来他们还是没长记性啊......”
她的声音很冷,像腊月里的冷风,像寒潭里冰冻了无数年的冰冷,又像是雪山上经久不化的雪块,冷硬得很。